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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分别

火车的长鸣响起,列车缓缓驶离石家庄站。

看着眼前一脸问号的叶枚,我摇摇头,将身子靠在空闲的下铺上。

叶玫动了下身子,将自己调整到一个舒服的位置,支起前额看向闭目养神的我。

“这是你的东西吧!”

我随手将一个手机和一些化妆品掏了出来,当然还有那个美丽的香囊。

叶枚没有接,依旧看着我。

“那个人是假警察,他偷了那几人的钱,然后来诬陷你,就是为了得到你包里的香囊。刚才在警务室他随手锁门时,我看到他带走了你的小包。

“一个乘警接站做什么?何况还带着证物?”我望着窗外。

窗外一片黑暗,似乎正经过一片渺无人烟的地方。

叶玫不说话,怔怔的看着我。

我有些无措,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门没有锁,我看到他急匆匆下车的背影,所以猜测他就是为你而来!那些人和衣服等不过是他掩盖他真实目的的一种伪装。”

我更加不知所措。

叶玫看着我,目不转睛。

“那门本身没有锁,只是被带住了!”

我依旧回避重点。

“我一直在想,你是什么人?”叶玫的声音轻轻传来。

我心里暗自叹口气,暗自感叹,看来这关是过了,如果她真的问起来,这些东西是怎么回来的,我该怎么解释。

我忽然明白,我是喜欢她的,我不愿在她眼前说谎。

“我叫陆元,是一个做小生意的,确切的说我是一家小药店的老板。”我自我介绍。

“你那里大么?什么药都有么?都是西药么?”

叶枚似乎对药店很感兴趣。

我有些尴尬。

“我那里是个很小的药店,只卖一些中药,只是这些年中药市场不景气,所以我也就勉强糊口。”

“你知道鹿茸么?臧红花,海兰角?这些我那里都有,只是都有些贵罢了!”

我扯出店里最贵的药材。

我是卖药的,只是卖的药和别人不太一样罢了。

“那你的店在哪里?东城?西城?还是海淀?”

叶枚似乎很在乎我的药店。

“你店只有你一个人么?”她似乎有刨根问底的架势。

“你是BJ的么,看你的穿着,你应该是个白领吧!”我刻意转移话题。

叶枚似乎很单纯,丝毫买药介意我回避她的问题。

“我还是个学生,只是这次和朋友去玩出了点意外,所以……。

她的话没有讲完,但是我注意到她的手有些颤抖,眼神似乎有种害怕。

“我挺喜欢BJ到的,就是感觉有些太繁华!我们这等小人物在这里很难混下去!”

我似乎在说着心里话。

“好歹你还有个店铺呐,我这都快毕业了都还没有工作!”叶枚眼中似乎有些抱怨。

“你们这些人就是高不成低不就,所以老是找不到工作,像我这种没有学历,没有背景的人,只能随便找个工作,只求能温饱就好!”我装的老气横秋。

“才不是呐,我们不就是为了将来有更好的发展么?”叶枚开始辩驳。

“那也要先糊口再说啊,你不能毕业了还问父母要钱吧?成功哪那么容易,你看哪个大人物不是历经苦难才最后成功么?”我很奇怪我会在这个问题上和一个女孩谈这个问题。

“哼,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换我在BJ有个药店我也这么说!”叶枚嘟起了嘴。

“要不,我请你吃饭吧?”看着越来越近的BJ站,我张口说道。

叶枚点点头,默许了我的提议,似乎她也希望我们可以多呆一会儿。

叶枚吃饭很优雅,虽然稍微有些做作,不过还是给人赏心悦目的感觉。

饭店很是嘈杂,不断有人离开,有人进来。

“为了感谢你今天的招待,我请你喝咖啡吧!”

叶枚伸了伸懒腰,刻意回避了今天火车上我鼎力相助的事情。

穿过街角,微风轻抚她温暖的发梢,她笑靥如花的在前面问我,就这家吧,我喜欢这个图案。

那是一个‘文若叶’的图案,图案做的栩栩如生,似乎此人真的见过此物一般。

我摇摇头,将心头的念头打消。起步随着叶枚走了进去。

餐厅装修的很素雅,洁白的桌子错落的摆在四处,似乎没有任何规律一般,只是仔细观察你就会发现,这些桌子的一面似乎都对着大厅中央一个硕大的图案。

图案很大,几乎占据整个墙面,那是一只巨大的‘文若叶’,只是这支‘文若叶’似乎已经开花,长出果实的样子。

灯光很温暖,老柴的‘悲怆’慢慢响起。

熟悉的点单,等待,之后我们安静的坐在一个角落里。

“你常来么?”

我抬头望向叶枚背后的城市街道。

“我也是第一次来,不过咖啡厅倒是常来,我还曾在里面打过工呐!”面前的叶枚似乎有些孩子般的炫耀。

“你呐?你不会从来不来这种场合吧?”她似乎还记得我说自己是穷人的话语。

“我很少来,一般我都自己煮饭吃,或者随便买些什么回店里吃,我对吃的没有什么要求,更何况喝咖啡!”

“那你女朋友不嫌弃你啊,一点都不浪漫!”

“我没有女朋友,我一个人生活!”

女孩似乎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开始专心的对付自己面前的咖啡。

看着眼前女孩孩子般的样子,我感觉自己似乎正在融化。

“把你的手机给我!”这话没有前缀,也没有商量,似乎说着一件很简单的事。

我从包里将我的诺基亚掏出,递给对面不容置疑的女子。

“你还用老人机啊,还是老款,真是老土!”

诺基亚已经关机,一是我不习惯使用手机,二是我出没的地方多是手机没有信号的地方,我也实在无法想象,我与一个野兽生死搏杀时,手机响起的样子。

“你的号码写给我!”她似乎不知道是不是该征求我的意见。

摆弄半天才发现手机没有电了的她毫不客气。

我将我的号码报给她,她迅速拿起手机记上,嘴里还不忘咕哝,不会是假的吧。

记完号码的她,利落的从桌子上的抽纸盒里取出一张纸,将一串号码写在上面。

喏,这个给你!

她将抽纸递给我。

我随手将纸接住。字迹很娟秀,似乎练过,笔风闪动间似乎有些飘逸的感觉,有些书法大家的味道。

夜晚的街道依然美丽,灯光依然璀璨。

“记得给我打电话,我有空找你去玩!”

她像极了一个热恋中的女孩。

我点点头,将背影留给她。

“唉!”

“你难道不该送我回家么?”她的声音传来。

“你打车回去吧,这里离你学校也不远!”我依然往前走,只是脚步有些放缓。

是啊,这毕竟是深夜了,叫她独自离开确实是有些不太合适。

就在我犹豫之间,一个背影忽的从后面抱住了我。

触手温暖,有淡淡香气传来。

我没有闪躲,任由她抱着。

“我走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紧抱的双手忽然松开,一声清脆的再见远远传来。

看着出租车闪过的倩影,我有些怅然若失。

我叹口气,默默挥手将那丝惆怅挥去。

“师傅,西客站!我赶时间!”我拦下一个出租车。

司机似乎很健谈,一路上叨叨个不停。

我有一句无一句的搭着话,情绪却始终低落。

“到了,您嘞!”司机有着BJ人独有的风格。

我收起思绪,抬步迈向这个无数次人潮汹涌的车站。

其实,我不是不想告诉你,我在BJ哪里开店,只是我不在BJ,我在BJ附近的城市,石家庄而已,我只是每次出习惯路过这里!

我在心里默默的解释着。

列车飞驰而过,沉默的车厢,沉默的旅客。

这个世间终是有些无法触碰,无法了解!

我再次叹口气,将写有叶枚号码的纸抛出了窗外。

字条划过夜空,消失在城市璀璨的灯光里。

火车到达石家庄已经是凌晨4点。

穿过人群,我慢慢走向我的目标,一个高楼下的破旧电动车。

人很多,似乎这一刻所有的出站乘客都出现在广场上。

我摇摇头,打算避过人群,长期的职业生涯使我习惯独处,远离人群。

只是我刚迈步,一个熟悉的背影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她坐在花坛的边上,一个不大的背包放在旁边,一副美丽的脸庞上写满迷茫。

这是曲欣,没错,就是我们之前的雇主曲欣,一个有极深背景的不差钱的金主。

金主似乎很迷茫,不停地四处瞭望,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深秋的黑夜有些冷,金主似乎有些惧寒,不时的运动两下。

我紧紧背包,将帽子再次往下压了压,起身朝着人群走去。

金主依旧四处瞭望着,只是我的身影已慢慢消失在霓虹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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