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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瑶子虚实

这次瑶子勇救君豪,叫心怡刮目相看。

瑶子到赵府已一年多,即便成天跟着万鑫,身份究竟是个使唤丫头。心怡虽也知道瑶子在万鑫那里的份量绝不只是丫头。然而她观察很久,见瑶子既不着急嫁进赵家,又不刻意和赵家女人们拉拢关系,实在摸不透她心思。加上艳茹的事把全家上下折腾得不轻,更是未得闲空来琢磨瑶子。

而这次瑶子出手,却让心怡吃了一吓。瑶子非常自信。要知道,君豪是万鑫的命根子,救得过来倒罢了,要是没救过来,就等于给自己扣了把屎盆子,想洗干净难上加难。因此一般人决计没有魄力来做救人这种事,尤其这人还如此金贵。由此看来,要么瑶子过于稚嫩无知,要么就是能做大事的帅才,女人中及其罕见。

再者,瑶子颇能自持。这在心怡初见瑶子时就发现了。她虽为婢女,却不以为身份卑微,始终把万鑫当朋友,让万鑫颇感自在轻松,有点类似当年的素娥,不过素娥更像女儿,瑶子却独立自由些。或者说,瑶子和万鑫的关系更近似从前的心怡。心怡在万鑫那里,也是缺之不可的知己。只不过岁月已老,曾经的红颜在慢慢变淡。心怡猛然觉得自己年华开始老去。这种感觉在婉萍她们那里从未有过,甚至连青春荡漾的素娥,也无法让心怡自卑。可是瑶子,健康壮实、气定神闲地站在万鑫旁边,像盛开的野花,竟让心怡感到莫名的威胁。这威胁并非源于相貌、才智、身份、地位,而是某种难以把控。心怡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就像当初素娥曾经带给她的那样。

心怡增加了和瑶子她们的走动。

再说君豪涉险之后,瑶子便每日去婉萍处帮忙。秋萍照看孩子也小心许多,只是身子越发虚弱,时常半夜起来,晃晃荡荡朝后院走,仿佛魂魄被人慑去了。婉萍知道,是素娥的死在秋萍心里生下了解不开的结,更加后悔把她嫁进赵府。

瑶子宽慰道:“二太太不用烦恼。五太太生养孩子太过耗神,气血亏损,阴阳两虚,才心悸难眠,产生幻觉。只要多加调养,慢慢会好起来的。”

婉萍说:“我妹子从小心高气傲,思虑繁多,所以身子孱弱,多病多难。早知如此,她倒和那张宪过苦日子还好些!每日为生计奔忙,哪里还有空闲胡思乱想!”

婉萍心里清楚,瑶子早晚要被万鑫收为小妾,所以谈到秋萍的事也不避讳。

瑶子说:“这倒不是。老爷有情有义,财力又好,五太太进赵府当然享福了!”

两人正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就听门外一个声音道:“既然如此,你自己为何还不进赵府来呢?”

两人回头一看,见是心怡,正笑眯眯跨进门来。

婉萍和瑶子连忙过来请安。

心怡问:“秋萍和孩子呢?”

婉萍说:“昨晚孩子闹了半夜,秋萍也没睡好。娘儿俩正睡着呢。”

心怡说:“今儿是素娥忌日。我怕她来找秋萍的茬,就过来看看。”又吩咐金桂道:“快把燕窝莲子羹拿到厨房里炖着,五太太醒来后给她喝。”

婉萍和瑶子这才发现金桂端着一个汤锅。

婉萍连忙说:“姐姐劳烦了。”

心怡说:“我是盼秋萍赶快好起来。素娥那丫头不缠别人,偏缠着秋萍不放,还不是看她身子虚弱,好上手嘛!只有身子健壮了,孤魂野鬼才不敢上身。”

又叫婉萍和瑶子坐下,一起聊聊天。瑶子不敢,只是站着。

心怡对瑶子说:“看老爷离不开你的样子,总归要做赵家媳妇的,就不必拘谨了!”

瑶子说:“奴才只是老爷的使唤丫头,不敢有非份的想法!”

心怡说:“老爷喜欢你也在情理之中。你和我们不同,对老爷来说还新鲜得很呐。”

瑶子听出心怡话中有话,便低头回道:“奴才是山野村姑,不懂规矩,有冒犯之处,还请大太太训教!”

婉萍见瑶子尴尬,赶忙岔开话题,说:“老爷还说今天给素娥烧纸呢!”

心怡也觉自己说话小气了些,便顺势道:“等秋萍醒了,带她一起去吧。来来来,咱娘儿几个喝杯茶再说。”

于是菊儿端上茶来。瑶子和婉萍在一旁坐下。

心怡对婉萍说:“我思虑你妹子这个病,要不赶紧治好,还会闯祸的!老爷管不了这么多,咱们得想想法子才行。”

婉萍也很担忧,说:“姐姐,我想起来了。前年素娥忌日那天,秋萍还住在她房子里,去后院逛了一下,回来就说了些奇怪的话。或许那时就被附上了。”

瑶子说:“我们山里人把这个叫做冤魂附体。要想没事,得叫道士来驱魔才行。”

婉萍瞅了瑶子一眼,说:“冤魂?妹妹可不要乱说!素娥生前被老爷宠得不成样子,能有啥冤屈?还有,老爷一直因她的死耿耿于怀,你要不小心把这伤疤给捅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瑶子赶紧改口,说:“奴才该死!二太太教训得是。”

心怡说:“好了好了,也没那么严重。但凡死去的人,哪个不觉自己冤屈?素娥是个犟脾气,不愿在阴间好生呆着,喜欢附在秋萍身上闹一闹,也没闹出个什么大事,怕什么?不过瑶子说的对,光烧纸不顶事,还得请道士来驱魔。另外,秋萍自己也要养好身子,只有身上的阳气重了,阴鬼才不敢上身!”

说话间,只听里间孩子哭闹,秋萍也醒了。于是几个就拾掇着去给素娥烧纸。

当他们走进素娥后院时候,发现一处梅花树下有烧过纸钱的痕迹,以为万鑫一个人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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