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已经好多天没看到她,打她电话她不接,给她发微信她没回。
他鼓足勇气问班主任,班主任说她请了病假,这让他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他又问她得了什么病,班主任说不知道,染后狐疑地看着他。他不好意思再继续问下去了。不过这让他放宽了心,至少没她有出什么意外,只是身体不舒服。可他又开始担心,是不是她得了什么重病,要不然怎么那么多天都没来学校。他安慰自己不要瞎想,但他心里却越来越紧张害怕。
周六,他来到了莉萍家小区门口。看门老大爷问他找谁,他说他要找李莉萍,老大爷又问他住在几号楼几零几,他答不上来,只能说不知道。
老大爷满脸狐疑地看着他,拦着他不让他进。
他被逼无奈,只好从旁边的小超市里买了一盒烟塞到老大爷的手里。
老大爷朝他笑了笑,让他在门口登了记,就放他进去了。
他真的不知道莉萍住在哪一栋楼,他只是知道莉萍住在这个小区。
他打听了很久都没有打听到莉萍的具体住址。他失望地蹲在了三号楼的门口。他看到有一个老太太朝他走了过来,他赶忙走上前打听。他本不抱太大的期望,但出乎意料的是她就住在三号楼而且老太太和她还是邻居。
老太太让他跟着她进去,把他带到了莉萍家门口。
他摁了几次门铃,没有人开,他又开始敲门,还是没有人开门。他想,或许她不在家,或许她去了医院。他决定在她家门口等她,他知道她一定会回来。他蹲在地上,背倚着门。
其实他并不知道,他和她的距离如此之近,他和她仅仅隔着一道门。
莉萍知道他来了,她听到了他在叫她的名字,但她没有开门,没有勇气开门,她不想面对他。
她处理完母亲的后事便决定要离开这座城市。她没有想好去南方还是北方,她也不知道母亲给她留下的这笔钱能让她维持多久,她更不知道将来她要如何养活自己,她要做什么,她能做什么。
她很想像普通孩子一样正常地生活,学习,高考,读大学,毕业,工作,恋爱,结婚,生子,老去,但对她来说这一切的一切都太过奢侈,太过遥不可及。
她没有报警,因为她不想再在陌生人面前揭开自己的伤疤,那会让她生不如死。她母亲已经死了,一切都显得毫无疑义。她想让母亲能够安息,虽然她恨她。
她知道她的内心永远都会被那一夜的黑暗和痛苦所笼罩,因为她现在已经开始体验那种滋味。她开始焦虑,开始失眠,开始惧怕黑夜。
她知道如今已经破碎的她已经不配喜欢他,不配再拥有他。她只想成为他生命中匆匆的过客,她要让他忘了她。
她和他一样蹲在地上,背倚着门。
天已经黑了,他还是决定要走了,再不走父母会着急的。
他从包里取出一个笔记本(那是他给她记的课堂笔记)和一个盒子,笔记本里面夹着许多张试卷和写给她的一封信,而那个盒子里装的是他给她做的生日蛋糕。
他将笔记本和盒子放在地上,看了一眼面前这扇紧紧闭着的黑色防盗门。他离开了。
她的内心在纠结与挣扎中煎熬。她想给他开门,可是潜意识里又拒绝这样做。
窗外狂风呼啸,夜幕降临,她不知他走了没有,这么冷的天她怕他会感冒。
她打开了门,门外空无一人,只看见地上的一个盒子和一个笔记本。
她打开笔记本,看到了上面他替她记的课堂笔记,里面夹着许多张最近刚刚发的试卷,其中还有一封信。
莉萍:
展信安。
我知道一月一日是你的生日,所以那天我约你不仅仅是去逛中山公园,我还想给你过生日,只有咱俩。只是很遗憾,你没能来。
不过没关系,昨天晚上我又给你做了一个生日蛋糕,因为你生日那天的蛋糕让我吃了,嘿嘿。
生日快乐,莉萍。
我想你了,萍。
乔安
她打开盒子,看到蛋糕上面写着“萍,生日快乐”。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掩面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