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迢迢带着孩子从凤苍到了大周,甚至连儿子的满月宴和年节都错过了,临月本想和凤栖一起,带着儿子好好过一次三人世界,在大周境内到处走走,见识见识不同的民土风情,享受享受无拘无束的自由滋味。
然而,从南秦传来的一则消息,硬生生让凤栖和临月两人的计划被搁浅。
“叶丞相逼宫,欲自立为帝,小皇帝被囚,叶丞相打算在登基之后,将小皇帝秘密处死。”
临月刚把孩子哄睡下了,走出殿门,就听到木熙禀报了这个消息,不由淡淡道:“叶丞相野心不小,一只脚都踏进棺材板的人了,还敢肖想皇位?”
凤栖负手站在阶下,听到她的话,转过头来,“南秦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家国大事你做主就好。”临月拾级而下,走到他的面前,凝眉想了想,“只要保证陈楚的安然就行。”
至于南秦的江山……既然陈楚有言在先,此次刚好可以一并收入凤苍了。
不过,“大周这里的事情尚未处理妥善,若贸然发兵南秦,是不是太仓促了些?”
“战将和兵马都不是问题。”凤栖漫不经心地摇头,“战王走不开,也还有并肩王和他手底下的几位大将可用。”
临月问题微默,抬眼看他,“你有顾虑?”
“并非顾虑,只是觉得对付南秦,压根没必要发兵。”凤栖淡淡一笑,一把将她拉近了怀里,低头就偷了个香吻,“南秦叶丞相本不该是个弄权造反之人,南秦的变故是因为受人操纵唆使。”
临月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一国之君,注意点形象,没看见木熙还在?”
“皇后娘娘可以当属下不存在。”木熙面无表情地道,说出来的话也很平淡,既不是揶揄,也不是调侃,似乎真的是这么认为的。
临月闻言,默默地瞥了他一眼。
该说凤栖调教有方,还是他愚忠过了头?
一国之君在大庭广众之下行为如此孟浪,他身为天子的近身护卫,不该严词制止吗?他可好,不但不制止,还助纣为虐。
真是好样的。
凤栖显然看出临月心里的想法,低低地笑出了声,“木熙这是不拘小节。”
好一个不拘小节。
若是朝堂上的大臣们也都这么不拘小节,迟早养出一个昏君来。
临月眉梢轻轻一挑,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她自己本身就是个肆意妄为的人,当然不会真的去计较什么行为举止要符合什么规矩。
所以,言归正传。
“据我对叶丞相的了解,他的确也不是个谋反作乱之人。”临月淡淡道,“如果此番造反的动作是真的,那么或许的确如你所说,是被人操纵了。”
而这个操纵唆使叶丞相的人,毫无疑问,应该是即墨舞衣。
“木熙。”心里突然想到一事,临月转头看向木熙,“叶丞相有个孙女叫叶玲珑,此前我去南秦的时候,曾用过她的身份进了南秦的皇宫,我进宫之前,叶玲珑来了大周,此时她人在何处?”
叶玲珑之于叶府来说,除了当初被送进宫做叶潇潇的眼线之外,并无其他举足轻重的作用,与叶府此番造反的计划也扯不上一点关系,但是临月还是想知道,那个姑娘此时身在何处——
毕竟当初她曾亲口答应过她,在目的达成之后,一定保叶府安然。
虽然此一时彼一时,当初她要保的是与摄政王府有牵扯的叶丞相府,而不是如今**纵唆使造反的丞相府。
然而对于叶玲珑在,总要先有个交代。
“叶姑娘已经回了南秦。”木熙回道,“对于叶丞相做的事情,她心里也清楚。”
所以,就算此番叶府出事,她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临月闻言微默,随即却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皱眉看向凤栖,欲言又止。
凤栖看她的表情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淡淡一笑,“撇去叶潇潇不谈,叶府与朕的确也是亲戚,朕还得叫叶丞相一声外公。所以对南秦,不能贸然发兵。”
他们应该先把叶府从这场叛乱之中摘出来。否则若是判乱的罪名坐实,那便是抄家灭门诛九族的大罪。
纵然凤栖对南秦叶家无感,可挡不住他们是叶青璇的娘家,叶老丞相是叶青璇的父亲。
虽然叶青璇重生之后已经不可能跟叶家相认,然而叶家若是因为造反罪名被诛杀殆尽,叶青璇只怕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想到自己的母亲将来的心情,凤栖身为人子,怎么可能会坐视不理?
“木熙,务必保证南秦小皇帝的安危,切不可让任何人对他不利。”
木熙领命,“属下明白,已经派人保护穆皇了。”
临月点头,目光回到凤栖面上,“所以这件事,你打算派谁去做?”
凤栖道:“朕想亲自去一趟南秦。”
“什么?”临月蹙眉,“你去南秦做什么?”
“即墨舞衣身为千九泽的徒弟,从他那里应该学到了不少阴毒邪术。”凤栖面色微冷,语气里透着一种无情的气息,“朕亲自去一趟,清楚这个祸害,也顺便了解一下叶家的情况。”
临月想了想,缓缓蹙眉,“凤凰山的高手之中,应该不乏能对付即墨舞衣之人吧?”
凌霄阁里人才辈出,个个都是当今难寻的顶尖高手,对付区区一个即墨舞衣,应该不在话下。
“凤凰山上的人,不能动。”凤栖摇头,朝木熙道,“传朕之令,即日起,凌霄阁所有人布阵待命。”
“是。”木熙领命而去。
“凤栖。”临月眉心锁了锁,显然察觉到了凤栖这个决定这下的不同寻常,“发生了什么事?”
“月儿,还记得楚非墨的那个预言吗?”凤栖环着她的腰,笑了笑,“坐以待毙从来不是我们的作风,事情到了该彻底解决的时候了。”
临月微默,“我不喜欢打哑谜。”
凤栖哈哈一笑,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这一次,我们要打他一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