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给大家说的这位大仙,那可了不得,”青衫老者眼睛一扫四座,见各位都好奇的不得了,心中甚喜,继续道:“话说他出生时,天生异象,星辰之光都投射大地,他就在这片星光之中出世了……”
“这位大仙叫什么名字?”下面有人问道。
青衫老者微微一笑,“他就是星辰大仙,这位大仙出世就轰动一时,可惜仙法修成之后便克命,凡是与他有关系的人都被他克死……”
虽然是说书,但是还是有不少听众心里打颤,连忙大喊:“那我们听他的故事,会不会被克死啊?”四下也是哄然。
“要死也是我这说书的先死,你们怕什么,别打岔!”青衫老者佯怒道,却引得一片笑声,他正正色,继续道:“后来你们猜怎么着,这位星辰大仙,开始潜心专研星辰回魂之术,在月蚀之夜,启动阵法打算复活死去的人们,那一夜狂风大作,天空璀璨如珠,无数星星划过天际……”
“那不就是流星雨咯?”
“可不就是流星雨咯!”
“骗人,我出生到现在就没见过流星雨!”又有人开始起哄。
“你懂个屁!”青衫老者指着他怒道,“修仙之人几百岁阳元,你才活几岁”,伸手又指了其他两个跟着起哄的人,“你,还有你,你们三岁数加起来都抵不上给大仙做孙子!”这下引得一片笑声,众人不再打岔,认真听起来。
小千不禁一笑,青衫老者这一段不知道讲了多少遍,他都快听出茧子了,只因为码头常有商旅往来,不少旅客等船之际没事也会去打发时间捧个场,不然这说书老者早就卷铺盖走人了。
小千回到休息大石块上,没见到莫大叔,环顾四周却没见到平时搬运的同伴们,而码头边也没有新来的船只,更没有需要装运的货物,他小声嘀咕:“莫大叔他们呢?”
这时,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小千,你不去吗,莫大叔他们都去镇长家了。”
小千回头,见一同伴在收拾东西,连忙问他:“他们去镇长家干嘛?”
“据说镇长儿子被仙人收纳为徒,他们都去贺喜去了,你去不去,不去那我先走了啊!”同伴弯腰边整理边回道,整理完毕起身,看见小千没有反应便转身离去。
小千回过头想了想,他打定不好主意,决定去问问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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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镇世子是在水月大比中被仙人选中的呢,镇长好福气啊,以后有依有靠了……”
“听说那位仙人法力高强的很,北荒的妖兽见到他都跟见到煞星一样的,逃躲不及……”
“是啊,这也是小镇福气啊,以后小镇闹妖兽,镇世子也不会袖手旁观。”
“这可不好说,你看北荒小镇哪个镇子不是惨绝人寰,修仙之人活了几百岁,早已看淡了生死,会不会管我们这些凡人还真不好说……”
……
镇长家里早已门庭若市,还有不少村民堵在院外远远地观望,小千和丫头也是远远的看着,听着村民的杂碎言语。
丫头看了看小千一眼,见他有一丝羡慕向往的神色,便问他:“小千,如果有师父收你为徒,你会去学仙法嘛?”
小千看着镇长门口那么多人,心里觉得成为仙人徒弟会有很多人来羡慕他们,哪里会想那么多,当即回道:“当然去啊,你看做徒弟有这么多人过来看你,练好本领以后就不怕妖兽了。”
“哦”丫头轻不可闻的回了一声,低着头沉默起来。
小千见姐姐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问她:“姐姐,如果是你,你会去吗?”
丫头心头一怔,她没想到小千会反过来问她,他没小千这么没心没肺,不知道怎么回答却还是说了出来:“也许,也许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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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像被刀刃划开,洒落一抹光辉,隐隐痛着。破旧的小屋旁,阵阵海风吹过那个瘦削的身子,她跪着,向她身前那个气质高雅的中年妇女拜了一拜。
“师父,我愿意和你走!”
“你可想好了?”中年妇女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平静的看着她,淡淡的话语吐出,丫头觉得这五个字含着一股强大的气势,这气势压迫着她去切断和过去往昔的联系。
她缓缓起身,依然跪着,只是一双明亮的眸子毅然的看着中年妇女:“爹娘因为妖兽去世,是因为我们没有自保的力量,师父愿意收留丫头为徒,是丫头福气,丫头定会好生学法,才能保护身边重要的人。”
“好!”
一字吐出,中年妇女面容舒展,心中也是好久没有这么激动和高兴过,她看着这个瘦削的身子,这个坚强的身子,这个坚毅的明眸,一切都在告诉她“我没看错你!”,中年妇女上前走了一步,伸手去扶起她,刚触到她还有些颤抖的身子,却见丫头又是一拜,缓缓趴了下来,有些紧张的询道:“只是,丫头请求师父一件事儿!”
“何事?”
“丫头请求师父……写…写一封……书信,能让弟弟…拜入…拜入其他仙人之下。”丫头非常的紧张,她很怕,说出来的话也是结结巴巴的。
中年妇女眉头微皱,她很明白丫头的意思,但如果不让这弟子安心,对接下来的修炼恐怕影响不小,如此资质被自己发掘,又毁在自己手里实在是暴殄天物,天下修仙之士虽多,但胡乱推荐资质平庸之辈,也是异常难为,思忖片刻,不觉得踌躇起来。
丫头自知提了一个无理的要求,哪里还敢出声,恭敬地趴着等着中年妇女的回答,见中年妇女迟迟不答,心中又是忐忑不安。
海风阵阵吹过,掀起中年妇女蓝色的尾衫,在半空飘舞,半响,蓝色身影动了一下。
“也罢!”
终于,丫头听到了她最期待的答案,终于松了口气,发自肺腑的说道:“丫头谢过师傅。”
“你且起来,”中年妇女扶起跪着的丫头,道:“今晚就同我离去!”
丫头怔然,想了想便轻轻点头,回道:“听师父安排!”
“小千,请不要怪姐姐,你要找到仙人好好学法,以后再见!”丫头颤抖的小手缓缓地将一封书信和一个精致香囊放到小千身边,看着那个呼吸匀称的清秀脸庞,两行清泪汩汩而下,她不敢哭出声,怕惊醒睡意兴然的小千,偷偷的抹掉眼泪,再次看一眼,想把那个脸庞记在深处。
海风拂来,破旧的小屋发出呜呜的声音,丫头拉好小千踢掉的被单,不舍地轻步退出小屋。
破屋里,小千慢慢的翻个身,继续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破屋外,丫头纤小的身子随着中年妇女蓝色的长衫渐渐消失在冷冷的夜幕中。
那一夜,星光璀璨,我确定你没有喊我,你为什么不喊我,就算再小的声音,我也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