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以前,有群巫师,他们拔山开路,遇水架桥,他们用知识的力量创造了无数个奇迹,他们创造了现代体系。
“他们费了那么多心血,绝对不是为了让我们像中世纪野蛮人那样互砍。”
【地下世界】,关于这个我应该说的够清楚了,所有见不得光的东西应该在的地方,定期清理表世界垃圾,维持个体战力相差巨大情况下的社会安定。
表面上看,这里真的是强者的天堂,有力量可以为所欲为,可实际情况是作恶越多,被清理的越早。
这个并不怎么具备人道主义精神的领域保护了阿瓦兰迦极端脆弱的初期不至于四分五裂,现在正开始被逐步清除,至于这些人,这些信奉力量的人,他们是黑暗时代残留的影子,旧世界的最后一抹阴云,只能把垃圾场当避难所的渣滓,可显然他们自己并不觉得。
“来啊!雷!难道你变得软弱了吗?”
所以,这就是一切:一个误闯了不该接触领域的人为了不使自己看上去太弱小,费尽心思找到了解决办法,本只为自保,却反被当做强者而推崇。
说着会让人误会的怪话的几十岁青年,幼时被人割了舌头的哑巴,缺了一只眼的半瞎子,还有两个内脏功能缺失者。
人都齐了,当年一伙的孩子,都长大了,时间过得真快,他想。
那好像还是昨天的事。
“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留下。”
他格挡了一击重剑,闪身同时,顺势用剑身拍击那个哑巴的脖颈大动脉的位置,然后再次退开。
这个性情爆裂的莽夫犯了几个严重的错误,严重到在他面前等于插标卖首。
但他不想下死手。
所以哑巴只是捂住了直指心脏部位并不算深的血口,残损膝盖无力支撑,缓缓跪倒,他愤怒的比划手语,问他为什么。
他暂时没事,不过无力再战罢了。
阿尔伯特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以及将来应该做什么: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蠢,但我答应了一个傻女人,要去世界旅行,说好的,就该做到。”
借助奇诡却高效的步伐,他冲出了包围圈。
符文大剑剑身精准的攻击到了他们的要害处,男巫控制了力道和角度,他们几乎没有受伤。
“旅行过后,回来,我会找个工作,不必去偷去骗去抢,我可以好好的活着。”
其实他不用躲避。
加持的身体素质和超限状态完全能够将这些人压制,除了,最强的那个。
“然后可能当研究员,也可能当老师,应该有很多孩子愿意学我的武术,我可以教他们组装小道具,制作解毒剂,也许我能当上班主任,真有那天,我就用盗术给孩子们表演,我们的日子绝不会穷,但也不至于成为富豪,我和她可以慢慢地走完人生的路,而我的要求只有一个。”
无声的快剑闪过流光,绕开血管,划开两个天生脏器残缺者的手筋,【封禁附魔】暂时阻止了恢复。
他们还来不及出声,就被拍击后颈穴窍,安静躺下。
“肯坐下来陪我喝杯茶晒太阳聊天,盯着云发呆。”
“雷”的要求,一直都很简单。
他也为自己的生存方式确信着:“我想作为一个人在太阳光可以照到的地方好好活着,不会因为做错了什么事就不知道明天在哪儿。”
铛!
独眼人倚靠墙壁,瘫坐下去,捂住剑伤,剧烈的咳嗽着。
这一击,比刚才所有人受的伤都要深,右肋刺穿,刺破肺部,并在有意操控下靠近血液泵。
一样是以命换命,独眼在阿尔伯特有意放水的情况下,划破了他的肩膀。
但也仅限于此了。
当独眼朝着他的血液泵之一袭来时,他没有退后,稳如泰山,阿尔伯特表现的比他更疯狂,更冷静,他选择了比敌方更快的刺击,然后在长剑入肉,敌剑微颤的瞬间开启巫师罩,气劲一震,把剑震开了。
“这两个理由,难道还不够吗?”
现在,还剩一个敌人站着。
“不够!完全不够!”
他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目,向他咆哮:“白痴!为什么不杀了我们?!果然是女人让你变得软弱了!”
“那个女人在哪儿?!我要把她撕碎!”
“你怎能自甘堕落!”
墨瑟很愤怒,为他的言语,他的状态而愤怒。
看着那张极具张力的暴怒面容,他突然明白了:这些人似乎固执的认为,他的离开是种卑劣的背叛,但他们“原谅”他,并试图用他们的方式来【挽救】他,让他不再堕落下去,这些人愿意为此付出一切。
他突然想笑,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
想说点什么,心中思绪万千,可话到了嘴边就变得干巴巴的,只面无表情挤出六个字:
“我不会回去的。”
“那我们即便赌上这条性命也要把你拖回去。”
阿尔伯特深吸一口气,要把心中郁气吐尽:“你们,认为我是什么样的人?强者,又该做什么。告诉我,墨瑟。”
“您强大坚韧,至于强者。”他不屑的蔑视着那些窥探这里的视线,“自然不能与弱者作伴,他们不过是些虫子。”
“我不觉得自己强大,只是,在努力而已。”男巫又摆好了战斗的准备,他没有丝毫动摇。
“总会有人比我强,至于弱者强者这种话题,不适合我,中二年龄段什么的,早就过了,我没有或者说没机会有所谓中二,至于【他人生死皆由吾一念而定】这种话,说来霸气,其实恶心。”
“【中】【二】?”那张病态苍白的脸颊,现在看起来终于正常了许多,“又是意义不明。”
“我自家晓得就够了。”
他耸肩道:“算算时间,他们应该已经看到了,可惜,看不到表情,真是遗憾。”
“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正事要紧。”
阿尔伯特稳住下盘,后退一步:“我们还是早分胜负吧。”
“正有此意!”
剑身划破空气。
......
“长官,我们成功在那间出租屋的地下室里找到了The-next装载研究资料的行李箱。”
“很好,立即移交研究部。”
“这点暂时做不到。”
负责汇报的年轻人表情很古怪纠结:“我们在行李箱解锁上遇到了困难。”
“是破坏性开启会引发自毁吗?”
他皱起眉头:“别告诉我技术部门连民用符文锁都搞不定。”
“不,事实上难点并不在于符文。”年轻人递交了一份解锁负责人员临时手写的报告,“问题在于这个锁的设计思路很是奇诡。”
“持续性信号发射...逆向反应术式设计.....据分析结果显示,其设计初衷是....信号停止发射则爆炸?!”
运筹帷幄大局在握的微笑终于崩了,西装墨镜男眼中闪烁着惊奇地翻阅着这份设计并不复杂却思路诡异的分析设计图,他眉头紧锁,扶额:“原来,还可以这样。”
“我们见过很多锁,焚烧机关,洗墨,内外双刻印,同调开锁,都是被破坏就做出反应,然后自毁开始运作,但这个,它的附魔刻印魔法随时随地都在运作,被破坏则会停止运作,停止才会自毁,与常规设计完全相反。”
汇报者最后总结道:“我们的工作人员没见过这种思路的锁。”
“破解可能还需要更多时间。”
他挥手,示意他出去,继续看着那份报告,有看了看已经整理好准备给上峰的报告书,脸色唰地变了,变得难看了许多。
然后长长的出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