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久候,兄长来迟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叶府嫡公子声音温润如玉甚是好听。风琴听见近处传来的耳语,默默打开了门。脚步声越来越近琵琶抬头看着走来的人。嫡公子今天穿了一身冰蓝罗衣,上好的丝绸锦缎,雅竹花纹、玄纹云袖,腰间左侧一块镂刻玉麒麟,右侧一块鲤鱼玉佩和一挂香囊。用上好的羊脂玉做笄,用金色攒着花边的束发碧玉簪。手里拿着一把象牙折扇,每一步沉稳而有力,一对玉佩撞击声才那么悦耳好听,正所谓翩翩公子。
“嫡公子,小姐等你好久了却才见你来,这么热的天你也不仔细些。”琵琶心疼叶离倾言语生硬了些,不像平常人家的婢子低声下气摧眉折腰。
“琵琶,你脾气如此不好,小心以后嫁不出去”叶离溪看见妹妹因热红红的脸蛋着实心疼,和琵琶逗了一句嘴便小心翼翼的坐到叶离倾对面:“妹妹,可是哪里不舒服?”叶离倾声音本就温润柔和,加上心里担忧而发出的颤音更是情意绵绵。
叶离倾抬头看着平时宠溺自己的兄长,对今天的事情很疑惑。倒不是因为兄长让自己等了这么久,却是担心兄长到哪里去了,发生了什么事。
“兄长,这次这么久,可是发生了什么紧要的事耽搁了?”叶离倾眉头微皱甚是担心。
“倾儿,别皱眉~”每一次看见心爱的妹妹皱眉,叶离溪就会心疼。
“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别让倾儿替你担心好不好”叶离倾很少急严令色
“好妹妹莫着急。今天我约了几个朋友去西郊的马场赛马,中途皇长子贺兰玖驾到,又因为西域进贡的宝马与皇五子贺兰璟起了争执,二人迟迟不下,贺兰玖惊了宝马导致璟殿下摔下马。”叶离溪面不改色描述当时的情景。
“璟殿下后来怎么样了?”叶离倾对这种已是司空见惯,见怪不怪,皇室中的男子都是如此。
“听回来的太医说,贺兰璟的腿摔断了,勉强能接好就是以后再也不能驰骋沙场了。”
“哥哥,你当时也在场?可否牵连了你?”叶离倾不在乎皇子权谋之事,她只在乎哥哥的安危和家族的荣耀。
“倾儿别担心,我当时不在场。我之前花费重金从别处买了一副马鞭存放在马场,我去取马鞭的时候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放心吧大家都知道我不在场必不会牵连我、牵连叶家。”叶离溪对叶离倾会心一笑。
“哥哥,既然没事就不提这个了。话说回来哥哥选的地方虽不比阁但也别致。”叶离倾很在意这件事,皇帝已到中年也确实该定下太子的人选,不知今日发生的事情到底会怎样。但这里人多眼杂、以免隔墙有耳、被人听见不该听的、于是顾左右而言他。
“怎么样,倾儿你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吧。我就是带你来看一看,这种地方知道就行了,不必费事常来,你毕竟是女儿家,不像男子这等方便。看你戴面纱热的。”叶离溪看着这样的绝世容颜不禁感叹,妹妹这等女子必要许配这世间最好的男儿轰轰烈烈过完这一生,但是感觉什么样的男子都配不上他的倾儿。
“哥哥我们回去吧,时辰不早爹娘该担心了。”叶离倾轻轻扶着叶离溪的手臂直起身来。
出了苏巷兄妹二人远远望着西边的方向似有所思,不知宫禁内是何景象。
“放肆!你身为嫡长子竟然因为一匹马与弟弟起争执把璟儿的腿都摔断了。你们平时暗中权谋朕都不忍多加责备,谁知今日竟出了这样的事!把皇家的脸面都丢尽了!”贺兰渂怒发冲冠,他真是气急了的。贺兰璟素日里并不崭露头角,其母淑妃更是小心翼翼明哲保身,他虽不特别宠爱这对母子,但是手心手背都是肉,贺兰璟退都摔断了,他定是心疼。
“父皇,儿臣真的不是故意的,儿臣只是想骑那匹宝马,谁知马儿受了惊吓••••••”贺兰玖匍匐在地身体因为天威而抖得厉害。
看着这样的儿子用今天的话说,也真是醉了。这就是他养出来的好儿子,这就是身为中宫皇后教育出来的好儿子!“大错已铸,你竟然毫无悔意,别说身为嫡长子你连身为男子的担当都没有,朕是怎么教你的,皇后是怎么教你的,太傅是怎么教你的!”贺兰渂接近于咆哮。他已到中年按理说应该抓紧立太子,可现在这个样子,哎!看着贺兰玖这不可造就的样子••••••
“陛下,是臣妾教导无妨,请您别都怪皇儿。”听到贺兰玖出事王皇后就急着赶去承明殿。
“你身为皇后不好好教导自己的儿子,如今闯出大祸!伤的竟也是朕的儿子!算了,蔡明!”
“奴才在。”
“中宫皇后教子无方去其掌管六宫之权,六宫事宜交给静柔皇贵妃主理,贤妃德妃从旁协助。嫡长子贺兰玖久之失德今酿大错不思悔改闭门思过一年,期间未经传召不得入内。经此一事,淑妃母子深受委屈为表朕之怜爱,就晋淑妃为淑贵妃,册封皇五子贺兰璟为福亲王赐居亲王府可随时进宫看望母亲。”
“奴才遵旨。”
经此一事,朝中人尽皆知,皇后母子已然失宠,贺兰璟摔断了腿建功立业已是不可能其母淑贵妃虽深受皇上宠爱说到底却只是一个朝中少卿的女儿定是做不了将来的皇太后。如此看来,只有皇四子和皇九子••••••
叶家,叶离溪、叶离倾刚进家门,就有叶航的贴身奴才候着:“大少爷,二小姐回来啦。”
“江叔什么事?父亲找我?”江城江世兄弟两跟了叶航十几年,就连嫡公子也得叫声江叔叔。
“老爷在书房等着少爷小姐,快些去吧。”江城低了低头肯定的说。
书房内。
“父亲我和倾儿回来了。请父亲的安。”叶离溪拱手作揖。
“倾儿请父亲的安。”叶离倾稍微颔首。
“倾儿倒是乖得很,不像你。”叶航将茶杯放到桌子上抬头看了一眼叶离溪也不做声。片刻,“罢了,今日之事幸亏没有明显牵连到我们家。离溪,以后你办事要当心些!”这双儿女从未让他失望过。叶航也不会想着通过这双儿女能让他如何,他只希望在朝中好好做事,让他的子女们远离纷争平安的过这一生。如今看来,像是不能了。
“谢谢爹。”叶离溪和叶离倾坐到左右两边的椅子上。
“宫中传来了旨意,皇后失去掌管六宫之权,嫡长子禁在府中一年。皇五子被封亲王,其母已是淑贵妃。想来朝中已在议论,太子到底鹿死谁手。”叶航淡淡的陈述,眉头却是紧皱的。
“父亲认为••••••”叶离溪想问的事有关圣意,不敢放肆明说。
“我身为朝中左丞相是很多人的眼中钉,更有人想拉拢叶府。但我这么多年从来不选党派,不涉党争,在乱世纷争中只求保存家族荣誉。经此一事朝中局面更加复杂,圣意难加揣测,我们更加不要被眼前的表象所迷惑。离溪你在朝中更要小心。”叶航用心良苦,他只想保存家族荣誉为了朝廷尽心尽力。
“可是父亲,虽说我们不涉党政不选党派,可是这也说明没有人与我们站在一边,若是新帝登基,叶家又该如何自处。”叶离溪不是不赞同父亲的想法,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今天的事情更是将矛盾激化,太子之争更是摆在明面上来。
“为父不是没有想过,若是新帝忌惮叶家我就让下面的人弹劾我,远离朝廷。那时虽危险,可我不想因为涉及党争,把你们牵扯进来。”叶航是个好臣子,是个好父亲。
“父亲,倾儿有个疑问。”
“你说”
“皇子们个个擅长骑射,御马更是纯熟,就算马儿受了惊吓,凭借两个皇子在场想必不是什么大问题。怎会摔断了腿?”叶离倾在苏巷是就想向哥哥问个明白,只可惜在外面不能多言。
“是了,父亲。现在在立太子的风口浪尖上,皇子们更是小心翼翼,即使暗中权谋,玖殿下也必定不会在明里失了分寸,今日之事定有古怪。”发生了什么三个人心里都有数。
“你们心里都明知一二,何苦要来问我。有些事情知道就行了,也没有必要去印证。只不过你们今后要防着人,防着事,才能不牵连族人。”叶航看着这一双儿女,的确聪明,也够小心,就是缺乏大风大浪让他们锻炼。看着叶离溪叶航相信叶家在他手里不会落没;看着叶离倾,他不禁叹了一口气,如此才智偏偏是个女儿身,若生为男子••••••人各有命!
“你们可知道,你们的婚姻将会如何?”谈起婚事叶航更加愁苦。他最担心的还是他的女儿,如此倾城之姿,怕会引来无数烦恼啊。
“父亲,男儿本重在建功立业,婚姻之事讲求门当户对有利于家族门楣即可,可是妹妹如此定当嫁与这世间最好的男儿。”叶离溪很看重妹妹的婚事。
“我不想让倾儿嫁给皇子们中的一个,但也不想委屈倾儿,一切就看你的选择了,倾儿你有了中意的人就和父亲说,父亲定为你做主!”
“父亲,怎可如此!女儿生在叶家,享受着别人不能享受的荣华富贵,自然是要抛弃一些东西,今后女儿若有中意的人选自会与父亲说但都要有利于叶家,若是没有,婚姻定由父亲做主!”叶离倾深受父亲喜爱很少像这般跪求父亲。
“倾儿,你放心为父定不会委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