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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梦里十——看不清

那是火把节过后的第三天,飞羽跟碧瑶来到谢府拜见谢老夫人。老夫人特意选择了靠近闲云居的翠竹楼招待她们俩。

说到这翠竹楼就不得不说一下,谢府的布局了。因为谢府的人口结构相对简单,所以当初谢信购置这座宅院的时候就是冲着它的景致精致去的,面积倒不算的多大,统共也就是由三个庭院并两座景楼,中间偏西一点分布着一个活水湖构成的,当然,庭院之间、庭院之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曲折游廊,花园锦簇,剔透玲珑的美景随处可见。

从正门进入谢府,穿过两个抄手游廊,就是老夫人所居的墨韵堂,再漫过一条穿花小径,游走在竹林间,隐约可见的就是这刚才提到的翠竹楼了,竹楼西边就是谢府的活水湖,湖里养着睡莲和各种金鱼,湖边上有一条水上游廊,游廊边上相对翠竹楼的位置就是莲香亭,那正是当日云想迷路后所停留的地方了。穿过翠竹楼再往里经过一座假山池子,也就来到谢信跟云想所居的闲云居了。当然在谢府最东边还有一个叫做松客居的庭院,那是谢府专程用来招待留宿的客人的。还有就是活水湖的西边还有一个景楼,叫做梅香楼,正是得名于冬天环绕于活水湖西边的梅花怒放,芳香袭人。

现如今正值酷暑,梅香楼那边的景致当然就没有翠竹楼这边那么吸引人了,所以现如今,云想每天正午时分都会到翠竹楼那边午睡的,因为那里青竹环绕,凉风习习,十分宜人。

接近正午的时候,云想带着莲心徐徐往翠竹楼而来,翠竹楼楼高三层,顶层可以俯瞰到谢府的所有美景,正是云想的心之所在。刚走到二楼跟三楼之间的楼梯上,云想就听到了楼上传来的欢声笑语。云想知道其中有老夫人的声音,便想着赶紧退下去了,可是却忽然又听到了飞羽的声音,云想就迈不动腿了,她有些好奇高傲清冷的飞羽跟威严霸气的老夫人到底是怎么能谈笑风生的。云想挥了挥手,把莲心支走了,一个人悄悄躲到三楼的一个小隔间,正好在老夫人他们所在的大景堂的隔壁,也其实就是平常伺候的丫鬟不方便在主子跟前时临时呆的地方,这会正好没人。

云想竖着耳朵,听起了墙角来。老夫人说了一句,“碧瑶,你别难过,你子然哥哥是有苦衷的,这事啊,飞羽最清楚不过了。”云想一下子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因为这个碧瑶是谁她不知道,而那个子然哥哥是谁她一下子也没想起来。她又接着听下去。

“对啊,碧瑶,你也知道,我们这趟出去就是为了拯救青樱的性命才寻的那不死药人,右相也是为了青樱才这样做的,不是吗?”飞羽也安慰着那个碧瑶。这下云想知道那个子然哥哥是谁了,可不就自己的阿信吗?可是阿信跟那个碧瑶有什么关系,他又做了什么让那个碧瑶难过呢?云想还是没明白。

“碧瑶,你可是我们北影国的第一美人,从小又跟我们信哥儿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对信哥儿有信心才对,信哥儿之所以娶那个不死药人,不就是形势所趋吗?你放心,那黄毛丫头傻得很,还以为信哥儿多爱她呢?不过是为了把她留下来换取青樱性命而已,你这孩子,可别多想啊。”这回老夫人说得那么直白,即使云想想不明白都难了。她不敢再听下去了,再听下去不知道会不会有更多可怕的真相摆在自己眼前。她害怕都紧,失魂落魄地走回了闲云居。

莲心见她神色不对还问她怎么啦?她也没理会,自己跑院子里梧桐树下躺在发起呆来,莲心对她发呆也算是见怪不怪了,也就陪着她坐在院子里,做起了针线活。

一下午云想都躺在躺椅上,看了很久的天空,她就想清楚了一点,她决定还是要问一下阿信的,阿信说的才能相信,别人说的,她不能相信。

“怎么样?她走了吗?走的时候什么状态?”老夫人在云想走之后,叫来素云焦急问道。

“走了,估计都听见了,走的时候都丢了魂似的了,看来十有八九是信了,就算不信也在心里种上了怀疑的种子,不是?迟早是要发芽生根的。”素云说着,眼睛里都是激动兴奋的光芒。

飞羽和碧瑶对视一眼,都笑了,只是,碧瑶笑过之后又有些担忧,“这事万一让子然哥哥知道了,会不会……”

“你傻啊,知道了又怎么样?右相本来在这件事上就做的不对,他抛下家国大业不管,却非要护着那个丫头,他迟早是要做出决断的,毛老前辈都说了,要救活青樱只有用不死药人这个法子,否则青樱必死。他做不出选择,我们来帮他做,不能再让他一错再错了。”飞羽越说越激愤,碧瑶没有再说什么,但还是有点担忧谢信知道后的后果。

晚上,谢信刚回到闲云居就发现云想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了,正想问一下云想是怎么回事,就听到祥子来报说老夫人有急事找自己。祥子是谢信的贴身小厮,谢信也不疑有他,赶紧去了。

刚到墨韵堂的门口,谢信就被素云直接请到了左屋那里去,那是他奶奶平常吃饭的屋子,谢信还以为是她奶奶想单独跟他吃个晚餐什么的呢。进门才知道里面还有客人,是飞羽和碧瑶,谢信有那么一瞬间就想跟她奶奶告谦走人的,他觉得云想如果知道了,可能会误会什么。可是,一想到,自回来以来,他还真的一直在陪着云想,倒是忽略了把自己一手养大的奶奶了,不由地又放弃了离去的想法。

“信哥儿,快过来,来奶奶边上坐,我们马上开饭了。素云,赶紧让厨房上菜。”谢信坐在了老夫人的左下手,而碧瑶和飞羽坐在了老夫人的右下手。

“奶奶,云想也还没用饭呢,不如也把她叫过来一起陪您用饭?”谢信还是不想让他奶奶跟云想生分了。

“今天,我们就先自己吃,下回再把她叫来吧,自从你回来,我们祖孙俩还没好好单独吃过饭呢。再说,我等下还有事要交代你的,她在有点不方便。”老夫人见谢信老是惦记着那黄毛丫头,脸色都有点阴郁了。

“可是,云想……”谢信刚想再争取一下的,可是看看奶奶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忙改口道,“她还不知我不回去吃饭,我让祥子跟她说一声吧。”

“嗯,这是应该的。”老夫人见谢信不再想着让那丫头过来,当真立马喜笑颜开。

“祥子,你去跟少夫人说一声,就说我在奶奶这边吃了,让她自己先吃,不用等我了。”谢信交代了祥子一声,祥子听完就躬身退了下去。

云想一个人恹恹地看着满桌子的菜,一点胃口都没有。本来她打算跟阿信好好吃个饭,再好好问问他关于自己中午听到的事情的,哎……万一真相就是像奶奶说的那样,阿信之所以娶我就是为了拿自己的命换青樱的命呢?自己又该怎么办呢?云想想不出来,这个问题比让他奶奶喜欢自己还难解。云想潜意识里还是更相信谢信是爱自己的,所有她除了觉得怀疑困扰之外,倒还是没有什么大的感觉的。

一个人呆着,脑袋就会不停地钻出各种想法,云想觉得这种感觉很不爽,所以她带着莲心沿着水上游廊往翠竹楼的方向走去。远远地,她就看到了阿信正往自己这边走来,她刚想跑过去迎接他的,可是步子还没迈出去,就又见阿信背过身去,迎着一个从旁边花园里跑出来的姑娘。

那姑娘真漂亮,比云想见过的任何一个姑娘都要漂亮,可能十六十七这样吧,跟自己差不多,可是身材却跟自己相差个十万八千里,云想自己很有自知之明。那姑娘一身的宝蓝色留仙裙,包裹着那前凸后翘的玲珑身材,真是仙姿飘然,如梦如幻,五官虽说看不清,但也可以想象得到定是倾国倾城了。云想看着阿信跟她并肩走到了莲香亭子里,隔得远,所以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从他们的脸部表情还是可以看出他们交谈甚欢的。

“那姑娘是谁呢?莲心应该知道吧。”云想自顾自说的,也没看莲心。

“嗯,她可是我们北影国第一美人沈碧瑶呢,还有谁人不知的,再说她跟公子青梅竹马,常来我们府上,莲心就更不可能不知道啦!”莲心那骄傲自豪的话在背后清楚地传来。

“原来她就是那个碧瑶,他们真是般配,郎才女貌,你说,是不是?”云想自己都觉得那两个人站在一起就是天造地设的一般,而自己呢?跟阿信站一起又是什么感觉呢?云泥之别吗?

“当然般配了,从小他们就是所有人公认的一对。”莲心说着说着才发现不对,慌忙改口道,“当然,少夫人跟公子才是真正天造地设的一对,我刚才说的是……是……”莲心都不知道怎么解释了,赶紧诚惶诚恐地跪地磕头求饶道,“少夫人饶命,少夫人饶命,奴婢说错了。”

“你也没说错什么,我也觉得他们般配,你起来吧,不用这样,我们回去吧。”说完云想也不管莲心作何反应,就自己先往回走了。

莲心都摸不清现在主子的性子和想法,见她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就急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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