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美集团在饭店设的招待晚宴21点多才结束。采琴坐了高远博的车,由普管家开车送回了家。
高嵩则急不可耐地去了羽欣的店铺,他是想借着紫嫣告诉他的好消息为由去跟羽欣和解的。上个月底他去找紫嫣之前其实和羽欣吵了一架,他一直误以为上个月初发生的那件莫名其妙离职的事件是紫嫣从中作梗怂恿的,所以对紫嫣成见很深。但在紫嫣回公司上班的前一天晚上,下班后他送羽欣回家,羽欣居然提出要他去找紫嫣,请紫嫣销假提前回公司上班。他当时就很恼火的拒绝了,还说了些难听的话。事后第二天他冷静了下来,那些被瞿凯莉怂恿离职的人陆陆续续又回来了一些,于是他找了其中一个人追问了突然离职的事情,才知道背后主使者是瞿凯莉,还知道了紫嫣主动联系过他们。
他不好意思向紫嫣道歉,自己误会了她。所以就对她的态度友善了些,以此补偿自己的歉意。但他和羽欣两人还正在冷战当中,由于工作繁忙,加上订货会的事情,他有些无暇顾及,也没有静下心来好好想想怎么化解他们之间的矛盾。所以他们的关系闹得比较僵,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正儿八经的讲过话了。
他开车来到羽欣的店铺门前时,羽欣正好用铁钩在拉卷闸门。他下了车,手抓着车门,站在拉开的车门里,眼睛越过车顶心疼、愧疚地望着已经蹲在地上锁卷闸门的羽欣。
羽欣锁好门后,站直身体,捋了捋肩上的背包带。然后转过身,看到高嵩时显得有些诧异,随即扬起一抹恬静的笑容。她走近副驾驶座,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高嵩的心还悬着没有落下来,他重新又坐回了驾驶座。
上车后,两人一直没有说话。高嵩不安地开着车,羽欣则安静地看着挡风玻璃窗。两个人都感到车内的气氛显得过于沉闷,但又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想起那天晚上在羽欣家院子门前发生的不愉快的争吵,高嵩都不敢朝她看一眼。那晚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记忆犹新,他也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会那么冲动说出那些令人伤心的话。他试图想说些什么来缓解一下沉闷的气氛,但又不知道怎么样开场白,嘴唇蠕动了下又抿成了一条线。
羽欣如同一尊雕塑,静如止水。别人也看不出她此时心里在想些什么,直到车子停在院子前的马路边时,她才开口轻轻地叫了声:
“高嵩哥。”
高嵩猛然地转过头,局促不安地看着羽欣。
羽欣见了忍不住笑出了声。“伯母今天打电话给我,”她说:“听说你明天要去意大利出差五六天,是真的吗?”
高嵩点了点头,没有出声,表情依然显得有些不安和歉疚。
“哦!”羽欣把尾音拖得长长的,然后没再说话。
“羽欣,”高嵩内疚而又真诚地说:“对不起,我……。”
“给你个补偿的机会怎么样?”高嵩的话还没说完,羽欣笑着故意打断了。
“啊?”高嵩惊讶看着羽欣。
“我说……,”羽欣加重语气说:“给你个补偿的机会怎么样?”
高嵩彻底松了口气,但还是不太确定地问:“你……不生我气了?”
“哎,”羽欣提高嗓音说:“机会难得,你不想要是不是?”
高嵩忽然喉咙发紧,眼眶湿润,一把抱住了羽欣。数分钟后才喜不自禁地说:“我知道你给的机会是什么,”接着他问:“想要什么样的礼物?”
“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羽欣微笑着回答。
高嵩缩了缩手,把羽欣抱得更紧了。
羽欣开始感到呼吸有些困难,脑袋很不舒服的挂在高嵩的肩膀上。
“高……高嵩哥,可不可以……咳咳咳……先放开我?”
高嵩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过于激动,连忙松开羽欣说:“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儿。”羽欣摆摆手说,挂在她脖子上的水晶项链也因为起伏不定的呼吸而显得特别醒目。
高嵩一下黯然失色,感到有些忌妒。其实,他早就注意到了羽欣颈脖上的海星水晶项链了,一直不好意思开口询问是不是建文送的。他刚认识她的那会儿,明明看到她脖子上什么也没有带。虽然,建文会送她礼物是很正常的,但每每看到她脖子上这条漂亮的海星水晶项链就会很不理性地认为她是不是喜欢建文?不然为什么要一直带着?
“高嵩哥,”羽欣不解地问:“你怎么了?”她见高嵩一直盯着自己脖子上的海星水晶项链在看。
“哦,那个……,”高嵩回过神来问:“你脖子上的水晶项链是不是……他送给你的?”
羽欣低头看了看脖子上的水晶项链,然后抬起头来笑眯眯地问:“怎么?你吃醋了?”
“哪……哪有,绝对没有的事。”高嵩条件式的反应,矢口否认了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哦,那算了。”说着,羽欣推开车门准备下车。
“等一下,”高嵩赶紧抓住羽欣的手臂说:“你说,你说,就算是他送给你的也没关系,他那么喜欢你,你应该把它带着。”
羽欣暗自窃喜,转过身来面对着高嵩问:“你……真的这么认为?”
“嗯!”高嵩口是心非地回答。
羽欣抿嘴笑了笑说:“这是采琴姐送给我的。”
高嵩的脸上瞬间踊跃着欣悦的神色。
“那次因为抓范成城受了伤,”羽欣解释说:“后来我又偷偷地出了院。就在那天晚上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采琴姐到我房间来找我,”她拿起脖子上的水晶项链。“就把这个送给了我。所以,我一直把它带着,因为她说可以保佑我平平安安的。”
“原来是这样。”高嵩如释重负般地放心了。他又揽过羽欣的肩膀抱住了她,微笑着说:“有时候我在想,建文那么优秀,又那么喜欢你,而且还在我之前就认识了你,可你为什么偏偏选择了我而不是他?说真的,我挺奇怪的。”
“有什么好奇怪的。”羽欣说:“事实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跟他在一起心静如水,没有心跳加速的感觉,就像跟羽仁在一起一样没什么区别。我也知道他对我很好,可他对我的好就像千斤担似的压在我的肩上,让我喘不过气,有种沉重的负罪感。我特别不喜欢这种感觉,确切地说是很讨厌。即使拒绝他会让他感到很痛苦,我也会选择拒绝。因为我是个自私的人,不会委屈自己,用自己的感情去偿还,也偿还不起。”
“羽欣……。”
“虽然,”羽欣打断了高嵩的话又说:“我对他感到很愧疚。但是,我仍然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于他于我都是正确的。我坚信自己的决定,随着时间的推移,痛苦会慢慢地从他心里淡化,他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我会默默为他祈祷的。”
高嵩笑了。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哦,对了,你的设计在订货会上被周先生看中,还下了30万的订单。”
“真的啊。”羽欣一把推开高嵩,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露出兴奋的表情。
“嗯,”高嵩微笑地点了点头,又抱住了羽欣说:“紫嫣打电话告诉我的。明天签完合同,我们还会一起去机场,他要回英国了。”
“那我明天去机场送你。”
“我怕你去送我,我就舍不得走了。哪怕知道会回来,我都会舍不得。所以……。”
“知道啦,那你自己小心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羽欣突然羞涩地说了句:“我会想你的!”
“嗯,我也会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