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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矛盾纠结

离开安震霆的住所后,高嵩开车去了羽欣家。她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仰头观望着夜空。听到有人敲门时,急忙跑去开了院子的大门。

“高嵩哥。”羽欣睁着一双闪亮而喜悦的眼睛看着高嵩。

“还没睡呢?”高嵩微笑地问。

“嗯。”羽欣抿着嘴唇点了点头,然后拉着高嵩走进院子。

两个人在院子的长椅上坐下来后,羽欣抱着高嵩的胳膊依偎在他的肩膀上,闭着眼睛享受着那份独有的宁静。

夜,是那么的美妙,温馨。微风轻轻拂过,还能听到路边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高嵩此刻却思绪万千、踌躇不已。他不知道该不该把白天知晓的秘密告诉头靠在自己肩膀上的羽欣?在来的路上他就在思考这个问题了。他不能想象她得知后会怎么样?他只知道、也亲眼见过当他问起她父亲时那种又爱又恨的表情和阴森森、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可见,她有多么恨自己的父亲,就连在她面前提一下也都是禁忌。她刻意回避、摆脱父亲带给她的伤害,也许,她把自己的父亲当作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了。可她的内心深处却又深深地爱着她的父亲,不然也不会整整13个年头里都做同一个梦。梦里的一幕是她唯一可以见到父亲的机会,但也是把她伤得最彻底的一幕。她如此反复,又如此矛盾。她爱她的父亲,但也恨她的父亲。当爱恨交加在一起时告诉她,她的父亲就和她在同一座城市里生活着,还很想念她,正在寻找她只会是后者占据上风,爱被狠狠地淹没,恨就会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只怕到时恨会把她伤得更深。

“可是……。”高嵩想到这里,禁不住怅惘地轻叹了一声。

羽欣抬起头,看到高嵩满面愁云的神色。

“高嵩哥,”羽欣疑惑、担心地问:“你怎么了?”

“没事,傻瓜。”高嵩微笑着又把羽欣的脑袋按回到自己的肩膀上。

“对了,”羽欣突然坐直身体,想起什么似的问:“安董事长身体怎么样了?”还没等高嵩回答,她又说:“听羽仁说安董事长生病了,你去了他家。我好奇怪羽仁怎么会知道安董事长生病你去了他家?我问他为什么会知道,他又不肯说。”接着她又问:“哎,羽仁是不是去公司找过你?”

高嵩眼神复杂地注视着羽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事实上问题并不难回答,他只是很矛盾纠结,当她知道她所问的安董事长就是她的父亲时,她还会关心吗?不会恨他把她和妈妈弟弟抛弃吗?她可以轻而易举、若无其事地原谅任何伤害她的人,但也许……她的父亲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能够让她丝毫不计前嫌地就原谅他。因为爱得真,所以恨得也深。

“高嵩哥,高嵩哥!”羽欣连唤了两声,高嵩才回过神来。“你怎么了?安董事长是不是病得很严重啊?”

“不是很严重,”高嵩回答说:“医生说他只是感冒而已,喝几服药过两天就没事了。”

“哦,”羽欣点点头。“那就好。”她看着高嵩,眼睛咕噜转了一圈又问:“高嵩哥,你到底怎么了?看我的眼神那么怪,我脸上有不干净的东西吗?”

“没有。”高嵩戏谑地调侃道:“你脸上不仅没有不干净的东西,而且又白又嫩,我恨不得在上面咬一口呢。”他脸上挂着邪魅好看的笑容。

羽欣娇羞地在高嵩的肩膀上捶了两下低下了头,脸瞬间被染上了一层厚厚的红晕。

高嵩笑盈盈地看着羽欣害羞的样子,没过几秒钟,他的脸又变得有些凝重,还很严肃。

“羽欣,”高嵩犹豫地叫了声。

羽欣抬起头疑惑不解地看着高嵩,他翕动着嘴唇一副欲言又止、难以名状的神情。

“高嵩哥,”羽欣说:“你今天很奇怪耶,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

“如果……。”

羽欣一脸期待地表情盯着高嵩的脸。

“我是说如果啊……你的……,哦,对了,店里现在怎么样了?”

“呵呵,高嵩哥你没发烧吧?”羽欣笑了笑认真地说:“店里今天清理了一下,明天就可以开始装修了。”

“哦,那就好。”

“哎,不对。”羽欣眼神尖锐地瞅着高嵩问:“你要问的应该不是这个才对。”

“是,怎么不是。”高嵩眼神闪烁不定,心里一阵发虚。

“好吧,等你确定要问我了再问吧。”羽欣抱起高嵩的胳膊,头又舒适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高嵩看着自己肩膀上的脑袋,禁不住笑了。自己是怎么了?把原本想要问的问题和已经问出来的问题相差十万八千里,他自己都觉得十分可笑。

——————

直到快凌晨的时候,高嵩才和羽欣分开。踏出院子大门的那一刻起,他知道如果今天晚上没有勇气向她暗示或提及她的父亲,他断定他以后也都不会再有勇气在她的面前旁敲侧击地试探她想不想自己的父亲?或者愿不愿意去找自己的父亲,然后和他生活在一起了?

很长一段时间里,高嵩把他知道的秘密埋藏在心里不敢公诸于世,也不知道以什么样的方式告诉羽欣和安震霆。主要是他不知道把这个秘密告诉羽欣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笃信当安震霆知道他的女朋友就是他的女儿后,一定会欣喜若狂、激动不已地分外开心。但他并不确定当羽欣知道他以前的老板安董事长就是她父亲后,她是不是也会欣喜若狂、激动不已地分外开心呢?答案是肯定的,她不仅不会感到开心,还会让那股渐渐淡化的恨意一涌而上。

高嵩带着这种纠结而又矛盾不安的心情,隔三差五的会去看望安震霆。但他现在是越来越不能自然的面对他了,也愈益觉得内疚和于心不忍。每当看到他说起羽欣姐弟俩,脸上露出的那种慈祥、和善、愉悦又幸福的笑容时,他就有股想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的冲动,可最终他还是制止了自己。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控制住不让自己说出来?可能他的心还是偏向于羽欣,他怕说出这个秘密之后,她的生活会被还未相认的父亲所打乱。可另一方面,他又十分肯定她的内心深处是渴望得到父爱,渴望再次见到父亲的,即使她所渴望的是小时候父亲对她的爱。她依然把父亲的爱停留在过去,现在的她也许真的不是那么迷恋了,因为她已经不是小孩了,也不需要依赖谁了。她很独立,思想成熟,父爱对她来说渐渐变得有些麻木了。他之所以不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告诉他们,让他们父女相认,也是考虑到羽欣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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