还不等他说话,墨虾又故意无可奈何地摊开双手揶揄他:“哦,恐怕不行呢!您说要让小鱼用蛇牙草沐浴净身,您留在女孩子们的房间怎么能行呢?要不这样,你干脆拿几棵蛇牙草回去也泡个澡,指不定脸色就能好转过来呢。”
墨虾伶牙俐齿,听她这样毫无顾虑地挤兑吴太医来,慕小鱼也觉得痛快,只是也不敢太过分,只能低下头,拼命忍住笑。
可就是这样,身子还是笑得一颤一颤的。
而吴太医被墨虾这样当场挤兑,早就气青了脸!
心里暗道:蛇牙草是什么东西,那是给宫里太监用的,龌龊得很!这该死墨虾竟然揶揄自己用它来泡澡。可是,毕竟是他亲自下的令让慕小鱼去采摘蛇牙草沐浴的,又不能当场拆穿。
他气得脸上肌肉乱抖,生气地一转身,站在房间门口对墨虾吼了一嗓子,“本太医没让你说话,你乱搭什么腔!还不赶紧睡觉去!”
墨虾也不害怕,抬手指了指房间大门,“太医大人,您不出来我们不敢进去睡呀!这男女有别,您不在乎,我们还在乎的!”
这下子吴太医一张长挂不住了,眼睛一瞪,气呼呼地走了出来,掉头就往院外走。
直到他走出老远,身影彻底看不见了时,墨虾和慕小鱼才彼此对视了一眼,放声大声笑起来。
笑了一阵子,墨虾一下子想起慕小鱼还穿着湿漉漉的衣服,连忙推了她一把说:“快进屋子!这初春的气候,看着温暖,却是最能凉坏身子的时候。你现在浑身湿漉漉的,可不得了!走,赶紧进去,好好洗个热水澡去。”
说着,她拉着慕小鱼的胳膊飞快跑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
太医院南厅。
烛火摇曳,铜灯微醺。各种药草混合在一起的气息在整个大厅中弥散。
徐院判原本正坐在雕花的木椅上,优哉游哉的品着今年刚下的春茶。听闻慕小鱼完好无损的回来了,不由重重将手中茶杯往桌子上一放,随即恼怒地一拍桌子。
“你说什么?”他厉声斥道:“这怎么可能?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不是存心给老夫添堵吗?你倒说说,这让老夫如何向宸妃娘娘交代?”
茶杯里清澈的茶汤震了出来,在桌子上氤氲开很大一片。
足可见这位院判大人怒气难抑!
吴太医战战兢兢地站在堂下,也不敢抬头,只是嗫嚅地说道:“院判大人,这件事的确很蹊跷!起初我也以为绝无可能,必定是她半路折回,所以第一时间进房查看,结果发现她真的采了足够量的蛇牙草回来。”
“你都看真切了?确定是蛇牙草,不是拿别的草药来冒充的?”徐院判胡子一吹,三角眼一瞪。
“看真切了,确实全是蛇牙草!而且她采集的数量比一百棵只多不少。”吴太医禀道。
“够了!不要再为她邀功了!一个前御史家娇滴滴的千金小姐,竟然能神出鬼没地从幽园那样一处万蛇聚集的地方,采了上百棵蛇牙草安然无恙地走回来,你说说,这说出去谁能信?”徐院判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一双眯起的小眼睛充满了不悦。
吴太医微凛地回道:“院判大人,那您说,我们该怎么办,是不是该派人密切监视她?我怀疑宫中可能有什么人在秘密帮助她。如果真有这样的人,倒也不可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