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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脑子里多出来的术法

我一身冷汗地惊醒,窗外已经亮天了。

我动了动有些酸痛的身体,从床上起来,从床头柜中拿出了一盒烟,拆开点着,一边吸着,一边回想昨天晚上睡着之后的那个神奇的梦境。如果说,梦里的事情是假的,可那个墨绿头发怪物的影像是如此清晰,像极了传说中的驼龙。甚至,我还很清晰的记得我在梦中叨念的几句咒语,和用过的手印。我的内心一下子充满了迷惑。我曾经确实对佛学有着一些兴趣,但绝对谈不上,像其他人那样能够背诵大段的金刚经和那些发音古怪又极难记住的咒语。

我很清楚,想熟练地掌握那些咒语,一定要懂得梵文,也就是古印度语。我对梵语只有不算印象的印象,其一是知道梵语的一个语言分支是巴利文,其二是唐玄奘《大唐西域记》卷二中“详其文字,梵天所制,原始垂则,四十七言”的这句记载,而就是这一点,还是来自于360搜索。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间在梦里会说去那些话。坐在床头吸完一整支烟,我才冷静下来,这不可能是真的。

我必须面对现实,我想起来梦中的一件事,就是那一百五十块。我想到这里的时候,又幻想着那个梦境是真的。于是,我四下寻找起来,我突兀地发现,在小客厅的茶几上赫然便是那一百五十块。我不禁浑身一阵,打了一个冷战,就像东北出马仙大神上身时的动作,难道那个梦是真的?

我急忙向放在床边小几上看去,那串星月菩提很安静地在那里。但其中的的一颗菩提子,在窗外透过来的阳光的照射下,却异常的光亮。我下意识地觉得,那个梦境是在提示我什么,我急忙抓起那串星月菩提,就在我抓过那串菩提子的时候,我竟然觉得脑子里忽然间挤进来四句话:心向菩提,度厄修真,入吾斯门,妙法无边。紧接着,一个淡淡的影子从手上的那串星月菩提中飘出,几乎就是我在梦里见到的那个浑身毛茸茸的人形动物,紧接着,一句很清晰的话也随之飘过了,主人救我!

我正想问个究竟的时候,那个影子却再次一淡,已经散掉了,随之,那颗发亮的菩提子也光芒一敛。而与此同时,我就觉得一股内劲从丹田处升起,沿着小腹下行,猛冲会**,我一下子疼得几乎惊呼出声,冲撞了几次之后,忽然间觉得后腰一热,竟然有一种清爽的感觉。此时,我却是真的相信了梦境中的事情。等了一会儿,我缓过劲来的时候,忙不迭穿好牛仔裤和半袖衫,将那串星月菩提在左手腕上绕了四绕,离开出租屋,直奔菜市场。

在离菜市场门口约莫有两百米的地方,在一家鲜族菜馆的门前,我看见了菜馆的厨子正准备把一条脏兮兮的小狗杀掉。就在我走进那条小狗的时候,我的心底里忽然升起了一种没来由的忧伤,这种感觉让我的心里很疼,就仿佛当年和初恋女友分手的感觉,那种感觉来的那么真实。我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那条小狗,我清楚地看到那条小狗也在拼命地向我看过来,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我急忙喊了一声,师傅慢动手。那个厨子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松紧了手上的绳子,冲着我,怎么的?你有啥事?我急忙向他解释,你看,这条小狗这么小,也出不了几两肉,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这里有一百五十块钱,我能不能把它买下来,做狗肉也不差这一点儿。那个厨子又一次仔细的打量着我,像是看个精神不正常的人。然后说,这是客人定好了的,今天中午要用的,要不你看这样,我要是到市场上再收一只这个品种的狗,一百五十块肯定是不够的,你可以到网上查一查,你如果再拿出来四百块,这条狗你牵走。

我很想发怒,但不能,如果眼前这个人死活不同意,我没有办法救下这条小狗。在和厨子说话的过程中,我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手上的星月菩提似乎有一种波动,这种波动越发让那个小狗看向我,它发出很悲伤的呜咽声。我沉默了几十秒说,我可以找这家菜馆的老板谈谈吗?那个厨子说,我就是老板。就在我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从菜馆中又走出来一个中年妇女,她冲着厨子问,他谁呀,想干啥,喂,我说旺财,你咋不赶紧把那个宠物狗给收拾了,告诉你,今天中午来的可是区政府工贸局的米副局长,他老人家可就得意这一口。

我听到这里,心里不禁喜忧掺半。喜的是,老板娘嘴里说的米副局长和我一个单位,忧得是这个米副局长和我的关系并不好,甚至还有点儿僵。我还怎么办。似乎没有考虑的时间了,我忙对老板娘说,这位大姐,您先听我说一句,你等等,等会再杀这条小狗,我这就给您筹钱去。

老板娘说,你也别说钱不钱的是,我们家旺财不知道咋回事,这道菜是米副局长昨天晚上电话里特意告诉的,这种狗的狗肉要比土狗的肉好吃多了,他今天就吃这个。你呀,还是别有钱没地方花了。在我和老板娘说话的功夫,旺财已经再一次拽紧了绳子。我忙拦住旺财说,先等等,我可以再加钱,你就说多少钱,我这就让我朋友给送过来好不好。老板娘一听我说这话,连忙用眼神示意旺财住手,老板娘看了看我说,不是我看不起你,你也不像个有多少钱的人,这样吧,你能出到一千块,这狗你牵走。我知道,这一定是老板娘在黑我,从她精明的眼神中,我明显感觉到,她认定我绝对不是狗的主人。这样一条脏兮兮小狗,根本就不可能是有主人。

我这时候已经变得冷静下来,我有一点觉得,她是在用我的身份和米副局长压我。从我简单而整洁的穿着上看,我一定是一个有公职的上班族,那个女人已经吃定我不能用强,再加上米副局长,她很清楚向我这种小人物对在政府部门的任何一个官员来讲,都是得罪不起的,除非我是不想要这份工作了。

我说,你等等我,我马上取了钱就来。

老板娘听了我的话,对旺财说,你先把这条狗拴在一边去,去上市场王老六那里在寻摸一条给米副局长准备着。旺财应了一声,急忙干活去了。我也赶紧向单位匆忙赶去,至于早饭,我在路边一处卖油条豆浆的地方买了一根油条,一边走一边吃着。在临街一处工地上的水龙头处喝了一顿凉水后,我掏出纸巾擦了擦嘴巴,赶往工贸局。

一到单位,我一边心神不定地起草着今天要用的文件,一边焦急等着办公室的慕容婷婷。慕容婷婷属于那种向往高富帅又富于同情心的女生。我希望从她那里借到一千块去把那条小狗赎回来。我一边起草着文件,一边忍不住在心里默念着六字大明咒。这是我在梦里熟悉的那句梵文咒语。

终于等到慕容婷婷到来的时候,我和她说明了我的意思。她笑笑说,没想到你还是有爱心的人,不过像你这样爱心泛滥,可真的要一辈子做个大龄剩男了。我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虽然我的笑容并不吸引人。令我快慰的是,慕容婷婷到办公楼一楼大厅的自动取款机那里给我取出了一千块钱。我攥着那些钱,忙不迭地对慕容婷婷说着谢,然后就离开了单位。当我感到鲜族菜馆的时候,旺财已经又弄回来一条和我看到的那条脏兮兮的小狗差不多的小狗。

我拿出了钱,旺财看了看,跑去屋里叫了老板娘。老板娘摇着水桶一样的腰,走出来和我做了交易。我终于把那条小狗牵了过来。小狗围着我呜呜地叫着,它突然咬住我的裤脚,把我拉到了一边,看样子是示意我跟着它,我们之间似乎是心有灵犀的样子,我跟着它来到了那个曾经拴着它的那个柱子的旁边,我在那看见了一个小牌子,同样一个脏兮兮的小木牌,我拾起了那个牌子,上面像是有一个我并不认识的符文。

我把那个牌子揣进了口袋里,正要牵着小狗离开。忽然,一辆极为熟悉的小汽车停在了路旁,随着一个红光满面的男人下车,一个熟悉的声音也传了过来。那不是小陆吗?你先等一等。

我连忙牵着小狗跑到米副局长面前,领导,是您呐,我刚刚办点事,这就回单位去起草文件。米副局长,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你起不起草文件和我没关系,水副书记才是你的主管领导。我叫住你没别的事,把你手中的小狗留下,这个对我有用。

我心里真的有些气了,这狗是我从老板娘那里买出来的,和你米副局长有什么关系,你是领导不假,可是不是有点管的太宽了。我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不敢说什么,只好装糊涂。我说,米副局长,您看,这条小狗是我别人那里买来的,不是您要的那条,您看没别的事,我就回去上班了。

米副局长的脸色一下子就暗了下来,好,好,还真是后生可畏。我已经和你说过了,这条小狗对我有用。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眼看着眼前的事情不能很简单地结束。我心里一动,对米副局长说,您看,我和这个小狗挺有缘分的,您看这样行不,我就再陪这个小狗呆上一小会儿,我就把它给您。米副局长的脸色稍稍变得好转。

我俯下身来,用手轻轻地摸着小狗的头,一边用挡住小狗,把后背冲着米副局长,一边悄悄地掏出了那把我经常带在身上的小刀轻轻地割断了拴着小狗的绳子,然后我又一次把小狗抱着面对着米副局长,并轻轻地用手碰了碰小狗。小狗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就在我把它递向米副局长的时候,小狗突然用嘴咬向了我的胳膊。

我假装下意识地被惊到,轻轻地哎呀了一声,就撒了手,小狗一下子拜托了羁绊,飞速似窜了出去,几个拐弯抹角,就不见了踪影。

米副局长见状,狠狠地看了我一眼,说,你有种。说完,气哼哼地上了车。让正准备上来搭讪的菜馆老板和老板娘一时间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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