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一听,哭丧着脸说,“我没有!可是……”
墨虾冷脸打断了他的话:“既然没有,慕小鱼就不能去出这个诊!你师傅已经快要死了,谁也无力回天,就算慕小鱼去了,也于事无补!反倒很有可能平白惹上麻烦被罚!难道你忍心让她为你快死的师傅挨板子吗?”
小太监也不知道太医院还有这样的规矩,含着泪抬起头,看着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慕小鱼,身量瘦小,就像一朵弱小美丽的花骨朵。真要是挨了板子,只怕没几下就香消玉殒了!
可是,她要是不去,那就等于眼睁睁看着师傅死啊!
一时间,小太监也知道也不知该怎么办,他既不想师傅死,又不想让慕小鱼受罚挨板子。
想了想,绝望地抹了把眼泪站了起来,握着拳头说:“我,我这就回去问太医院要派诊单去。”
说着,他抽泣了声,决然转身。
谁知,刚迈出一步便被一双瘦小有力的手臂拉住了胳膊。
小太监回头一看,正是慕小鱼拉住了自己。
蒙蒙夜色中,她一双点漆般明亮的双眸,如人世间最干净的宝石,清澈透亮,面上却有些焦灼。
只见她摇了摇头:“都什么时候了,还去太医院要派诊单,等那套程序走下来,说不定一天的时间都过去了!你师傅的命还要不要了!”
慕小鱼这么说,是因为身为御史之女,她太清楚朝廷里那些繁琐的办事流程!
看似一个小小的派诊单,那也需要提前一天经由太医院院判之手,方能签下。而且,院判签字后,还要有具体的分派处,具体安排好时辰方能出诊。
宫里的这些太监宫女们,比不得宫里皇上和各宫的娘娘,太医可以随传随到,必须要提前请示才能派诊,所以,等太医院派诊单下来,小太监的师傅恐怕早就等不到那时候气绝了!
而此时小太监弄不明白慕小鱼到底是何意,只能愣在那里,怔然地问道:“慕姐姐,那到底该怎么办?”
慕小鱼来不及细说,脸上闪过一丝坚毅,“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虽然医术粗浅,也许根本救不活你的师傅,可是,也不能眼见有人性命垂危,却置身事外!走吧,你带路,我跟你看看去!”
小太监似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整个人还处在一种惊愕状态。
俄顷,细细分辨过慕小鱼眼眸中坚定、真诚的神色,确认她不是在开玩笑后,猛地一撩衣摆,扑通一声再次跪倒在地,扑通扑通在青石板上狠狠地磕起头来。
“谢谢你,谢谢你!若你救活了我师傅,我小德子将来就是为你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慕小鱼慌忙伸手拉起住小德子:“使不得使不得!你快起来,这些都是后话,赶紧带我去看你的师傅!”
其实慕小鱼之所以肯答应出诊,并无治愈小德子师傅的把握。
只是因为慕家所藏医学典籍甚多,而她从小喜欢翻看这些书,几年下来,也粗浅学到了不少医术。
现在并无太医肯出诊,那么她去了,至少可以给小德子师傅最好的照顾。这样纵然不能救命,却可以让他不至于太遭罪。
她急于救人一命,拉着小德子要走,倒将墨虾的顾虑抛在了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