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个普通人来说你很厉害。”海边,吹着海风的岸上,他如是说,“光凭微操都能过五级考核了。”
“谢了,可能是天生的。”阿尔伯特对于这份夸赞不以为然,“很多人都这么说,其实只要多练就行,我就见过几个工厂的老师傅,他们光凭手感就能感觉头发丝粗细的偏差,比工具还准。”“但这个岁数能练成这样就多半是从小练到大。”喝茶军随意的操控着小火球,将其螺旋,拉长,热力源被牢固的拘束在垂直拉伸的三毫米粗细线里,但再进一步拉伸就是,直接断开,“谦虚很好,过了就会伤人,就算是天生对细节很敏感,没练过身体也会跟不上脑子,没有捷径可走。”
“就好比画画,专业画师的简笔画看着简单真要画得差不多还有花点功夫,那么一丁点细节很难的,我试过所以我清楚。”
“谁都是这么过来的。”他停下来,并对眼前的家伙问出了心中徘徊已久的疑问,“我们是不是在你女装之前就在什么时候见过?”
他谨慎的斟酌自己的语气,凝视那张颓废的跟没睡觉一般的面孔,对于自己的记忆力他还是有自信的,所以他问的很谨慎,只是表面如常看不出什么想法。
“怎么会,当然没有,你问很奇怪,我是不是跟你什么熟人很像?”
【的确是我冒失了。】
【很容易引起厌恶,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看他完全不想说,直接问太没礼貌了,回答和预计的差不多。】阿尔伯特不动声色的在心里呼了口气,【光看反应,以前没见过也差不多。】
走在前面的喝茶军脚步顿了一下。
“说起来,你们走过了山高水远,打算去哪儿?”他问,“总不会到这儿就算了吧。”“自然是出国。”
阿尔伯特看向了南方,那是斯莫兰的方向,他笑着说道:“这世界之大,穷尽百年能否走完也未可知,若是随随便便找了个地方安度一生,错过了好时候,就太浪费了。”“是去东方古国吗,还是斯莫兰?”“先去斯莫兰,再到东方古国,不少东西都得好好看看,顺便写篇好文章。”
他面朝大海,对那海张开双臂,任海风吹拂:“我要写一篇分析世界格局的论文,一篇睁眼看世界的文章。”“那是个好目标,但是很难。”“难又怎样,多花点时间不就行了,看到难就怕了,那人活在世上什么事都做不成。”“也许吧。”
他点点头:“不得不说,和你聊天很轻松。”
“没有遮遮掩掩,没有拐弯抹角,够直接,这种人真的很稀有,要是别人跟我聊天也这么直接就好了,谁猜的出来他们在想些什么。”“我只跟熟人这么讲,你的话,算一个,以后应该还会见到。”
“这肯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老兄。”“这么肯定?巫师的寿命可是很长的,有缘肯定能再见。”“反正我肯定不会再跟你碰面,我这人说话很准的,好坏都灵。”
“另外你的日常一定很有意思。”
远处,塞西莉娅正在冲浪,察觉到两人的目光,挥手向他们打招呼,然后被海浪拍进水里,他揉了揉太阳穴:“有好有坏吧。”
“哦对了,今天中午给个面子,我请客。”“真的?”
阿尔伯特不大相信,世上居然真有免费的午餐,他盯着这个怪人上上下下仔细打量起来,想找到些许端倪:“还是我付账吧,找个面馆对付一顿。”“不用,都说了给我个面子。”“那岂不是很奇怪?咱们就见过那么几次,我都不知道你的真名,你却要请我吃饭。”他作出不好意思的模样,“我脸皮很薄的。”“那就各付各的,饮料我请。”
“那还得等会儿。”他指着大浪中翻滚并试图挽回局面的那人,她已经浑身湿透,但光从这儿看玩儿的还挺开心的,“放心,到这个点她马上就要上来了。”
“嗯,理解,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是吧。”“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那就等吧,我不缺时间,起码这儿不缺。”喝茶军挑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了上去,“对我来说时间过得超快的,快到没什么感觉。”
阿尔伯特愣了一下,多看了他两眼,就地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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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们找到了人鱼。”“对。”
“早知道我就跟你们一起去。”喝茶军一脚踢过去,踢断了脚边凸起的石砖,眼看着它逐渐恢复,“你们的运气真不错。”
“瞧你那样,又要走了?”“对,休闲时间结束了,我还要去做点事。”
“另外提醒你一下,阿尔伯特。”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斯莫兰之行可能会有点刺激,记得做好准备,近战方面的,你有计划的吧。”“当然有。”“那就再见了。”
阿尔伯特理了理衣领,点头致意,接着走进旁边的漆黑巷道,他还有点小事需要处理。
青年就那样站在那里,保持微笑,目送他离开,他就那么站在繁华的十字路口,人声鼎沸,有人胸前挂着十字架,他们念诵天主之名,旁若无人的开始例行祈祷,小贩在制造雷火,配合着独门手法调制即将下锅的鲜肉,屋顶上,人们奔跑,跳跃,加持,以直线奔向目的地,清洁工用螺旋的迷你气流龙卷清理大街的垃圾。
人声,车声,风声,吵闹,纷乱,却自有一套运行的秩序长存。
最后,是挥舞着火球和木棍的父亲准备教育(物理)一下刚闯祸的儿子。
在前方狂飙的儿子跑出了博尔特的速度,并笔直的撞向他,自称喝茶军的古怪青年没有躲,孩子也没撞到什么东西,他从青年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于是那身影“震荡”起来,连同衣物一起,就像被蜉蝣划开的月影,没人注意到这奇妙的一幕,他们就像根本没看到他,熙熙攘攘,来来往往,所有人都没看到他。
“记住要对得起观众,阿尔伯特。”
这身影在轻笑中,归于无形。
(ps:跟自己开个小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