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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邪气

“特别的人当然得有特别的习惯才是。”孟归尘道。

“哦?不知这位孟公子有多特别呢?”江楼月道。

“特别帅算不算?”孟归尘道。

“是么,那还真是挺特别的呢。”江楼月说着,不着痕迹地跟他保持着距离,踏出门往演武场去。此人再次现身,必是目的还未达成,如今来接近她,必有所图。所以江楼月丝毫不担心自己将其冷落了去。

果然,孟归尘见她要走,便优哉游哉地跟了上去,走在她身旁。

“江二小姐这是要去哪儿,不如让我陪你去吧,上次见面太匆忙,这次要好好跟江二小姐聊聊呢。听说将军府的二小姐天纵英才,文武双全,今日一见,我倒觉得他们都说错了。”孟归尘道。

“是么?”江楼月一边不慌不忙地走着,一边礼貌却疏离地搭着腔。

“正是呢,我倒觉得,江二小姐是花容月貌,天姿国色。”

这么油嘴滑舌的人,真的是未来摘星阁的阁主?江楼月懒得再听他废话了,停下脚步,站到他面前道:“孟公子昨夜为何而来?不管你有多特别,夜闯将军府这种事,可一不可二!想必孟公子的特别里,没有特别自视甚高吧?”江楼月将话说完,看了孟归尘一眼,转身就去往演武场,这一次,他没有再跟上去。

江楼月走着,心思也在不停转动。摘星阁的实力不容小觑,若能断了周密的这条臂膀,甚至,若能使摘星阁在必要的时候帮她,那她做起事来,会更加顺利。

江楼月在演武场看着大家训练,耐不住技痒也会下场练一练,跟领队们过过招。

六月的太阳毒辣,大家热汗淋漓,却是热情不减,气氛融洽得很。

她再次站到边上,喝着水,这才察觉到远处孟归尘在那儿站着,竟没有离开,不知看了他们多久了。她不过略看了看,就收回了视线,只要他不乱来,她现在也不去招惹,只是这将军府的守卫,怕是得找机会好好整治一番了。

江楼月的视线漫不经心地在众府兵身上扫着,偶尔出言打趣,引得别的府兵一起“嘲笑”那个被打趣的府兵。视线虽未刻意停留,但方才扫过其中一人时,她却注意到,那人看了一眼孟归尘所在的方向,那人低下头之前,其脸上的神情有异。

每一个府兵的名字,她都记得,这个人在府兵中职位不高不低,她马上就将其人与其名对上了号。

萧安,年纪比她大不了几岁,在护国军中还当过她爹一段时间的账外守卫,他调入护国军之前,供职的是别的军队。父亲信任他,江楼月想。

入夜。

江楼月已经准备上床睡觉了,桐影自去了外间歇息,房内只在床前留了一盏灯,屋子里比较昏暗。从刚才起,她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确实没察觉出什么来,她自认武功不高,但上过战场,对危险的敏锐直觉是很灵的,但现下这种感觉又不是危险,只觉诡异。

忽地,不知哪里来的一阵风,凉飕飕地自她身后吹过,将那惟一的一盏灯给扑灭了。

江楼月背脊挺直,专注地感觉周围的动静,难道是孟归尘?但他不像是这么装神弄鬼的人才对。

房中传来了轻微的动静,似乎……是从房内的高处有人落下来,什么时候她的房间里竟然来了梁上君子,她却不知道?此人落下来就来到了她的身后,在她耳边轻声道:“嘘,你别动,是冲着我来的。”她听出了是孟归尘的声音,在黑暗中咬了咬牙。

不过几个呼吸后,江楼月便觉出了异样,房中虽黑暗,但眼睛适应了之后,勉强能看到一些轮廓,此时不知有什么东西,在他们二人身周旋绕,慢悠悠的似雾气一般,凭她在毒上的造诣,立时就能判断出这不是毒烟之流,倒像是修炼特殊内功而来的邪气。

她转头能隐约见得孟归尘的半张脸,一下子两人凑得更近了,后者的武功比她高,她相信其目力比自己更好,于是以眼神询问着“这是什么意思”。

孟归尘耸了耸肩,将双手一摊,表示“我也没办法啊”。

江楼月手在袖口一抹,一小包药粉已握在右手,她试探地伸出左手,靠近那股邪气,见这些黑乎乎的雾气并没有异动,她疾往前跑了几步,离开了邪气的包围,转身面对着看着她的孟归尘,脸上挂着无害的微笑,学着他方才的样子,耸了耸肩,表示“我也没办法啊”。

孟归尘也不恼,甚至还笑了笑,跟这邪气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身体一轻,欲拔身而起,邪气随着他的动作,速度陡然加快,如灵蛇一般缠绕而上,将他上方的路阻断。孟归尘不再客气,一掌挥出,面前邪气散开,在他转身滑出一步时,邪气再次涌上去,由淡转浓,将孟归尘的身影完全包裹。

“玉泠紫,还不给我滚出来!”孟归尘低喝道。

“你叫我出来我就出来,想得倒是美。”一个轻细却诱人的男声不知从何处响起,仿佛话语里带着一种天生的魔力。江楼月自认再世为人,定力非常,很难再有什么能令她动摇的,此时虽是没有准备,但她仍不免有几分惊讶,方才她竟有一瞬,被那声音扰了清明。她立马将眼一瞪,盯着那与孟归尘缠斗的缕缕邪气。只见孟归尘除了招架起来甚觉难缠之外,与其倒是斗得不相上下,丝毫没有受到那蛊惑人心的力量的影响。

江楼月见没自己什么事儿,索性退到一个视野更好的角落里观战。

正无聊地抿了抿唇,江楼月猛地抬头看向那团黑乎乎的邪气,在她察觉到有异的同时,那邪气的速度快得她根本不及反应。几乎是一瞬间,那邪气就朝她猛扑过来,圈圈将她缠绕住,她只觉有一只无形的手,扼在了自己的咽喉上,呼吸滞缓。

江楼月并未惊慌,只觉得挺难受的,又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暗自将手心握得更紧了,却并未乱动。

孟归尘近前来,在几步之外停住,有些无奈地看着江楼月道:“这确实不关我的事,是他误会了什么而已。”一边说话转移对方注意力,孟归尘一边不着痕迹地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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