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佛龛分为三层，摆放着郭家历代祖先的牌位。牌位前的紫铜香炉里，常年燃着香。
妇人一脸严肃，神色哀恸，摸索着点燃三根细细的檀香。。。慕容羽沉默地跟着做着，楚小贝默默地照样做着，小小的房间里，空气一下子凝重了起来。。。
楚小贝抬头，正中的一块漆黑的牌位上描金书着几个大字：先夫郭氏草根。估计是这个妇人的男人，只是不知慕容羽如何成了妇人口中的小六子。
再看慕容羽，尽管是过年，他依旧是一身的黑衣，只是今日身上的较往日更为朴素，棉布做的长袍，剪裁精致，黑色锁边，腰上围着同样黑色的腰带，腰带上垂悬着两股黑丝线编绞而成的打骨丝绦结，结上打的是同她腰上悬着的一模一样的双蝠结，栩栩如生，精美细腻，显然都是出自这位郭氏妇人之手。
峻冷的黑色更衬得慕容羽身长玉立，修挺稳健，此刻，收敛了一身的冷气，烛光映照下完美的容颜，侧影里带着几分温润与祥和，只让人觉得眼前之人，兰芝树玉，公子无双。楚小贝有些莫名，或许是节日的气氛或许是温情的烛光。。。影响吧。人，有时候总会被环境左右、感染。
郭氏妇人对着牌位三鞠躬，上好香。。。神色冷淡地站在一旁，等着慕容羽和楚小贝上前。
郭氏妇人手指尖无意地在胸口划过，里面揣着的纸包完好无损，似想到什么。。。清早那个陌生女人飘悠尖细的声音仿佛再次响起。
祭祀完毕，郭氏妇人神色稍缓，不再那么凝重和冷淡，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温婉慈和，“小六子，你带着媳妇在屋里歇会儿。。。说说体己的话。。。娘今天高兴。。。再添两个菜。。。”
“娘，不用。。。”楚小贝有些过意不去。
“谢谢娘。。。”慕容羽牵过楚小贝的手，粗犷的嗓音笑嘻嘻地说道。
祭祀间过于狭小，又燃着香，楚小贝感觉胸口有些闷。她想甩开慕容羽的手，哪知被慕容羽握得紧紧的，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娘的耳朵很灵的。。。看不见。。。但听得见。。。什么都知道。。。”
楚小贝恨恨地白了慕容羽一眼，难得，那黝黑的眸色中竟泛着潋滟。。。
楚小贝任由慕容羽牵着，回到先前宽敞的卧房。
感受着楚小贝的乖巧，握在自己大掌里的小手是那样的柔软温和，就好像是握着一团柔柔软软的小兔子、小猫咪一般。慕容羽忽然产生一个念头，如果能这样一直地牵着这样柔软的小手。。。真的，挺好。
楚小贝跟在慕容羽的身后，望着这个牵着自己男人的背影，有几分的怔愣有几分的不可思议。
男人的个头挺高，她貌似在他肩头的位置。修长笔直有力的双腿，迈起来，步子很宽，但显然为她放缓了速度。手指修长，掌心宽大，握着她的小手毫不费力。掌心很凉，有一股冰冷的气息。谁又知道这两只此刻相握着的手，在昨日。。。不过，理智回笼的楚小贝发现自己当时是真的误会了慕容羽。。。以他当时的位置，那枚射向她的箭矢是不可能的。。。他手上的弓。。。唯一的解释。。。楚小贝不愿猜测。
“这一切，没有话要告诉我么？”抽回自己的手，楚小贝淡淡地说道。
慕容羽看着空落落的手，掠过一丝的失落。
“郭六。。。是我当年的暗卫。。。”慕容羽粗犷的声音响起，“猲字排行甲。猲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