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护卫的拼死护卫下,谢玄两人终于冲出了义庄。
义庄门外,此时的谢玄脸色异常的苍白,几滴汗珠挂在脸的两侧,弯着腰呼呼的喘着大气。王子衿回头看了一眼谢玄道:“还行吗?”
谢玄摇摇头:“我不行了,你先走吧!”
王子衿转头就要走,可又转过头来走到谢玄身边,把谢玄背到了背上:“谢思道怎么想的,竟派你来助我,功夫虽然不错,但身体也太弱了点。”不等谢玄答话,背着他急速向城里繁华之地跑去。
躲在街角的草垛之后,看着几个追兵过去口,谢玄呼了一口气,觉得体力恢复了一些道:“放我下来。”感到耳边传来的略带沙哑的声音,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环绕在王子衿心头。摇了摇头驱出了心中的杂念,看也不看谢玄,就松开了手。
谢玄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还好身后有墙,扶了一下,小声道:“真不知怜香惜玉。”
王子衿好像听到了谢玄的嘀咕声,双眼一眯问:“你说什么?”
“听力这么好?我说出来了吗?”谢玄等着眼睛看着王子衿。
道一声不好,自己现在是男人了,怎么还总是站在女人的角度想问题。以后得改改了,要不还不被人当成异类了。
“啊?”假装没听到王子衿的问话,往外一指道:“追兵。”说完两个人又往墙边紧紧的靠了靠。
呆了一炷香的功夫,再也没见追兵后,放松下来后,王子衿道:“他们应该已经退了,在城里他们不敢呆太久。”
谢玄立刻道:“那我先走了?”说完看了看王子衿。
王子衿看着谢玄的神情,顿觉一阵烦闷:“好!以后我们再联系。”说完,几个闪身,就消失在了茫茫的人群中。
谢玄呆立:“谁跟你再联系,我傻了我,麻烦缠身的男人。永远不见才好。”冲着人群扬扬手暗道:“拜拜,不见。”还是先找到私学吧。忽悠自己去义庄,让自己陷入麻烦的伙计,以后再收拾。
糟糕,母亲给准备的包裹,在打斗中丢在义庄了。算了,那地太危险,还好里面只有两身衣服,又摸了摸身上的钱袋,没丢,节约着用吧。
谢玄不知道就在他向人群挥手的时候,走在人群中的王子衿正好回头,看到挥手的谢玄,王子衿不由一笑:“真是个可爱的小子。”
不知道被贴上可爱标签的谢玄再问过几个人后终于走到了文家私学的大门前。私学黑漆漆的大门两边各栽了一颗榆树,每年的四月份正是榆花开放的日子,满树的花朵随风轻轻摇摆,淡淡的榆花香环绕四周,顿时让人感觉一阵清爽。
仰头看着树上的榆花,轻轻的揉了揉有点发酸的颈部,谢玄往大门走去。敲了敲门,片刻后,一个满头白发的驼背老翁打开了门,看了看谢玄道:“谢小哥来了,文先生正在授课,你可先到厅堂等候。”
谢玄道:“好的,谢谢老伯!”不再理会略有发呆的老翁,径直往中间开着的门走去。边走变想:厅堂就是前世的客厅呗,最显眼,最宽敞的肯定错不了。
老翁关上大门,看着谢玄的背影摇摇头自语道:“还道是变聪明了,原来和以前一样。”
萧纶放下手中的书,坐在了靠窗的椅子上,刚端起一杯茶,还没喝,就听到了私学大门打开的吱呀声,微微侧身,透过半开的窗户看到了向自己房间走来的谢玄。
谢玄撩开门帘进了房间后,就发现了房间竟然还有人,略略打量了一下,年龄四十上下,一身青袍,端着茶坐在那里,一身的儒雅。
莫不是私学的老师?应该没错。
谢玄上前躬身施礼道:“先生好!”
萧纶听到这个称呼神情一顿,捻了下胡须道:“《礼》日‘从于先生,不越礼而与人言’,这个称呼也可。?”接着问道:“‘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你怎么看?”
谢玄心想,这刚回私学就碰上一对一的考试,自己这运气也真是有点太背了,若说不会,会不会被丢出去呢。把自小学到研究生中有关古文的知识在脑海里过滤一遍,发现前世的记忆竟是异常的清晰,有了,这不是前世某位大能的政治思想吗,意思是:‘辅佐皇上使他成为尧舜那样的明君,重现民风淳朴的太平盛世。’只能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谢玄组织了一下语言说:“这样的理想非常好,但这并不适合大部分人。”
萧纶放下茶杯,从椅子上站起来问:“怎么说?”
谢玄道:“两个方面,一、就从政才能而言,大部分学子往往只会纸上谈兵,只有从政热情、理想和主张,而没有实实在在的施行能力。他们更多的是从古籍经典中搬来的一些治国理念,而缺乏解决实际问题的对策与能力。而且,从一些记载看,文人从政的业绩并不理想;二、就从政智慧而论,许多人往往只会刚正不阿,据理直谏,而不讲究政治斗争的策略。他们往往都是官场斗争的失败者。”
听完谢玄的话,萧纶若有所思,直到谢玄打断了他的思绪。
“先生?先生!”谢玄的声音在萧纶的耳边响起。“哦!”萧纶回了下神问:“你是谁弟子?文彦卿还是还是陆坦之?
“嗯?你不认识我?”谢玄有点晕,虽说这个前身很普通甚至是有些傻,但怎么说也在这求学七八年了。
“我该认识你?”萧纶反问道,心想:能有这份见识,莫非站在自己面前的是早已成名的少年,嗯,这个年龄不符,那个相貌与听说中的不同,另一个身高好像又相差很大……,细数一下举世闻名的少年,却又一一排除了:“你究竟是谁?”而此时谢玄直接也把疑问提了出来:“你不是这儿的老师?”没说出来的下句话是:“不是我的老师还考我!害的姐(不对)哥的脑细胞死了一大片。”
就在二人面面相觑之时,文彦卿与陆坦之相互谈论着走了进来,看到面面相对的二人,文彦卿首先想到的就是,私学的这个旁听生又犯傻,肯定是无意中冒犯了萧纶。随即严厉的呵斥道:“谢玄,你在干什么?还不下去!”
萧纶听到文彦卿的呵斥,向他问道:“他是谁?”
文彦卿抱歉道:“萧兄莫怪,这是我私学的旁听生,平日就有些痴傻,若冒犯了兄台请勿见怪!”知道萧纶治学素以严谨著称,此次来此讲学还是看在文老先生的面子才来,怕他一怒之下不再讲学,的一旁的陆坦之也随之附言:“前段时间书院起火,这孩子受了不轻的伤,今天才回来,虽平时有些痴傻,但贵在身怀赤子之心,萧师莫怪!”
听着二人的解释,萧纶顿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痴傻是形容刚刚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的少年?嗯,不是任何一个人的学生,意思是不是可以成为自己的学生呢!随即含笑摆摆手道:“无事!”又看了一眼低头乖乖立在一旁的少年道:“他叫谢玄?只是旁听生?”再次得到确认后,对文彦卿道:“我想和谢玄单独谈谈,可否?”
文彦卿看了一眼谢玄对说:“能得萧师的单独指点,你要细心聆听,切莫再行冒犯之事!”心里想的却是:看来这萧纶确实严苛,净是要私下训导谢玄了。
谢玄看了看文、陆二人,文彦卿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儒生,陆坦之则年轻很多,二十岁左右,看上去很是腼腆,低下头应了声:“是!”文彦卿和陆坦之向萧纶一躬身后便相继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