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主导国家是三个分别占据了庞大土地面积的超级帝国,主角现在的祖国阿瓦兰迦,老对头斯莫兰,然后是东方古国奥特兰,可以肯定的是奥特兰的名字不叫“奥特兰”,按意译,它的名字应该叫【天方】,也可以译为【中央王国】。
作为一个传承了那么多年从未发生文明断代的巨型帝国,他们有资格自称【世界中央】。
事实上他们始终保持着超高国家自豪感,这种自豪感直到他们见过了阿瓦兰迦和斯莫兰才在面对两国时有所收敛:按传统,外交部邀请对方的使节来访,请对方来了解一下对面的情况,谨慎接触,确认其实力,决定应对策略,然后他们才从无数模凌两可的历史记载和对方晦涩难懂的语言语法里搞清了对面到底是个什么样。
说真的,也难怪后世那些国家题材拟人漫把奥特兰画成死傲娇————初期接触简直是场灾难。
在漫长历史中对方一直都在和奥特兰大陆边缘和周边岛屿小国接触,他们的王朝更替都是内部腐化造成的,于是【中央王朝】便用对待“小国寡民”的方式对待【不知道哪儿来的异邦人】。
所有记录都可以肯定对方始终很客气,保持礼节以及基本的尊重,用词委婉,但是使节团一直都想直接面见最高领导人,他们错误地估计了阿瓦兰迦的陆地面积,首次见面就想直接见国王也证明了他们搞错了很多事,然后满大街的职业者还有建筑物规划以及国家地图和基本信息讲解把对面镇住了。
而今建交几十年,双方相处一直很愉快,这些都建立在力量的基础上。
直到几十年前,三国地图才组合拼出世界的全貌,在那之前人们只是知道脚下的星球是圆的并绕其一周航行过。
对这个世界的航海者而言地球的海况和煦得像是夏日午后难得休憩中的暖风。
总之,两边交情不错,至少这里能看见很多奥特兰人,那一身松松垮垮却不会妨碍动作的衣服与阿瓦兰迦类现代人穿着形成了鲜明对比,天知道那到底是怎么发展过来的,他们的裤脚和袖口至少是正常大小的三倍,给阿尔伯特的第一感觉,倒像是漫画里的道士服,只是下摆只到腰部往下二十厘米左右,裤脚也没扎进筒靴里,斯莫兰有没有所谓筒靴还有待商榷。
另外就是,数量很少的斯莫兰人,中世纪风格将他们和其他人划分开来,在这里,三种着装风格碰撞,三方都觉得自己的着装风格是最好的,几个国家都足够强,强到不会被轻易地文化入侵。
这就是为什么大街上的人们穿衣风格混搭得很微妙。
另外,暑假到了,这个世界的暑假也是六七月份之间,大街上多了不少学生仔。
他看着混杂在人群中的少年少女,心内不禁偷税起来。
也不知为何,最后毕业的学期比往年总要短几个月,问起老师,都说该学的都学了,再呆在学校,也不过浪费时间,且各班班主任也能趁着多空出的间隙修整,去面对自己的下一群熊孩子,算是异界学院惯例,老师们的福利,年纪大了只教两个班的老先生就爽了,他们大可以悠哉悠哉的进来,上午讲两节课,下午泡杯茶,喝到水发白,走人。
就是年轻人,教三四个班的,也多了些玩乐时光,聊天吹牛互开玩笑,还多了很多时间写教案————这东西一般都是老师间共用,检查的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教学出了问题检查得严的就惨了。
天纷落幕香满地,静野云流四海游。
醉道风流少年狂,不知愁雨不知踌。
阿尔伯特编了首他觉得朗朗上口但也觉得应该扔进垃圾桶的打油诗,上一世没怎么上过学基本识字的他编首打油诗的文学素养还是有的,看看那些满大街乱跑的孩子,让他想起了那些年少轻狂的日子,应该算是轻狂吧,那时候花了好长时间融入团体做了很多蠢事,那群坑货经常让他有种自己是保姆的错觉,但是,很有意思。
还有那学生时代暑假过后的终极考验。
一个人,一支笔,一个晚上,一个奇迹。
这就是港城街道,灰白色无墙漆方块屋,五层高,街边商店敞开着,也很热闹,各色美食和植物香气汇聚于空气中凝而不散,宽敞的道路上,每个人都在向自己的目标进发,或神色自然,或左顾右盼,或热情洋溢,或茫然无措,挑着担子的小吃小贩,推着推车的商人,吆喝叫卖的民间艺人,他们笑着,骂着,叫着,喊着,活着,他们来自天南地北,现在他们就是这座城市的血肉灵魂,城市的脉动。
阿尔伯特昂着头,种种画风拼凑让他感到有趣,脑内勾勒出种种事物的轮廓,却又回过神。
塞西莉娅在前面满脸兴奋的叫他,又马上跑过来,扯着袖子,向他展示着从前并未见过的新奇小物件,头顶毛绒耳朵激烈地抖着,尾巴柔顺灵活的摇晃,那让男巫恍惚间好像看到条咬着小球回来向主人邀功的大金毛,就这样背后加条不停甩的大狗尾巴都不带半点违和。
突然,有阴影划过,那是魔法的风驱动的滑翔翼,距离屋顶至多不过几米翱翔,还有送信的鸟群,他看到路边有个跟在穿着中世纪服装的男子后面的小男孩,男孩看着滑翔翼,还有神情自然,习以为常地飞行着的人们,眼里是憧憬,是某种渴望,直到被那像是男孩父亲的男子拉走,他还在看,今夜,那孩子多半会做着飞往天际的梦。
身后有铃声传来,提醒路人让道,半大的少年骑着全新锃亮的自行车,充满挑战速度极限的气势,冲过前方十字路口。
黄种人外表的奥特兰年轻人背着巨大的双肩包,火急火燎地加持狂奔,带起风从两人之间擦过。
时间流逝的同时,人也在变化,永不停歇。
就像天知道塞西莉娅怎么会从猫系女孩变成眼前这个犬系女孩。
阿尔伯特看着那个又一次在小吃摊位前驻足的女人,耸肩,又拿出笔记本画着什么,满意的点点头,将其扔进随身空间。
只有那嘹亮的声音依然不变:
“老板!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