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出胜负的方式,有很多种,证明自己的方式,也有很多种,而角逐胜负和证明自己,很多时候也要和“利益”挂钩。
最古老的,不同部落间以命相博,争夺狩猎区域和猎物,胜者生,败者死,同部落内的人们互相角力,争夺更高一点的地位和一次群体捕猎所得猎物的分配数额,再往后一些,理念之争,一些现在已经被毁灭的古代国家间的争斗,争斗的规模在随着人口数量,地盘大小,观念习俗等各种因素变得更大,于是,两个词诞生了,一个,叫【体育竞技】,一个,叫【战争】。
战争很可怕,它没有底线,在一方没有连同精神和肉体一起被毁灭或者彻底维持不下去之前,它是停不下来的,发动它很容易,只要一方就行,但停下是双方的事,有计划的战争不存在,限制这种行为的,是恐惧而非良知。
相比之下,体育竞技就好多了,这种相对文明一些的方式一样可以角逐胜负。
喀纳伊菲力昂就想用体育竞技来证明自己。
他想要的东西,说的委婉一点,让家乡父老为他骄傲自豪,为这座城市争得荣耀,直白点,就是想要名誉,这是他的梦想,那就是他要的“利益”。
他就是想成为一个大人物,一个能让很多人敬仰的大人物,他并不是什么天才,最早还是差生一个,简单来说,天赋上只是个没达标的普通人,不好也不坏,跟其他人没什么两样,修行能跟得上其他人的脚步呆在一个水平线上,但是魔法的符文和理论还有语数物化就。总之,最早刚入学的几年,他是倒数,除了家长,没人对他有期望,还有不少人欺负他,孩童时期的是非观还是残缺的,而在有些时候,聪明一点的孩子会拿愚钝一点的孩子取乐,是非观残缺或扭曲,这就是中小学校校园暴力的根源。
大部分受欺负的孩子都因为各种原因不敢告诉大人,被打了也不敢说,另一部分会告诉家长来解决问题,至于他,他既没有告诉家长,也没有默默忍受。
在被欺负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去找爷爷死皮赖脸要学武术,趁着暑假练了俩月。
这个半身人近乎疯狂的沉浸在了那一件事情里,在爷爷手把手的教导下——————当时爷爷还觉得这只是孩子感兴趣而已,还为这个小孩子很有毅力而高兴,老人家也真下的了手,从挨打开始,年迈的战士修行者全力教授基本招式。
然后他回学校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欺负他的几个人揍了。
从那以后,身为巫师,年幼的孩子从未放弃锻炼身体,最早仅仅是为了不被欺负,后来就习惯了。
再长大一点之后,拼命学习,努力修行,再之后,毕业,找工作,他心底始终存在一个愿望,那就是出人头地,身高只有一米二的半身人开始思考自己能做什么:
力量只有一环,只是个标准的普通人,知识上学的很努力,可也不是什么专家博士,人际交流能力并不突出,基本上什么都很普通,只有一副好身板。
好啊,只有一副身子骨,那就练啊,职业者活的时间够长了,成年人平均二百多年,喀纳伊菲力昂不缺时间。
紧接着,问题接踵而至:一个身体各方面都很突出就是限于体型的矮人分支种族的半身人,在体育竞技场上,能做什么?跑步跑不过人类,精灵和兽人;游泳比不过人类和兽人,撑杆跳比不过精灵和兽人;单双杠,体操,也是人类还有精灵和兽人的天下;打球,依然是这三个种族的舞台;论生存能力他们不弱,不然他们不会存在,但矮小的体型,还是让矮人与地精天生处于劣势。
那么,如果野心不仅限于种族内竞技比拼,想要拿到跨种族金牌,要如何抉择?
好像,没几个能力可以在阿瓦兰迦竞技赛中拿的出手。
那么,能做什么?
有一种选择,唯一的选择,他能有机会赢过那些人,让曾经嘲笑过他的人【不管他们还记不记得】都来好好看看,他能证明自己,只有在纯粹靠技术的赛事上,在戴着限制魔法力量的器械的情况下,进行至少看起来公平公正的赛事,才能有机会,渺茫的机会,不过至少大家在同一起跑线上不是么。
那么,冲浪或者溜冰如何?
驾驭自己设计,经监管赛事官方认定合格的冲浪板去挑战潮汐,亦或是在广阔的溜冰场地上做出各种高难度动作比拼总分,他个人更偏向溜冰,冲浪只是试试而已。
而这就是为什么,天生胆大的半身人小伙子会在这儿,【微光城市】生活区域,攀爬中央石柱。
只要爬到足够高的地方跳下去,踩到冲浪板上,用魔法集中空气,最终效果和水上冲浪应该会很接近,这个不好说,他没试过,本地没有水,或者说离海比较远,所以他才被逼无奈想出了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小伙子觉得以前应该没人尝试过空气冲浪,为了保险打算试试,万一自己适合这个呢?没试过的事谁能说的清。
“呼,真高啊。”他正打算趴在柱子上休息一下,从这里,能看到很多东西,那边,奶奶最常去的菜市,妈很喜欢左边那条街道上一家店的甜点,整齐排列的街道就像切割圆盘的网格,绿色的微光仍然发散着,那已被习惯的风景没有引发他的感触,年轻人晃了晃脑袋,扳动了几下手指,“早点完成,早点回家,该加把劲儿了。”
此时有几只鸟从旁边列队飞过,它们应该是其他区域过来“串门”的,之后就会回去,这种鸟更习惯在很高的树上筑巢,此类事件并不少见。
看起来,它们应该还刚刚在发光植物里呆了一阵子,羽毛上仍然粘着点点光粒,随着羽毛的颤动,光粒也在变幻着,直到最后几点荧光从羽毛上脱落。
不过荧光草的荧光粉是怎么粘上去的,或许,是摘了草去修补巢的时候粘上的?
他停下了魔法辅助下的攀爬动作,当然不是因为几只鸟,而是,直觉告诉半身人,有人在看着自己,要找到那人不算难,尤其是有体型差异的情况下,两个站在矮个子堆里的高个儿经过魔法加持眼部的查探就像黑夜里的火把一样扎眼,更别说有那么一瞬间对方眼部还有点亮光,应该是扭曲空气制造了望远镜,不过看两眼又不咋样,随便吧。
一个人类,一个亮出种族特征的兽人,肯定是外地游客,大概住几天就会走,大部分人都这样。
他继续开始向上发力,两个陌生人而已,和他没有关联,至多,也不过是看两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