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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莫爱君

莫爱君警觉性的观察了一下周围,缓缓走到赵金宋尸身跟前,用手抹盖住赵金宋未瞑的双眼,叹道:“赵掌门已经走了,阁下请节哀。”那曹烨哭声正劲,呜咽道:“掌门师兄为人光明磊落,想不到竟然被贼人给害死了,这...这让我如何向白云派的弟兄们交代,是我没有保护好师兄,我也没有脸面活在这个世上,掌门师兄,我来陪你了。”说罢便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故作自刎。莫爱君见状立即将其手中匕首一脚踢飞,道:“曹师兄休要自弃,你说生无颜面面对贵派弟兄,难道死了就有脸面面对你九泉之下的师父和师兄了?”曹烨道:“那...那我该怎么办?”莫爱君道:“贵派的事外人也没资格干涉,阁下自己看着该怎么做,总之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活着都有希望,曹兄好自为之。”莫爱君心想如果曹烨也死在了秦府,这日后要是传出去难免有非议,秦天云纵有百口也难以辩解。曹烨一听莫爱君这么说话,显是对自己没有疑惑之心,立刻站起身来提起了精神,转眼间话锋一转,道:“谢谢莫大侠关爱,只是明天对付东门西火一事...掌门师兄生前和在下是极力赞成此事,为了武林正义死不足惜,可不曾料想...”他叹了口气继续道:“我明日要将师兄带回洛阳安葬,恐怕无缘与众位英雄豪杰同道了。”莫爱君道:“曹兄不必自责,只要有这份心就行了。”莫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屋外的雨正哗哗下个不停。莫爱君撑着雨伞自提了两壶酒,走到秦府附近的一座亭子里,点燃了亭中的篝火,坐靠亭柱便喝了起来,满脸惆怅的神情。他想着过了今晚明天就要出发与那东门西火决一死战,或生或死他自己也没有把握。莫爱君并非贪生怕死之辈,只是他刚刚娶妻,万一自己有个三长两短回不来了,那妻子陆兰香怎么办?对于莫爱君来说,陆兰香应该是他心中最挂念的人了,一个人想努力的活着,总有他活下去的理由和信念。除此之外,莫爱君也在思考着自己这次到底是在助纣为虐,还是在匡扶正义?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只看到他对着酒壶喝个不停。他习惯了这样一个人找个安静的地方喝酒,对莫爱君来说,这也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的一部分。也不知这样坐了多久,两壶酒喝的干干净净,莫爱君神情有点恍惚。作为一名习武者,本能的让他觉察到了危险,有人在靠近他!莫爱君寻思道:“这么晚了,下这么大的雨,会是谁来找我?莫不是自己多心了?”他观察了一下四周,隐隐看到一个黑色身影正缓缓向自己走来。莫大声喊道:“请问阁下是什么人?为何鬼鬼祟祟来此?!”那人并不说话。莫又继续道:“阁下如在往前半步,那我可就不客气了!”眼看两人已经近在迟迟,莫爱君看见此人身着黑衣,头戴斗笠,遮住了大半个脸庞,加之下大雨,着实分辨不出究竟是什么人。莫眼睛始终紧紧盯着黑衣人。忽的那人从身上掏出一个鼓胀的袋子,朝莫爱君扔了过来,莫心中大骇,惊叫道:“牵魂弹!”只听得“轰!”的一声,他下意识的扑了出去,那黑衣人紧接又朝莫爱君扔了几个袋子,莫左扑右闪,始终没有炸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香味,莫爱君捂住口鼻往干净的地方飞去,莫爱君怒道:“你究竟是什么人,竟然用苍岩派独门秘笈牵魂弹来对付我,太卑鄙了!”那人道:“卑鄙?论手段卑鄙有谁敌得过你莫大侠?我进步了秦府,就从附近一直等你出来,守了几个晚上了,你终于出来了。”莫爱君心中惊道:听声音是个年龄不大的女人,从刚才扔弹的手法来看,这人没有一点内力,想要制住她不难,刚才对方居然能叫出我的姓氏,肯定是认得我,还是先搞清楚缘由再说,有什么误会可以排解,若是伤错了人那可不好了。莫道:“你是个姑娘家,从哪里来,为何这般恨我?”黑衣人怒道:“你这个卑鄙无耻的伪君子,今天我就让你死在这里!”说着又从身上掏出两个袋子,直往莫爱君扔去。莫爱君纵身跃起,眨眼间便跳到了黑衣人身边,用手挥开其斗笠,那人盘起的头发散落下来,莫爱君在那一瞬间惊呆了,惊道:“孙倩,你...你怎么...”他几乎说不出话来。两人的身子早已被雨水浸湿,显得特别狼狈。孙倩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莫爱君,声音颤抖道:“莫爱君,你杀了我爹娘还有我金龙镖局那么多条人命,杀了你都算便宜你了!”孙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狠狠地刺向莫爱君,被莫一把抓住她的手,莫爱君急道:“这里有牵魂弹的残味,闻久了你我都走不了了,我们赶紧先离开这里再说!”孙倩冷道:“我已经服过解药了,走不了的是你!”莫道:“孙姑娘,我想这其中肯定有误会,你先静下心来,别冲动好吗?”此时的孙倩早已丧失理智,哪还听得进这些,孙道:“误会?你到现在还在我跟前装好人,我再不会相信你所说的!赶紧放开我!”孙倩挣了挣被莫爱君紧紧抓住的右手。心中极度的愤怒被人束缚无法发泄,除了无奈之外更有着那让人发疯发狂想要颠覆世界的滋味。孙倩不停想要挣脱,大哭嚎啕叫道:“你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莫爱君痴痴地看着孙倩,心中满是酸楚,他很明白孙倩此刻的心情,心道:孙倩是个苦命的姑娘,这会也许是受别人唆使才要来杀我,但不管怎么样,自己当时确实是做了对不起孙倩的事,我...我就是一个罪人,我害的她家破人亡,还厚颜无耻的活在这个世上,莫爱君,你还要不要脸,你还算不算是个男子汉!莫爱君一想到这里,心中更是觉得有说不出的愧疚,他放开了孙倩的手,一动不动。孙倩随即拿起匕首往莫爱君胸口刺去。莫强忍的啊了一声,倒在了地上。那孙倩从来没有伤过人,一看到莫爱君倒在地上,血水染红了身子,心中不禁有些害怕。孙倩看着痛苦呻吟的莫爱君,呜咽道:“你干嘛不躲开!”莫爱君断断续续道:“我...我...是我对不起你,我...我...是该死之人。”孙倩知那莫爱君武功盖世,之前对自己有恩,此刻却又无心伤害自己,也许莫爱君并不像自己所打听的那样坏,一时间心又软了下来,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惊慌道:“你...你要不要紧?”莫爱君痛苦中带着微笑,道:“你不...不想我死?”孙倩听罢立刻转过脸去回避莫爱君的问话。好在刚才孙倩一刀没有刺中莫爱君的要害,以莫爱君的功力,受这样的刀伤也不算什么,他真正的痛是在心里。莫爱君自己拔下匕首,封住了两股动脉防止血液外流,挣扎的站起身来用手捂住伤口,蹒跚走到孙倩身边,道:“孙姑娘,你听我说...”孙倩打断道:“你什么都别说了,其中的缘由我早已知道的清清楚楚!”莫爱君低声道:“对不起,都怪我,可是我...你还是拿刀杀了我吧。”大雨中他的声音几乎听不见。孙倩气道:“你以为我不敢吗?!”莫爱君叹了口气道:“其实那天我第一次遇到你,并不知道你的身份,当你说你是孙刚义的女儿时,我心里就特别愧疚,我也想好好保护你,可你如果在我身边会更加危险,我这些天一直都很担心你的安危。”孙倩并不作声。莫爱君接着道:“也许...也许...你的父亲还活着。”孙倩立刻转过身,眼睛直盯着莫爱君,惊道:“你刚才说什么?我父亲还活着?你是不是在哄骗我。”莫爱君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用再跟你隐瞒什么,当时我不在现场,听说那...那天晚上你父亲中了镖毒,然后出现了一名武功极高的白发人,将你父亲抢走了,他快的像一阵风,谁都没看清那人的脸。后来那些人一直在你家搜寻,都没有找到你父亲。”孙倩听了莫爱君的话,直觉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味道,黑暗的绝望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孙倩高兴之余又带着一些忧伤,孙道:“即便像你说的那样,那我父亲究竟是被什么人抢去了,去了哪里,都没人知道,我又怎么能找得到他。”莫爱君道:“如果你信得过我,我愿意陪你一起找到你的父亲。”孙倩听罢沉默了良久,心道:刚才若不是我一刀刺歪了,他早就死了,此人正义方刚,不像那种贪生怕死的人,况且上次他对我有救命之恩,从言行举止来看并非妖邪之类,又或许是我错怪他了?孙倩望着莫爱君的眼睛,信任的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莫爱君的伤口,道:“你的伤还好吗?刚才是我太冲动。”此刻的莫爱君感到心里无比的舒畅,他拉起孙倩的手握在手心里,内心里传达着一种信任。莫微微笑道:“这点伤不打紧的。”他已全然感觉不到有另一个人站在他不远处。莫爱君和孙倩互相搀扶着走进亭子里,篝火边上烘烤着身子,莫爱君看着孙倩湿透的身子,担心她受凉,说道:“你在这等我,我去给你找件干净的衣服来。”孙倩道:“不用了,你身上有伤行动不方便还是别去了。”莫爱君道:“我走慢点没有关系的。”说罢便撑起了雨伞往外出去。走了不多时,莫爱君猛然发现自己身前站着一个女人,一手里拿着雨伞,另一只手里拿着一件披风。莫惊道:“兰香?下这么大雨你来这里干什么?”陆兰香满脸气愤,喉咙里哽咽,泪水充满了眼眶。莫爱君突然醒悟过来:兰香深知我的性格,知道我晚上会来这个亭子喝酒,估计看到了我和孙倩一起被她误会了。急道:“兰香,你听我说...”“你什么都不要说!”陆兰香不等莫爱君说完大声叫道。她将手里的披风和雨伞往莫爱君面前一扔,奔跑消失在雨夜中。莫欲要追赶,直觉伤口一阵剧痛,身子不自觉的倒了下来,雨水拍打在莫爱君的脸上,满脸的痛楚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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