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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子成去世

万鑫好像谅解了艳茹,倒是出乎心怡等的意料之外。

这日,婉萍秋萍和心怡喝下午茶,秋萍对心怡说:“大姐姐,老爷对三太太这么宽厚,传出去恐怕不太好听吧?”

婉萍瞪了秋萍一眼,说:“老爷的心思你我能懂多少?他不计较总有不计较的理由,不是你操心的事。”

心怡说:“我也奇怪,还以为他要把艳茹赶出去呢。你看艳茹那架势,既不认错,也不求饶。老爷也是有几两脾气的人,竟然没把她怎么样!我看咱家老爷的脾性变了。”

婉萍说:“不是变了,老爷本就不像看上去那么粗豪。不过呢,他是很有心思的,表面看来和艳茹和好了,心里怎么想,我们都未见得知道。”

心怡说:“是啊。我和老爷生活了这么多年,好像也看不透他。”

秋萍说:“再怎么说,老爷是个男人,自己老婆和别人相好,还没事人似的,传出去面子朝哪儿搁?”

心怡说:“这你就不懂了。老爷是个有主见的人,不轻易被别人左右。艳茹这事的来龙去脉很清楚,是那宋子成勾引在先。想必老爷有自己的想法吧。”

婉萍说:“依我看来,老爷这样做有他的道理。倘若赶走艳茹,岂不便宜了宋子成那小子,不费一分一两就拐了个美艳少妇!倘若打死艳茹,老爷又是万万舍不得的。艳茹美艳风流,性情醇厚,百里难挑一二,老爷好不容易拥怀入抱,岂能轻易放弃?”

心怡说:“你说得也是。别看他摆了一屋子的花花草草,随便放在那里,仿佛一百年也不去管。可要是哪天有人来抢,他是一粒沙也不肯放弃的。”

其实心怡内心的想法是:万鑫对艳茹还没爱到仇恨的地步。俗话说:爱之深,恨之切。既然能轻易原谅爱人的出轨,证明这爱还很肤浅。

秋萍见她俩的话玄乎其玄,很觉没趣,起身喂君豪奶去了。

再说宋子成,被赶出赵家之后,羞愤难当。想到艳茹,既痛又伤,懊恼思念五味杂陈,病势日渐沉重,三日之后,便一命呜呼了。

万鑫得知消息,叫人厚葬了子成。艳茹倒是哭了几场,悲伤不已。无奈斯人已逝,所有过往都成云烟,只好收拾心情,安心过活。万鑫似乎忘了她的出轨,很少提及此事。艳茹心有亏欠,服侍万鑫更为尽心,脾气也温顺不少。

万鑫对艳茹说:“你不必这样。还是那个火爆的艳茹感觉亲近些。”

艳茹说:“从前那个艳茹死了。你打我骂我吧,这样我心里好受点。”

万鑫不快道:“那个人死了,你也跟着他死了?如此看来,我是永远比不过那个死去的人了???也好,你就在赵家养老吧,我决计不会亏待了你。”

艳茹见万鑫生气,也不想屈意奉承。更何况子成的死确实叫她心灰意懒。无论如何,他是因她而死,这一点足以让她心意难安。

从此,万鑫便少了到艳茹那里走动。艳茹并不抱怨,也不到其他姐妹处串门,只独自一人安静地呆着,偶尔哼上一两句自己喜欢的曲儿,在院子里狂舞一番,直到大汗淋漓,筋疲力尽。艳茹这场夭折的爱恋,就像一场倾盆大雨,浇灭了她勃勃蠢动的生命之火。

环儿看着心疼,流泪劝道:“三太太,那个人已经走了。要是您还放不下他,岂不害了自己?不管怎样,您毕竟是赵家的人,要在赵家过一辈子的。老爷这次不计较已是万幸,倘若惹恼了老爷,真的把您赶走,您剩下的日子可怎么过!”

环儿出身书香人家,因父亲遭人陷害,家道破落,被卖为婢。她虽是个丫头,和艳茹却十分贴心,也聪明机警,很多时候艳茹都听她的。见环儿苦劝,艳茹说:“好妹妹,这些道理我岂能不懂?可是不管怎样,子成因我而死,我在关键时候犹豫不决,害死了他!我给了他希望,又让他绝望,都是我的错!”

环儿说:“三太太心地良善,才会如此想。倘若宋先生还在,一定希望您幸福快乐。时间会销蚀一切,一定会好起来的。”

然而艳茹还是愁肠百结。每当她走过子成从前的小屋,心中那块温暖的记忆总会悄然蹦出,让她感到阵阵心酸。慢慢地,这种心酸在她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沉淀下来,成为一块疤痕,一种沧桑。而在万鑫这里,艳茹尽管艳丽妖娆依旧,甚至比从前更有魅力,却感觉和她已渐渐走远。或许,永远也不会有交合的时候了。

万鑫想:这就是女人。一旦心属别人,无论如何娇美,都不过是残缺的花朵,再难勾起兴趣。当然了,彻底舍弃也难,不如就放在那儿,任她凋零吧。

赵家终于风平浪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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