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罕见的倒春寒突兀而至,冰冷的寒流很快席卷了整个天荆大陆,原本刚刚冒出的新绿,在寒流的摧残下纷纷凋零,前几日借着暖风盛开的花朵,也在这股寒流中瑟瑟陨落,姹紫嫣红的大陆顿时满目荒芜。
西戎的强悍也只是在他民族的秉性之上,而今,面临着天荆大陆三大国的合围,原本是入侵者的西戎大军却成了别人盘里的一块肉,三面受敌,又要面临春寒来袭导致的缺医少粮,好多普通的西戎普通百姓早已没有了取暖所需的牛羊粪便,一天之内,冻死饿死的不计其数。
拓跋烈不得已,只好撤回蒙穴在北寒所剩人马,用以来对付东麓。
至此,北寒边境危机彻底解除。
南越老将吴潼在一片的恭贺声中却是按兵不动,既不追击撤走的西戎残兵,也绝口不提撤军之事。北寒使者只要一提这个话题,他就顾左右也言他,要不,干脆找个理由拒而不见。
北寒刚刚从西戎的狼口中逃离,哪有能力惹南越这头凶猛的老虎,只好小心翼翼地侍候着,一干人眼巴巴地盼着商子洛赶紧回国,指望着他们聪慧睿智的摄政王能帮助北寒度过再次袭来的危机。
西戎王宫。
西戎王宫在天荆大陆是个特别的所在。它不同于南越的巍峨壮丽,东麓的富丽奢华,北寒的精致细腻,西戎的王宫所用石材均取自天狼山雪狼峰峰谷中一处巨大的洞穴之中。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埋藏于此洞穴中的石材通体莹白,打磨后更是光滑细腻洁白若雪。西戎建国后无意中被一个来此放牧的奴隶发现。据说当时西戎王大喜,厚赏了那个奴隶,并下令此洞穴归属西戎皇族,擅自偷采者处极刑。
巨大莹白的石材源源不断地被开采出来,用以皇宫的建设。自此,西戎王告别了王帐,如中原大陆般住进了宫宇之中。
受材料资源所限,西戎王宫并不高大,也不奢华,但却大气古朴,通体洁白,矗立在青山绿水间也别具神韵,给人感觉出尘而圣洁。是以,每到新年,都有很多的西戎子民不远万里长途跋涉前来膜拜,以祈求神灵的护佑。
倒春的寒意并没有因为它的洁白而放过,西戎白宫的主殿内,竟冷冷清清,不见一个人影,平日里来往侍奉的奴隶而看不到半个影儿。
偌大的寝宫寒气入骨,静得可怕的殿内,听得到细微的喘息和着极浅却痛苦的呻吟,似隐忍不发。
宽大的床榻上,躺着一个人。凌乱的白发披散着,凝结成一缕一缕的条状物,也不知有多久没有清理。盖在身上原本华丽的锦被也已污秽不堪,黄白之物抹的到处都是,有些久的,结了厚厚的一层乌黑,恶心地粘着,远远的,浓浓的腥臊味都可以闻得到。
“水。。。水。。。给本汗水。。。”床上之人发出微弱地嗫嚅声。走近,才发现,床上之人竟被用铁链将四肢牢牢地固定在了床的四角,整个人呈“大”字拴着。
金色的宫门紧闭着,任床上之人嗫嚅着,无人应答。
“求求你们。。。让我进去,让我进去看看大汗。。。”宫门外,一个白衣妇人,不顾春寒,穿着单薄的纱衣,苦苦哀求着守门的侍卫,仔细看不难发现,妇人虽然容色秀丽,但一双眼瞳却灰蒙一片,竟是瞎的。没错,此刻,这个焦心的妇人正是重华的生母,西戎大汗最宠爱的妃子,玉妃。她其实是个汉人,一次与家人失散,流落街头巧遇拓拔大汗,当时还是太子的大汗对这个秀丽温婉的汉家女子极为喜爱,当即带回了西戎。
“你们怎么敢。。。怎么忍心。。。他可是你们的大汗啊。。。”玉妃声色悲唳,有几个侍卫似流露出不忍。
远处,一顶锦绣华盖悠然。华盖下,拢站着一个****,姿容明艳,身段妖娆,前呼后拥数十个男女奴隶,似专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