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姐,您可醒了么,该起了”暖阁外琵琶一行奴婢等着伺候叶离倾梳洗
“进来罢”叶离倾的声音不似平常,听起来倒是有丝沙哑
“小姐您可怎么了?”琵琶进来时只见叶离倾在揉着太阳穴又蹙着眉
“怕是昨天太乏了,昨晚也没歇息好的缘故。”
“小姐您再睡会吧,今儿也没别的事,我吩咐她们出去。”琵琶扫了一眼女婢们
“今儿得去给祖母请安,怎能偷懒?”
每月月初和十五,姨娘、小姐、少爷们都得去给老爷、夫人和祖母请安,不过叶航和甄真一般抽不出身,只有月初的时候才受了儿女们的请安。
“小姐,您忘了老祖宗说过的,您一个月去一次就好。您平时请安次数那样多,今儿一次不去不打紧的,到是小姐的身子•••”
叶离倾实在孝顺,每天早上都要去老祖宗那里请安,时不时还伺候老祖宗梳洗。她又是嫡出的女儿,老祖宗最是宠爱。
“好吧,你们都出去罢,琵琶等会子你便替我去给祖母赔罪。”
“是了,小姐奴婢给您扇扇子,凉爽能好睡些。”
“嗯”片刻,琵琶见小姐睡着了又让别人搬些新的冰块进来便出去了。
“叶文静给祖母请安”叶文静是肖姨娘的女儿比叶离倾小了一岁
“文静丫头起来吧”说这话的人自然就是叶航的母亲蒋氏,这位老祖宗年过六旬却身强体健,每天神采奕奕乐得自在。
“今天静儿可等了您好久,祖母今天格外光彩照人,怪不得来的这样晚。”
“瞧瞧、瞧瞧,文静丫头这嘴呀,还是那么的甜。老太太我呀都听腻啦~”
“文婉、文淑一同给祖母请安”叶文婉、叶文淑遇到了便一块来了,福了福身子坐在老祖宗右侧的第二、第三个位子上。
“四姐姐你来得这样早,可见对祖母的孝心”身为玉姨娘的女儿,叶文婉也是个口齿伶俐的。
“妹妹可别这么说,请安不分早晚,来了便是好的。咱们的心意都是一样的。”
“是了是了,两位姐姐说的都有理,莫争了,祖母都合不拢嘴啦。”出声的叶文淑是叶家最小的孩子,兰姨娘所出。
“你们这三个丫头,竟会合起来耍嘴哄我老太太开心”
“祖母,我和两位妹妹自然是希望您开心的,心情好了身子自然差不了。”
“是呀,祖母,您身体这么健朗定是能长命百岁的!姐姐们快说是不是呀?”
“自然了”老祖宗听着更是开心
“奴婢给老祖宗请安,老祖宗万寿金安。”琵琶来到堂前跪着给老祖宗请安
“是琵琶丫头啊,快起来吧。”
“多谢老祖宗。”
“你特意过来,可有什么事。对了,倾儿那孩子今儿怎么没来呀。一日不见老太太我怪是想她的。”
“回老祖宗的话,小姐本打算来给您请安的,却耐不住身子不适,这不吩咐我一定要来给老祖宗您赔罪。”
“身子不适?怎么会身子不适,莫是天气炎热中了暑气?服了药没?”
“小姐说可能是昨儿个外出身子乏了,到了晚上天气闷热又没睡好,所以今天格外疲累。”
“倾儿可睡下了?”
“老祖宗你别担心,小姐睡下了,看样子可香甜。”
老祖宗听说叶离倾身子不适,心里的担心那不是一星儿半点,这不把那三个小姐都晾在一边儿了
“二姐姐没事吧?若是姐姐醒了,你可要告诉我,我晚点便去看姐姐。”
“诶~文静,祖母知道你担心倾儿,可是倾儿乏累,今儿个你还是别去了。”
“那、好吧”叶文静做事八面玲珑,她自然知道老祖宗心疼叶离倾不会准她去,可是有些话说出来和不说终究还是不一样的。这便是、她与叶文婉,叶文淑同是姨娘的女儿,在老祖宗心目中的分量却不同的原因了。
叶文婉是最讨厌叶文静这副嘴脸的,以为她们看不懂么,可偏偏老祖宗和父亲就喜欢她这样,哼。
相比较叶文婉心中的不满,最小的叶文淑脸上倒没有什么不一样。
“琵琶,你快回去伺候倾儿吧”
“是,老祖宗。奴婢告退。”
“祖母,这样文淑也•••”
“祖母,文远来晚了,莫要怪罪!”叶文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远处传来的声音灌满整个前堂。
“看你这个亲哥哥,到底是男孩子没有你懂事。”老祖宗看着叶文静手指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哥哥就是这样,总没个规矩,母亲和我都习惯了”叶文静用手帕掩着嘴笑
“见过三哥哥。”叶文婉和没走的叶文淑站起来向着叶文远颔首
“老祖宗金安!三位妹妹好。”叶文远声音洪亮,安静的前堂倒是热闹了许多。
“讲话这么大声,怕我聋了听不见不成?你出入总没个规矩,看你这妹妹,比你强许多”老祖宗嘴上说着,心里却不这么想,毕竟是亲孙子。
“妹妹人如其名天生就文静,倒是我从小就是个调皮的,祖宗您怎会不知道?”
“祖母,文婉先回去了。”
“祖母,那我也随文婉姐姐回去了。”
“好了好了,都回吧,说了这会子话我也乏了。最近天气热都仔细这点。”老祖宗临走前还不忘叮嘱一句。
“多谢祖母关怀。”四个人都福了福身子,走了。
回了各自的卧房,每个人的颜色各不相同。
“最讨厌叶文静那副嘴脸,以为谁看不懂嘛,她心理最嫉恨嫡姐姐,却要做出这许多腔调来,真是让人恶心。”叶文婉喝了一口茶,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夺过身旁奴婢手中的扇子,自己愤愤的扇了起来。
“小姐,四小姐不就那个样子么。您可别生气”
“到底是肖姨娘那个贱人生的下贱坯子,就知道阿谀献媚,背地里却不知道做出什么事情来。一心想取代嫡姐姐,也不看看自己那个样子!”叶文婉的母亲是夫人举荐给老爷的,本来很受叶航喜爱,可是不知道肖姨娘使了什么法子讨老爷欢心,分了玉姨娘的宠爱。跟着叶文婉便记恨起来。
“嫡姐姐为人大度,不与她一般见识。原本想着和叶文淑联手,偏偏也是个胆小的主儿。”
“小姐,这么多年了就这个样子,嫡小姐都不急,您急什么。”
“小秋,你傻呀。扳倒了那对母女,咱们的日子可会好过不少,哼。”
小秋低了低头,叶文婉身边也没有一个像样的女婢为她出谋划策,到底是余姨娘身边的人,单纯的不行。
“小姐,小姐?”春熙见着低头看地面却早就已经出神的叶文静忍不住出声
“没事。对了你看见叶文婉要吃了我的那副样子没,呵呵。”
“小姐你别在意,五小姐那样的人成不了什么气候。”连春熙都看得出来叶文婉那样的人肤浅张狂没什么心机。
“你都看出来了,不过叶文婉心里一直依附着叶离倾,叶离倾如果稍加利用•••”叶文静总是这样,小人心度君子之腹。
“春熙,你听说了没有,皇五子与嫡长子起了争执最后落马把腿给摔断了。”
“是呀,奴婢听说了。”
“素来听闻宫中各位皇子皆相貌不凡神色俊朗,皇五子的腿已断,估计仍然不能阻挠世家姑娘想嫁给他的心思。”
“是了,不过依奴婢看,世家女子中还是小姐您生的最美,一般公子哪里配得上您?”
“你这丫头,不许胡说”叶文静嘴上这么说,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久久不能回神。
“三少爷,您喝口茶润润嗓子。”
“皇五子已经摔断了腿,怕是登基无望,你告诉天一让他仔细着宫里头的动静。”
“奴才知道。”
“现在风头正紧,我看皇四子和皇九子之中还是皇四子继承皇位的可能大些。”
“奴才不懂什么,听少爷说就好”
“皇四子贺兰灏的母亲贤妃是将门之女,他的父亲掌管京城五万精兵。贤妃深受皇帝宠爱。听宫里头的人说皇五子出事那天晚上皇帝不但没有去看淑贵妃,竟然留在了贤妃宫里。”
“可是奴才知道,那皇九子的母亲可是位列皇贵妃啊!”
“皇贵妃又如何,当初先皇贵妃去世时,她被皇帝封为皇贵妃却再不受皇帝的宠爱,如今的地位不过是靠着皇帝对先皇贵妃的情分罢了。再说了,皇贵妃的父亲梁国公早就没了实权,怎可和手握重兵的将军比?”
“少爷睿智。”
“看来我还是要想个法子靠拢皇四子”
“可是•••老爷说过,叶家的子女不能涉及党争。”
“说得好听,那还不是早晚的事情,我本不是嫡长子,当然要为自己好好绸缪。”争当储君的只有皇四子和皇九子了。尽管他选了其中的一方,若是另一方当了皇帝也有父亲在,若不是那岂不是更好?
“•••少爷说的是,是奴才多嘴了。”
“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