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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大屠杀与茶会

三月五日,克里格在波士顿城军营基本已经混熟了,尤其是认识了一名名叫约翰=格尔芬奇的上尉。

“说起来你觉得我新发型怎么样?”格尔芬奇上尉在克里格面前很高兴的甩着刚剪好的头发。

“上尉,与您相当搭配。”格尔芬奇上尉是军官,自然也是贵族,克里格可不能怠慢。

“说起来你也可以去那里逛逛,我记得是叫‘格里克假发店’来着。”格尔芬奇上尉继续摆弄着自己‘帅气’的发型,浓烈的香水味刺得克里格鼻子有点痒。

“有时间吧。”克里格是普通的平民,从来没有弄过假发,但剪头发之类的姑且也可以。

不过就在克里格要逃离这个香气散发器时,一名士兵突然跑了过来:“格尔芬奇上尉!有一个自称格里克的家伙堵在海关门口让您还钱!”

“哈?钱我应该给了才是……”格尔芬奇上尉皱着眉头,似乎有点疑惑。

“没关系,上尉,交给我吧。”克里格正好很闲。说完,克里格又向那名士兵问道,“一起来么?”

“我看还是算了吧,不过你也小心点,最近风头有点紧。”那名士兵好心的提醒了克里格一句。

“没关系,不就是一帮平民么。”

…………

“你们帝国做事太霸道了!”一个年轻人正站在海关门口,对着门口的士兵大骂,“那个什么格尔芬奇上尉,在我这里理完发之后就直接走了!现在让那个家伙还我钱!”

除了这名年轻人以外,很多码头上的工人也都面色不善的看着门口那名可怜的士兵,结果让这名年轻的士兵一动都不敢动,只能安静的接受年轻人的谩骂,以及等待自己同伴的救援。

救援很快来了。

“那边的!你正在妨碍帝国的公务!”克里格随便想了个理由,就指向了年轻人……或者说是假发店工人格里克。

“那又怎么样!难不成帝国人理发就能不给钱吗!混蛋帝国人!”

“格尔芬奇上尉表示已经支付了理发费,你正在无理取闹。”

“你们这些可恶的帝国人!”由于格里格装作没听见克里格话的样子,克里格觉得格里克真是来找茬的。

“现在马上停止你愚蠢的行为。”

不过格里克依然没有理会克里格。

“给我老实点!”克里格的枪托直接摔在了格里克的胸上,让格里克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接着克里格举起枪托,计划再来补一下,让这个家伙好好接受点教训。

“大人!大人!请手下留情!他只是一时昏头,求您放过他吧!”似乎是格里克熟人的一个家伙朝克里格陪着笑,把昏倒在地的格里克拉走了。

“很好,万事解……”克里格还没说完,一颗雪球突然摔到了克里格身上。

“嗯?”克里格看了看周围,发现不少人都在愤怒的瞪着自己,“看什么看!快点回呜!”

一颗雪球直接摔在了克里格脸上。

“滚回你自己的老家去!”

“去死吧帝国人!”

与周围不断的谩骂相对的,还有少量朝克里格飞过来的雪球。

“喂!快找值岗的!”克里格一边护住头部,一边让身后被吓傻了的士兵找援军。

不过,在士兵离开不久,群众的雪球突然停了,骂声也停止了,这让克里格有点疑惑的看向了周围,发现人少了很多。

“怎么回事?”克里格有点奇怪,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逃跑,不然被重新找到了可不好。

“人我找来了!”之前的士兵带着八名帝国士兵跑了过来。

克里格刚要说已经没事了,却没想到刚才求克里格放过格里克的家伙又来了,而且……带了不少人。

“喂,怎么回事?”援军中的上尉普雷斯顿向克里格了解情况。

“上尉,这些暴民被聚集起来,先得……”克里格的话被后脑勺突然传来的剧痛打断了。

被聚集起来的码头工人用雪球、冰块,甚至石块开始向克里格所在的位置,而在克里格身旁的九名帝国士兵也都遭了秧。

“你们这些暴民!快停止你们的行动!”普雷斯顿上尉大声的试图制止码头工人,但毫无效果,“干……举枪!”

包括克里格在内的10名帝国士兵举起火枪,朝向了人群,而周围的投掷物也终于都停了。

“现在快点解散!回到你们的工作去!”

然而就在此时,让克里格差点大吼出来的情况出现了:几名似乎是造船厂的工人拿着巨大的木棍,直接与帝国士兵开始了对峙。

“这胆子也太大了。”普雷斯顿上尉显然也没想到情况这么神奇,一时不知道怎么办了。

不过事情已经不能再拖了。随着附近教堂钟声不断发出,越来越多的市民开始聚集过来,在这样下去真的会成大问题的。

随着人数增多,人群的胆子越来越大,然后终于再次开始了投掷石块雪球。

“有完没完!”克里格没办法维持举枪的姿势,只能尽量的保护头部。

这次人群的目标不只是克里格,也包括克里格周围的帝国士兵。

护着头的克里格突然感觉投掷停止了,便放下了胳膊……结果一块不小的冰块就在克里格的视野里放大。

“唔!”克里格很干脆的被放倒了。

“可恶……你们这些……”克里格被敲的有点混乱的脑子只能做一件事——开枪。这是作为士兵的本能,但利用鸣枪也是战场上传达命令最多的形式,可惜混乱的克里格没有想这么多。

‘嘣!’

一声枪响震动了码头上所有人的鼓膜。

克里格只是朝天开枪想威慑一下,但克里格周围的同伴们却不这么想。

就像是条件反射一样的东西,除了那名叫援军的站岗士兵以外,连普雷斯顿上尉都下意识的开了枪。

密集的人群根本无法躲避,九名帝国士兵的火枪喷出火焰,携带强大动能的子弹轻易的击中了人群。

惨叫,以及混乱。

开枪的士兵疑惑的对视着,似乎才发觉命令不是自己长官下的,而克里格也反应过来了……闯大祸了。

…………

三月七日,也就是被一部分激进派居民称为“波士顿大屠杀”的事件过后两天,被监禁的当事11名帝国士兵(克里格、海关门口守卫、普雷斯顿上尉以及手下8人)被带到帝国法庭接受审判。

事实上波士顿城本地基本没有愿意给这些开枪杀人的帝国士兵辩护,无论是主观上不愿意,还是客观上会被全城人唾弃。

原本帝国是准备去外地找律师,但这时一个名叫“约翰=亚当斯”的律师站出来了。

就克里格来说,亚当斯律师的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而事实上亚当斯律师本人也确实很担心给帝国士兵辩护会给自己的名誉造成损害,但无论如何,亚当斯律师还是选择了出庭。

…………

法庭上,克里格和周围的同伴们一样,都看着约翰=亚当斯这个有点胖的律师,他也是克里格们唯一的救星。

“你能帮我们吗?”离亚当斯较近的克里格低声问道。

“我不会听你们的哀求,我对帝国没有半点好感,我只是来维持公正。”亚当斯的话让克里格心一瞬间就凉了半截。确实,如果偏向帝国方面辩护,那么亚当斯绝对会被赶出这座城市。

克里格并不认为自己有罪,但整个波士顿城都在排斥包括克里格在内的这十一名军人,审判毫无疑问将一边倒的偏向波士顿城。

“首先,法官大人,我需要告诉民众这帮恶魔的罪行。”波士顿城官方的辩护自信满满的站了起来。

“当日的被这些恶魔当场所杀死的人,分别是缆绳工人萨米=古雷、水手的杰姆逊=哥特和科里=阿特克斯这三人,两小时后年仅十七岁的少年萨米=梅布里克死亡,还有最后于昨天中午死亡的帕克里克=卡,也就是说这些恶魔杀死了五名无辜的波士顿市民。除此以外,还有四名市民受伤。而在此之前,克里格=雷沃鲁西下士更是击晕一名无辜工人。”

听到自己被点名,克里格稍微有点心虚,不过更加可怕的还是来自身后陪审席上的群众的目光。

在波士顿城官方律师之后的长篇大论结束后,亚当斯站了起来。

“法官大人,还有陪审的各位,我首先需要声明,我本人很厌恶帝国,但这不能让法庭失去公正。”亚当斯清了清嗓子。

“假发工人格里克在给上尉约翰=格尔芬奇理发之后,格尔芬奇上尉明确的给予了格里克所说的报酬,但格里克却无理的要求格尔芬奇上尉还债。格里克更是向海关门口站岗的士兵不断的无理取闹,当然,雷沃鲁西(克里格)下士在制止格里克时手段确实可能有点过激。”

“之后格里克的同伴组织市民向增援的士兵投掷雪球石块,并伴随着谩骂,这是格里克的同伴有意煽动。这不但让帝国士兵都受到了轻伤,更是让帝国士兵受到了侮辱。杀死在自己正常执勤时侮辱自己的人,是每一名军人都应有的正当权利。”

亚当斯的辩词并没有说完,但这已经足够引起人们的愤怒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陪审席无数道愤怒的目光,亚当斯再次开口:“各位,自卫是每个人捍卫自己权利的基础,如果帝国士兵的自卫不被认可,那么我们就更没资格说自由了。”

“我认为,普勒斯顿上尉没有下达射击命令,所以他本人是无罪的,而海关守卫没有射击,所以同样无罪。同时,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们不能判人有罪。”

审判结束。

…………

亚当斯的话事后传遍了全城,而他本人也作为“统一派”,被整个波士顿城宣布为“不受欢迎的人”。

一名士兵被判处“过失杀人罪”判死刑。虽然克里格是射杀平民的主要原因,但由于本人没有杀人,被判处了“烙印”——在大拇指上用古帝国语烙上“罪人”的字样。

同时帝国也将所有驻军从波士顿城中心区撤离,改驻到了海边。

…………

帝国在新大陆有着诸多利益,其中“茶叶”就是相当重要的一部分。

由于新大陆不允许也很难种植茶叶,新大陆的茶叶都是向帝国的属国之一里阿纳王国进口,而这种进口必须经过帝国的“新大陆公司”才可以进行,以让帝国可以收取茶税。由于税款过重,之前新大陆的茶叶很多都来自走私商人。

之后帝国又严令禁止了走私商,同时让新大陆公司可以直接到新大陆销售茶叶,结果导致新大陆公司的茶叶价格比走私价也低了不少……就算加上税也少了不少。

但大多数人都知道,这是帝国继续试图垄断销售的手段。为此,码头的工人集体拒绝卸载停在波士顿港的几艘新大陆公司的茶叶船。

也正是由于局势变得紧张,克里格这批士兵才会被运输过来……而三月五日的“波士顿大屠杀”事件成了真正的导火索。在发现光说没用后,波士顿城的居民打算进行实际行动。

…………

距离审判已经过了两天,现在是三月九日的晚上。克里格穿着从“统一派”居民手里拿到的平民服装,坐在波士顿港的岸边吹着海风。

由于帝国驻军离开了中心区,克里格的生活没有那么舒服了。所以在好不容易拿到许可后,克里格马上打扮成平民来散步了。

至于为什么打扮成平民……克里格现在所看到的场景就是其中一个原因。

“哦!”像是狂欢一样,波士顿本地居民聚集起来,在烧着帝国的太阳旗。

虽然很愤怒,但克里格现在什么武器也没有,而且……

“我们带来了!”几个人拉着穿着帝国标准军官服装的帝国税务官出来了,他们往税务官身上涂灼热的柏油,又把大量的羽毛沾上。这属于帝国刑法的一种,主要的作用是羞辱。

现在新大陆和帝国的关系已经很紧张了,而波士顿城正是最严重的地方。

这种情况如果克里格穿着军装出来,下场和那个税务官应该差不多。

不过就在克里格打算无视那边的骚乱,安心吹海风时,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

“嗯?”虽然是夜晚,但通明的灯火让克里格清除看到,有一百多人似乎很有组织的分为三批,开始登上停泊着的三艘新大陆公司茶叶船。

“喂,他们是谁?”克里格向远处一个满脸兴奋的人问道。

“这都不知道?他们是‘自由之子’!”

“自由之子”,帝国称之为“邪恶之子”,是激进独立派市民的一个组织。

不过那一百多个人穿着打扮与其说是“自由之子”,倒不如说只是土著,而且是土著中比较强大的“马毫克族”打扮。

“哦!”

突然,一个箱子从船上被扔了下来,人群一阵欢呼,紧接着大量的箱子开始被扔下。

“就让我们把波士顿港变成茶杯吧!茶会开始!”一个人喊道。

很显然,“自由之子”是把茶叶船上的茶叶扔到了海里。

人群之后并没有发出欢呼,而只是安静的看着一箱箱贵重的茶叶被倒入海中。

不一会儿,茶叶箱似乎倒完了,那一百多人就普通的从船上下来,整个过程中没有任何人阻拦他们。

同时克里格和周围人们兴奋的情绪不同,克里格却有点无言。

帝国无上的权威,在新大陆被彻底践踏,而这在帝国统一世界后也只发生过三次。

在第一次女***运动,帝国的太阳旗被大量的焚烧,帝国在每座城市的纹章都被抛入河中。

在宗教战争,帝国的四处建造的太阳浮雕被敲碎,帝国太阳旗所在的位置直接被十字架所取代。

在第二次女***运动,代表帝国近千年辉煌的帝都被焚烧了近一半。

而现在……

税务官浑身被沾满了羽毛,灼热的柏油让他痛苦的叫着;帝国太阳旗被四处收集,不断的化为灰烬;海面上飘着茶叶箱,散落的茶叶被海水浸泡着。

“现在就上海水喝酒不知道会怎么样……”一个醉汉经过了克里格身后,嘟囔了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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