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听雨目光平和地看着临月,似乎只是好奇,“皇后娘娘是如何对我们下药的?”
“御膳里啊。”临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似乎觉得他怎么如此迟钝,显然也并不在乎被他们知道,“神不知鬼不觉,本宫还特意在凤栖喜欢吃的那几道菜里多下了一些量,不过木熙没吃有些遗憾,否则本宫完全可以一网打尽。”
一网打尽?
宫无邪嘴角抽了又抽,虽然觉得自己和无邪同时中招有些不可思议,也觉得丢脸,但是连他们家主子也同样没逃过,他又觉得心里似乎平衡了一些,至少这证明了不是他们无能,而确实是临月棋高一着。
但他还是不得不提醒这位胆大包天的皇后娘娘,“在皇上的御膳中动手脚,皇后娘娘,您有几颗脑袋够砍?幸亏这事没人知道,否则被人拿住了把柄,就算不死,那些大臣们也绝对会借此机会求皇上废后。”
“本宫无所畏惧。”临月眼神淡淡从他身上扫过,睥睨而嘲笑,“若因为这点事情就被废,则只能证明我嫁错人了,还是早日远走高飞比较好,这天下之大,本宫哪里去不得?”
宫无邪闻言咋舌。
这个姑娘可真是个奇葩,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总是让人觉得那么难以置信。
“皇后娘娘制的是什么药?不知臣是否有幸——”
“温润尔雅的左相大人,原来也有这么重的好奇心?”临月皱眉,漫不经心地抬起自己皓白如玉的纤手,“本宫的手,好看吗?”
云听雨一懵:“……”
“皇后娘娘……”宫无邪嘴角要抽不抽地瞪着她的手,“这是什么意思?”
临月淡定地瞥了两人一眼,“本宫就是问你们一下,这双手好不好看?”
左右丞相两人对视了一眼,云听雨笑叹了一句,“皇后娘娘原就是富贵女子,如今又身为中宫皇后,养尊处优,这双手自然是极为漂亮的。”
他是男子,又是皇上的内阁重臣,对于皇后娘娘的夸赞也只是实话实说,点到为止,说的多了总是不合规矩。
临月点头,轻轻勾起唇角,“可是这双漂亮的手上,却沾了不下五种致命的剧毒,你们要不要试一试?”
蹬蹬。
云听雨和宫无邪齐齐后退了一步,眼神在临月的手上看来看去,有些惊疑。
五种剧毒涂抹在手上?
但是他们方才与那双手离得那么近,却丝毫也没有察觉到一点危险的气息……
临月见状,唇畔笑意加深,转身欲走,“本宫没时间和你们啰嗦,赶紧去忙正事吧,待会儿我让木熙送一些美味的点心去勤政殿,权当是本宫给你们赔罪了。”
顿了顿,她突然想了什么似的,回头又道:“下次如果本宫再想试药,会提前通知你们一声,希望两位配合一下,谢了。”
说罢,转过身,飞也似的离开了。
宫无邪脸色黑了黑,越想就越觉得郁闷。
他们怎么就被一个小女子算计了?
他和听雨在凤凰山学艺的时候,这个姑娘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呢,在凤凰山上才待了半年,居然就有这么大的本事,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他们同时中招了?
而且……还下次试药?
这是把他们堂堂左右丞相当成药人了?
宫无邪满心郁闷,所以没有留意到身边的云听雨无声地松了口气的表情。
幸好,只是皇后的恶作剧……
“走吧。”云听雨率先转身,往勤政殿里走去,“着了一次道,是在提醒我们下次提高警觉,这一次就当是长了教训了,没什么可丢脸的。”
——
临月悠然回到鸾凤宫,就看见自己嘴里那个本该昏迷在寝榻上的男子,正闲散地倚在床头看书,眉目如画清俊脱俗,似乎怎么看也看不腻。
临月在一旁椅子里坐下,淡淡道:“说吧,本宫配合你演了一出戏,是为了掩饰什么?本宫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演戏的目的是什么你就别管了,一点私事而已。”凤栖悠悠说着,将书放到了一旁,抬眼朝临月看来,“至于你有什么好处,呵,朕整个人都是你的,更遑论其他?你还要什么好处?”
临月挑眉,勾唇一笑,“本宫自从遇见你,配合你演了几出戏码了?这往后要再来几次,本宫岂不要成了专业的戏子了。”
“胡说什么?”凤栖起身下榻,走到她面前,揉了揉她的脑袋,“堂堂母仪天下的皇后把自己比作戏子,也不怕传出去笑掉人家大牙。”
临月撇嘴。
她可没说错,从认识他开始,似乎隔三差五地就要跟他一起演一出戏,而且次次完美得让人找不出破绽,她的演技难道还不够精湛?
凤栖一手点上她的脑门,“这段时间无聊了是吗?”
临月道:“无聊算不上,只是感觉生活有点太平静了一些。”
毕竟前世今生,在她将近二十年的岁月里,几乎就很少有过这样平静的日子。
凤栖道:“再过不久,你应该就有事可做了。”
临月定定地看着他,有些讶异,“比如?”
“比如说,现在已经有人开始打你的主意了。”凤栖语气漫然,表情看起来也平静,然而眸心却缓缓凝聚蚀骨的寒意,“得到你就能得到整个天下的传言,已经开始在九州大陆掀起波澜,只怕再过不久,就将形成一股滔天巨浪,各国君王虎视眈眈,一定会不择手段。临月,我们的战争即将开始。”
临月皱眉,“我们不是已经成亲了?他们还要打什么主意?”
这是古代封建制社会,不是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且不说女子的贞洁问题,那些位高权重的男人们,难道就能这般视道德礼教于无物,对别人的妻子生出觊觎之心?
凤栖唇畔泛着讥诮的弧度,“问鼎天下的权势与荣耀太过诱人,与之相比之下,其他所有的一切——不管是良知与道德,世俗的眼光与评判,还是自己为人处世的原则,都可以抛至九霄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