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遣鹿抓萧安做什么?”江凛道,“要杀了萧安?”江凛作为护国军的统帅,首先想到的,自然是护国军跟赵遣鹿的宿怨。
“应该不是,想来是为了抓作人质,威胁于我,不让我将他在京城的消息走漏。爹这几日也有上朝,可有听说南邦派了使臣来?”江楼月道。
江凛想了想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了起来,今日礼部尚书陈大人在殿上说,南邦有意派使节团来,不过说的是最快也要下个月。”
下个月……那今日赵遣鹿为何说,过几日我就知道了,是说过几日就会定下出使时间么?而他则是代表南邦出使的皇子,只是悄无声息地,提前来了?
江楼月猛然想起那个刺杀太子的刺客,如果刺客见的人就是赵遣鹿的话,岂不是说,那刺客是赵遣鹿安插在夕加的奸细,可怕的是,这个奸细已经是齐王或者宁王身边的亲信人物。可是那刺客现在中毒了,就要死了,他会不会将自己中了三更散的事,告诉赵遣鹿?因为说了,凭他在夕加皇子身边能得到的情报这个价值,赵遣鹿一定会想办法保他。而对于她来说,这个刺客是生对她更有利,还是死了免得后患好?虽然不喜欢康宣帝,但她是夕加人,更不必说,赵遣鹿还是护国军的仇人,这于公于私,似乎都不能让那刺客活着。江楼月沉着心思,一时还想不清楚。
“月儿?”江凛道,“你怎么了?”
江楼月回神,“我没事,只是在想怎么救萧安,不过短时间内,他应该是安全的,爹也暂且不要派人去找赵遣鹿藏在哪里,免得打草惊蛇,反而害了萧安。”她指了案上的包袱,“还有这个,女儿安排好了,再来取走,我会尽快将它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
“好,月儿,一切小心。如果南邦真要派使节团来,那陛下会让我回边关坐镇,以防有变的。”江凛道。
“嗯,爹放心。”江楼月看着父亲,脸上有着让人安心的微笑。
江凛看着女儿,点了点头。
江楼月离了江凛的书房,一路回到自己的房间,刚一走近,就能听到房中传出的笑闹声。她不由驻足听了一会儿,她回到这里,想守护的,不正是这些么。想着,她眼中的冰冷融化为柔和,走进了房中。
“姐姐,你可来了,快管管你的丫头,一张嘴真是不光能吃,捉弄人也厉害得很呢。”江楼馨一见了江楼月,赶紧上前来拉住告状。
“是么,那咱馨儿可真是遇到对手了。”江楼月道,坐了下来。
“姐姐!”江楼馨不服气地道。一旁桐影哈哈直笑。
“给我留的桂花酥呢,哪里去了,我可是晚饭还没吃呢。”江楼月道。
没一会儿,红钗就端了盘子进来,除了一碟子桂花酥,还有饭菜,都还是热的。江楼月食指大动,知道定是母亲给自己留的,心里暖暖的。
“吃过了别急着睡,免得积食,天气冷了,出门定要多穿件衣裳。”苏弗柔声道,在一旁看着江楼月大口吃饭。
“嗯,娘也要注意身体,别着凉了。”江楼月道,说着将桂花酥递到桐影面前,“喏,赏你几块吃,不过说好了,只能吃几块,吃多了我让馨儿打你屁股。”
“好!”一旁的江楼馨当先赞同道。
桐影的注意力已经被桂花酥吸引了,也没在意江楼馨的话,可怜兮兮地道:“小姐,真的只能吃几块么?这个几块究竟是几块呀?”闻言,众人都笑了。
“桐影,本小姐可盯着你呢,你敢多吃,我要打你屁股的。”江楼馨在一旁道。
江楼月吃过了饭,苏弗等人也离开了。她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见桐影正看着自己,“什么事?”
“小姐你来看,你教我的合欢散,我会制了。”桐影急急地拉着江楼月进去,看她做成的药粉。
江楼月低头嗅了嗅,沾了一点尝,点头道:“嗯,算是成功了,下次可以适当多加一点香针草,这样药效就很好了。”
“小姐,这药效究竟是什么,那香针草的味道闻起来,让人不太舒服。”桐影有点别扭地道。
江楼月理所当然地道:“这还不简单,合欢合欢,当然是春药。”
桐影的眼睛随着她的话瞪得大大的,愣在当地,好一会儿后才抗议地道:“小姐,你怎么让我做这个?!”
江楼月看着桐影的脸染上了红晕,微笑着道:“相信我,在你毒术未精之前,这绝对比毒药还管用,至少跟普通毒药比起来,它更不容易让人发现。”
桐影仍不免有点脸红,不过也点了点头,知道小姐说的是对的,只是一想到自己要给人下那什么的画面,就觉得很有些不能接受。
江楼月知道她的心思,一手搭上她的肩,认真地道:“桐影,让我教你毒术,这是你自愿的,对么?”
“嗯。”桐影连连点头。
“那你就要记住,毒术讲求的是时机二字,你打定了主意,下定了决心,就要第一时间抓住敌人的破绽,下手不能犹豫,不要觉得下毒就是心术不正十恶不赦,你要记得,自己学毒术的初衷,与为什么下手。”
“嗯,我记住了,我一定好好学。”桐影道。
“也不必急躁,慢慢来,用毒之人,当尤为细心,才能与这些草药和毒丹之类的打交道,医者一不留神,尚且可能治出人命,更何况是毒呢。习得毒术,但是不能草菅人命,你要谨记。”江楼月这么说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上一世她毒死的人,是否无辜,她已无从知晓了。
桐影咬着牙,坚定地只是点头。
翌日,江楼月又带着红蛛独自出门了。自从在府中“病重”,她当然不能总是明晃晃地出门,必得乔装打扮一下的,就像现在,至少换过男装打扮,改变一下肤色。她尽量低调平静地走在路上,拣旁人不大注意的地方走。
那刺客究竟是潜伏在谁的身边,她还没确认,如果他没有去某位王爷的府邸,那就是进宫去了,看他去了哪位娘娘的宫中,也能知道是谁。
江楼月站在路边,不近不远地看过去,又低头看手掌上的红蛛,它正兴奋得爬来爬去。
这里是……宁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