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有屏幕,他头上的细线是怎么一回事!
乞儿一把跳起来,口气狠狠的说:“我才没有抽风!”
声音大了点,反应过了点——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即视感。
乞儿仿佛也察觉到了,干巴巴的说道:“只不过,只不过是在胡思乱想。”
林扶妖收起满腹的疑问。
“一大早就胡思乱想,闲的慌啊你……走开,你踩到我的金库了。”
乞儿挪开脚,戏谑一笑:“居然要挖金库,你是想远走高飞吗。”
林扶妖头也不抬,拿起枯枝就往下挖,漫不经心的回道:“是又怎么着。”
乞儿下蹲,伸手过去一挖,“我帮你哈……啊!你干嘛打我。”
“如果你再打扰我,我是不介意帮你松松筋骨的。”她说道。
乞儿怒目圆睁。
这暴母龙居然这般嫌弃他!不过是帮忙挖而已!
可恶!
林扶妖瞟了一眼他,默然不语。
再怎么愤怒,也不会动手的人——都是纸老虎。
再怎么瞪大眼睛,也不会妖力膨胀的人——都没有打架的价值。
她还是乖乖挖金,然后收拾行囊离开吧。
和他待多一秒,别说智商,连暴怒引发点都会被拉低的!细思恐极!
乞儿握紧拳头,又慢慢松开!
不要动手,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名曰嫌弃鄙夷之刀。
为了以后着想,一定要忍住!
乞儿勉强拉起嘴角一笑,后转移话题:“你远走高飞需不需要一个厨师啊!无论是舟车劳顿时热热乎乎的汤,还是露宿野外时的野食大餐,只要厨师在手,上述应有尽有!”
林扶妖歪头想了想叫花鸡的样子,不由唾沫横飞……
皮焦肉嫩,油光水滑,香味肆意,吃进口中舌尖都在打颤,抑制不住内心的欢呼雀跃。
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好吃的东西!
太不可思议了啦!
林扶妖毫不犹豫的说:“多少钱一个月!”
乞儿暗自给自己点了个赞,完毕又唾骂自己一句没出息。
都说君子远庖厨,有朝一日居然以厨艺了得为荣——至于吗,至于吗!
“谈钱伤感情,就凭咱俩的交钱——没百两你说得过去吗!”
乞儿前后画风中转,然而本人毫无自打脸之感。
“滚!”林扶妖一喝。
乞儿凑近几分,嬉皮笑脸,一本不正经,“小爷怎么滚都不会,要不你给示范一下……”
林扶妖站起身右脚一踢,顿时乞儿如秋一滚……
完毕后林扶妖弯腰拍拍鞋头,姿态优雅如行云流水,令人赏心悦目。
画风与前一秒截然不同。
居高临下,睥睨略为狼狈的乞儿,语气平静的说:“叫你戏弄我。百两?哼!”
“……”乞儿噎了一噎,“开玩笑都不成吗,你怎的那么强势!”
林扶妖嗤笑,淡淡的看了一眼乞儿便垂下眼睛,视线落在拳头上:“因为我有实力,而你,呵~”
余音袅袅,意味深长。
“”乞儿咬牙切齿。
腮帮子鼓起,双目瞪着林扶妖,好似在看一个十恶不赦的凶手,偏偏又敢怒不敢言。
有实力就了不起么
有实力就可以肆意妄为么
有实力就可以随便欺负他么!可恶!兔子急了还会跳墙,狗急了还会咬人呢!不过——
作为食物链上端高贵群种,他向来是能够审时度势,能屈能伸的!
哪怕怒火燃烧,难遣难散,只要忍气吞声一时,他迟早会等来报仇雪恨的一朝。
“这就是我认真而你不好好说话的下场!”
谈话时的傲慢与霸道在精致有如鬼斧神工的容貌对应之下并不会使人反感。
只是怒意难免,怒从中来。
乞儿怒斥:“你为何如此独裁!为何对我如此尖酸刻薄!”
“因为我有实力。强者为尊,优胜劣汰向来是人之常情,你,不懂吗?”
落后就要被挨打,无下限的善良就要被狗欺——人之常情。
不仅如此,长辈说过,只有恐惧渗人到骨子里,才不会生背叛之意,这就是御人之道。
此言同样之于对待手下。
“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我不要再和你待多一刻了,烦心!”
乞儿气急败坏,一转身甩袖而去。不过一时半会人影就消失天际间。
一言不合就开打,一言不合就暴力行事……怎么可以暴上加暴啊。
总是说有实力,实力就能代表一切吗真可笑!更可笑的是他居然曾经为她而心动。
林扶妖不明所以,疑惑的问道:“为什么要生气,为什么不接受我的说法,为什么说我不可理喻。”
解释用道理阐述了不可以吗
道理不正确吗
林扶妖抬头看向佛像。
无声问道:我有错吗?长辈有错吗?
庙内金身佛像面容安详和善,慈目视众生,如沐春风般的温暖以及安抚人心之意自在其中。
纵然姿态似俯瞰,却无高高在上之感。纵然岁月如梭身不复以往,眉目间的慈祥平和却一如既往。
只是再如何的慈祥平和却无法给她答案。
林扶妖一动不动地看着佛像,神情平静无起伏,却无端多了几分固执。
只是再如何的固执也无法得到答案。
……
帝子负手在背,俯瞰万物。高空风声凛然,白衣飘飘欲脱体而去,黑发飘飘金色丝带萦绕。
山川海流,峰峦湖泊,房屋庙宇,尽在眼中。
忽地,帝子眼睛眯起。一个模糊不清的概况图在脑海中逐渐清晰,指尖随心而动……
需:有孚,光亨。贞吉。利涉大川。
彖曰:需,须也。险在前也,刚健而不陷,其义不困穷矣。
需,有孚,光亨。贞吉。位乎天位,以正中也。利涉大川,往有功
象曰:云上于天,需。君子以饮食宴乐。
上乾下坎,此为需卦。
“需,等待之意。然吾初临妖界之际,此卦象乃四大凶卦之坎卦。卦象有变,致变者,灵魂不可视者,亦或是……”
如同呢喃的低声细语顿在半处。
帝子抬头看向云层,目光如炬仿佛要透过云层直视某人。
“汝,是谁?”
层层叠叠的云雾缭绕,有如仙境般的朦胧优美。山峰间云雾漂移不定,姿态万千。
此时,在山峰断涯处。
白发苍苍的老人满脸惊恐,跌坐在云凝结而成的椅子上。
口中喃喃自语,语气透着一股惊惧:“他看到了。他看到了。他看到了!”
惊恐之间老人颤抖着手掌将天眼合上隔断视线,绕是如此,仍然感觉到灼热感挥之不去。
有如看透灵魂的灼热,有如看破天际的灼热,老人不由仓皇逃离此地。
生平第一次,存在被人发现,感觉却如此之糟糕,令人毛骨悚然,寒毛竖起。
帝子皱眉:“答案尚未探知,人竟仓皇出逃。如此胆小之人如若是致变者,此道当真儿戏!”
如若不然,致变者应是灵魂不可视者。此人,如今在何处。
帝子收回视线,翩翩落地,疾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