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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悲喜交加

瑞美集团大堂中央的天花板上倒吊着一盏如钻石般优雅的圆形水晶吊灯,晶莹透亮折射着璀璨斑斓的迷人光彩,映衬着华丽气派而庄重的大堂。职员们踩着方方正正拼接在一块的大理石地板,发出蹬蹬蹬脆耳的响声。采琴有些胆怯地走进公司,一时间所有人都轻视地看着她交头接耳,对着她指指点点地议论着。这些平时对她还蛮友好的同事,突然觉得他们虚伪的面具是多么的令人憎恶,但她只能勇敢地面对自己所制造出来的、不可争的丑闻。

采琴走进人事部办公室,刚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来,部门经理就拿着一叠文件甩在她的办公桌上。人事部经理是个雷厉风行、强势有能力、还挺公正讲点原则的女人,就是嘴不饶人,所以部门的男主管对其是十分不满和不服气。

“寻短见的,”经理一脸嘲讽的表情,没好气地说:“拿这些文件去总经理办公室,她有事要找你谈。”

经理的话音刚落,部门里所有的人都一副暗自窃喜、幸灾乐祸的神情看着采琴。这一刻,她才真正认识到平时和自己嬉皮笑脸的同事是多么的虚假。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采琴暗暗鼓励着自己。“该来的始终要来,加油!”接着她深呼吸了一口气,从座位上站起身,挺直了腰杆走出了人事部,随后办公室内像菜市场一样响起一片喧闹声。

“你们都闲的是不是?”部门经理一脸严肃的表情大声呵斥道。

其他人这才安静下来,低头开始忙自己的工作。

——————

“嘭嘭嘭。”

采琴紧张忐忑不安地敲了敲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又长长地呼了口气。

“进来。”徐惠凤的声音从办公室里传出来。

采琴推开门,小心翼翼地走到徐惠凤的办公桌前叫了声:“总经理。”

“嗯,”徐惠凤放下手里的工作,说:“你先把文件放下,我有事要跟你说。”

“总经理,”采琴鼓起勇气直视着徐惠凤的眼睛说:“我知道您要说什么,我会主动辞职的。”她心想与其让公司开除,倒不如自己主动辞职。

徐惠凤莫名其妙地看了采琴一会,开口问:“前两天人事部经理跟我说,你们主管经常在上班的时间玩游戏,工作全都交给你来做是真的吗?”

“这个……。”采琴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不知如何作答。

“那么你们经理说的就是事实了?”徐惠凤又问,接着不等采琴回答又说:“其实我早就发现你们主管做事不认真,工作不敬业了。所以,公司已经辞退你们部门主管,让他今天不用来上班了。”

“这个……跟我……?”采琴怯懦地问。

“换句话说,人事部现在正缺人,虽然不能升你做主管,但是你现在不能走,明白吗?”

采琴点头如捣蒜,连忙说:“明白明白。”她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兴奋地又说:“总经理,谢谢您!”

“你应该谢谢我儿子,是他替你求的情。”徐惠凤说。

“您儿子?”采琴疑惑地问。

“为了他你连命都不要,你不认识吗?”徐惠凤反问道。

采琴诧异万分地看着徐惠凤问:“高嵩是您的儿子?”

“怎么,你不知道?”

“不知道,”采琴摇摇头说:“不仅是我不知道,全公司都没有人知道双羽集团的总经理就是您儿子。公司的人都以为您的小儿子还在意大利没有回来,只知道您的大儿子……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没关系。”徐惠凤接着又说:“本来我和董事长一致决定开除你,怕你影响公司的声誉。但是高嵩为了你的事情还跟他爸顶撞了起来,说你没对记者说过什么,不会影响到公司。后来我和董事长都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所以才作这样的决定。”

“不管怎样,”采琴感激地说:“谢谢您和董事长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我一定会更加努力工作,把主管的位置顶上去。”

“嗯,那就好,先去工作吧。”

采琴异常感激地向徐惠凤鞠了一躬才转身离开办公室。

——————

“10,9,8,7,6,5,4,3,2,1……!”

中午快要下班时,采琴急不可耐地盯着自己的手表,一分一秒地数着。在焦急地期盼中,她终于等到了午餐的时间。并不是因为她饿得慌很想吃饭,而是她特别想去见一个人。时钟刚指向12点整她就抓着包冲出了办公室,跑到对面的双羽集团去了。在宽敞的大堂内,她正好看到从电梯里走出来的高嵩,于是急忙迎向前去。

“高嵩。”采琴欣悦地叫了声。

高嵩蹙起了眉头,一脸不悦地说:“这两天怎么回事?昨天是丁紫嫣,今天又是你。难怪别人都说生完病出院之后一定要吃猪脚面线去霉气,看来回头我得吃一碗才行。”

“高嵩,你一定要这样对我说话吗,”采琴委屈地说:“我来只是想谢谢你。”

“谢什么?”

“替我保住了工作。”

“说完了没有?”高嵩不耐烦地问,接着说:“说完可以离开了,我还没吃午饭。”

“一起去外面吃可以吗?”采琴满脸期待又害怕地看着高嵩。

“我从来就不喜欢你,”高嵩冷冷地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让我感到很厌烦。”然后擦肩走出了大堂,去了员工食堂。

采琴的心情突然一落千丈跌进了谷底。为什么他可以跟丁紫嫣一起用餐?就是不可以和自己一起吃顿饭?为什么他可以对着羽欣露出那般温柔的笑容?就是不可以对自己露出哪怕不是温柔的笑容都不行?此时,她的心像玻璃一样被摔得支离破碎、粉碎不堪。又如玻璃插进心脏般疼痛不已,站在原地移动不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转身迈开铅重的双脚从双羽集团的大堂走出来。虽然,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她一时间还是没办法接受,像霜打的茄子似的,准确的说是像个行尸走肉地躯壳一样在人行道上晃荡。

“怎么?在小白脸那里碰了一鼻子灰?”

范成城的突然出现,让采琴更是怒火中烧,双眼充血,满脸杀气腾腾。

“还不都是你害的。”采琴怨恨地大声吼道。

“这话可不能乱说,怎么会是我害的呢。”范成城不紧不慢地讥讽道:“应该说是你魅力不够,所以吸引不了人家小白脸。”

“你说够了没有?”

“还没呢。”范成城无耻地笑着。

“你到底想怎样?”采琴忍无可忍地说:“我的钱都给了你,连住的地方也被你霸占了,你还想怎样?”

“不想怎样。”范成城说:“只不过你知道我的秘密而已。”

“所以,你准备要杀人灭口?”采琴愤怒地瞪着范成城。

“我才没那么傻,光天化日之下。我只是想告诉你,”范成城手指着采琴,凶狠、狰狞地警告道:“如果敢把我当年的事情告到警察局去,我不敢保证以前不骚扰你的父母,以后也不会。”

看着这个曾经对自己无微不至,想得周到,办得体贴的男人离开的背影,采琴的心里无比的悲凉和伤感。她抬起头,仰望着辽际的天穹,泪水无声地在她脸颊上肆无忌惮地流淌。

——————

羽欣像平常一样很晚才回到家,可是刚走进客厅就听到采琴的房间里传出细细碎碎的抽泣声。她轻轻地走近采琴的房间,门是虚掩着的没有关好,从门缝里她看到采琴正抱着双膝坐在床上,头深深地埋在臂弯之中。

羽欣敲了敲门问:“采琴姐,可以进去吗?”

采琴赶紧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声音沙哑的说:“进来。”

“采琴姐,”羽欣推开门走进卧室问:“你是不是被开除了?”

采琴晃了晃头,吸了吸鼻子说:“没有,高嵩替我求情保住了工作。”

“既然工作保住了,你应该高兴才对呀。”羽欣疑惑不解地说道。她走近床沿坐了下来,又说:“白天我打了你好几通电话,但都提示关机,我还以为你被开除了呢,担心死我了。”

采琴露出勉强的笑容看着羽欣说:“我没有被开除,我是因为高嵩才……。”

“他是不是又欺负你了?”羽欣问。

“不是,”采琴回答说:“我今天去了他公司找他,可是他告诉我他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哪怕一丁点都没有。”

羽欣怜悯地看着采琴,伸出手抱住了她,过了好一会才开口:

“采琴姐,虽然我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经历过你经历的感情,更加不能深刻地体会你现在的心情。但是我知道,感情的事需要两情相悦才行,既然他不喜欢你,那你就不应该为他流眼泪,因为不值得。你应该振作起来,勇敢地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属于自己的那个他。”

采琴听后,轻轻地推开了羽欣,惊异地看着她。

“怎么了?干吗这样看着我?”羽欣奇怪地问。

采琴突然面露微笑。

“诺,你笑了,不许再哭了哦。”羽欣接着又调侃道:“像我姐这样前挺后凸,脸蛋长得漂亮的大美人还怕没人追吗。放心,回头我给你介绍一更好的。”说完,她自信满满地拍了拍胸。

“给你自己介绍吧,”采琴笑着说:“这么大个人了还没谈过恋爱,你真悲催。”

“我那是因为……。”羽欣像被戳到死穴一样,竟无言以对。

“那是因为什么呀?”采琴把脸凑近羽欣,一脸贼笑的表情看着她。

“因为……”羽欣绞尽脑汁也没想到什么更好的话来回答采琴的问题,最后敷衍了事、速速地说了句:“不跟你说了,冲凉睡觉去。”说完她一溜烟跑出了采琴的卧室,连门都忘记关了。

采琴看着那扇忘记关的门,脸上露出了慰藉的笑容。她换了个姿势,双**叉盘坐在床铺上,双手放在自己的小腿上,望向了窗外。

夏天的夜晚原来这么美,满天繁星闪烁,遮住弯月的那簇沉沉的乌云也一点一点的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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