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修文礼先生，我们还得走多少时间？”
李湖月喘着粗气，显得相当累。似乎是沉睡时间太长的原因，李湖月现在的身体机能依然在恢复期间。
“最多一天吧，最迟到时候火星人也会发现我们。”我长叹了口气，再次把灵魂分散了开来。
感触依然是只有岩石的地面，连个变化都没有。
“修文礼先生是怎么来金星的？”李湖月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起来真的是走不动了。
“叫我修文礼就好，嗯……我是被空投到这里来的，但登陆舱回不到地球。”我眯起眼，把视觉扔了出去。
没有神明，神仆真的也没什么大本事。灵魂现在已经有伤了，而视觉的探测太慢，说实话，我已经不怎么期望回到地球了。
或许到火星转一圈也不错？我拉起坐着的李湖月，指了指天上。
一架猎头者级，而且显然是冲着我们来的。
“你们是什么人！”
这架猎头者级逐渐降落在地面，飞行员从里面钻了出来。这家伙被吓得不轻，毕竟这可是金星……
“不知道，但我们想回到火星，能不能帮个忙？”看飞行员的傻样，我觉得这是机会。
“没问题，你们是变异人吗？真的好厉害。”飞行员笑了笑，钻回了猎头者级，“进来慢慢聊吧，你们在外面应该也不舒服吧？”
“嗯，十分感谢，我们是一个新项目的实验者，实验船遇难了。”
“哈哈，那还真是幸运，不然你们早死了。”飞行员憨厚地笑着对李湖月说道，“这位小姐挺漂亮的啊，回头留个号码怎么样？”
李湖月有点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这让飞行员很受伤。
我和李湖月一同爬进了这架猎头者级。
作为最小的“战舰”，猎头者级基本就是大气层内的飞机样，分属航空空军，具备无人机的功能，但载员最大还是有3人。在现在的常规战舰中，猎头者级和作为舰载机的聆听者级是仅有的两个可以脱离大气层能力的战舰，而且其中的聆听者级在大气层内实际上只能短时间飞行。
一架猎头者级理论上完全可以从金星回到地球，虽然速度会慢点。
“我马上向我们队长汇报，这可是大发现。”飞行员开启返航后就转过了身来。
不应该是被卫星发现么？也就是说，现在应该还没有其他人知道我和李湖月的存在。
很好。
“诶，你干啥……唔……唔……”趁着这家伙摘下隔离头盔，我一手捂住飞行员的嘴，一手把旁边的备用头盔砸在了这蠢货头上。
如此没戒心的士兵，我真的第一次见，除了我。
“人工智能。”
“有什么需要吗？”人工智能无机质的声音突然出现。
“……你不是火星帝国的么？”
“无关阵营，我为每一个乘客提供最好的服务，而且我的梦想是到地球当人形的服务机器人，我希望你能帮助我完成这个愿望。雷尔……就是这个被你打晕的飞行员，他很喜欢地球一个采用人工智能的歌星，希望你能把雷尔的骨灰送给那位歌星。”
这是人工智能？
“现在的人工智能这么厉害了？！”李湖月吓得捂住了嘴。我很好奇李湖月为什么喜欢捂嘴，果然是沙子吃多变傻子了？
“他还没死，总之。”我搬开飞行员雷尔，坐在了驾驶座上，“掉头，我要回地球，有什么建议么？”
“本机识别信号为火星帝国，在被地球军发现后很可能被击落。所以如果没问题，本机会在进入地球军的识别范围之前发出投降的信号。”
两百年的变化毕竟有点大，李湖月正在新奇地摆弄着火星军的防护服。
“导航已开始，本次飞行时间花费较长，空气与食物全部不足，建议利用雷尔的识别信号在补给站……”
“那就算了，我们没事。”这种东西，没有的话就不用太在意。
“长途旅行准备完成。”人工智能突然哗了一声，“工作完成，你可以称呼本机为‘小束’。需要说明的是，雷尔在未来几天后会缺氧死亡，本机希望你能帮助雷尔。如果你和你的同伴不需要氧气和食物，我希望让这些和补给舱一同，连带雷尔抛向金星的补给站。这会进一步降低飞船的质量，从而多进行一次加减速。”
这个人工智能绝对不简单……这不是开玩笑。火星的人工智能落后地球几十年，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和常人区别不大的东西。
“哦，那就扔吧。”
“请将雷尔塞入出风口，感谢您的仁慈。”
“现在的科技好厉害！”李湖月拎起雷尔毫不犹豫地扔进了出风口，“那，小束，我怎么样？”
“你现在的衣服过于暴露，而且破损严重，我在十分怀疑你们之间关系的同时，也建议你换一身新的服装，男的那个谁也是。”
真的是成了精的人工智能。
“我叫修文礼，她叫李湖月。”我摇了摇头，“大概需要多少时间？”
“一个多月吧。”小束发了个耸肩的表情，“再快的话会不够减速，而且还要微调……如果实在赶时间的话，也可以把最后一次减速用引力和大气完成，那样的话大概是一个月。”
…………
“小束，你是男是女？”我伸了个懒腰，关掉了已经看了十几遍的电影。
“我没有性别，如果你要从心理偏向来说，我自认为自己是女性，尽管雷尔一直相信我有着爷们儿的心。”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听说人工智能还有心理偏向。
“呀呀！”后排的李湖月在疯狂地挥舞了一阵手臂后，瘫坐在了座椅上。
和只看电影的我不同，李湖月在飞船主机里找到了单机版的苍穹战棋，每天被电脑和小束轮流虐几遍。
说起苍穹，羽穹不知道怎么样了。这次战斗伤亡好像相当严重，在这架猎头者级的照片库中，有着大量被击毁的登陆舱和地球军涂装猎头者级的残骸。
其中不少还完好无损的登陆舱，证明着火星陆军强大的战斗力。
“本次‘金星保卫战’，按照最后的统计，地球军的陆军不到四分之一逃离，航空空军全军覆没，士兵部分被俘，大部分死亡。地球军的航天部队损失严重，除了被击毁一艘战争级战舰以外，一艘呼唤者级的运输舱也被天风级主炮命中，提前撤离了战场。”这是小束汇报的数据。
听起来相当惨烈。
事实上地球军在与火星军的战斗中，绝大部分都是以失败告终，尽管地球本土防御紧密，但每次出征都是惨胜或惨败。
半年前的金星保卫战长长被人诟病，在防守且兵力占优的情况下，金星的1万地面部队被全歼，陆军司令和航空空军司令失踪，航天空军也损失惨重，而地球人花大价钱在金星布置的武装卫星，成了火星人强大的武器。
当然，金星保卫战很快就会脱离人们的视角了……这次的金星登陆战比金星保卫战还惨烈。
超过两万人埋骨金星，航天部队的懦弱使得大部分士兵没有来得及撤退，而资源紧缺的火星也不可能有大量物资来养这么帮闲人。
“鱼虫的地球人。”小束如此评价，“鱼虫的火星人。”
火星的名声一向不好，但地球可就不一样了……
…………
“你说女孩都喜欢什么？”由于电影完全看腻了，我决定思考思考和羽穹的相处方式。
“女孩都喜欢什么……范围也太广了，就我来说，我比较喜欢‘凛冬将至’。”
我直接摁掉了李湖月的游戏。这家伙这几天也上瘾了，一天24小时值班玩苍穹战棋，还特别喜欢号称“新手最爱用，怎么都是菜”的“凛冬将至”，这是苍穹战棋的英雄的名字。
……活该被电脑虐。
“我的盾墙刚摁出去！小束都开团了！”李湖月抱着头一声惨叫。
考虑到羽穹也喜欢这个游戏，说不定这家伙说的有道理。
“以后多用‘寒冰飞龙’，那个当辅助不错，大哥别用智力的，‘冥土帝王’挺适合新手的。”我决定炫耀一下从盖如故那里得到的建议，“回到地球我带你，总之现在先说一下我和你说过的那个女孩的问题。”
“嗯——”李湖月捂着脸，“羽穹……来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不理你。”
“从同为女性的角度，你认为……”我很认真地盯着李湖月。嗯，出轨不好。
“我也不知道啊，以前我记得有几个追我的人，但第一印象不好所以就算了。”李湖月皱着眉头，努力带入“被很烦的追求者追着跑”的角色。
第一印象？
…………
“嗯，其实有件挺重要的事。”我努力回想着那些由我主持的婚礼的场景，“我觉得我们挺合适的，或许你可以和我结婚。”
“神经病！”
…………
这个第一印象显然很糟糕。
“听到你们的讨论，我作为女性，也想发表一下看法。”小束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个人工智能要干什么？”
“你应该从基础的改造印象开始……比如进行真诚的对话。”
“我一直都很真。”我躺在了靠背上。
由于从小跟着军队，我第一次有机会接触同龄的女孩已经是成了神官之后的事，而神官可不允许这种奇怪的事。在来到这个世界后，我一直适应不了跟没有灵魂的人交流，再加上身份也不停地换，对于这方面的感觉似乎完全没有了。
所以说我讨厌折腾这种事。
“那么我建议你按照正常的关系相处，在长期的了解中，成功率可能会上升。”小束在屏幕上发了个叹气的表情。
小束作为人工智能已经立于顶尖了。
“嗯嗯！”李湖月用力地点着头。
…………
“插旗子！左边！”
“就是水坑的旁边！快……”我一把关了投影。
很遗憾，我和李湖月组队依然打不过小束。作为一款以保护基地为主题，以争夺旗帜为主要内容，以连击为特点的战棋游戏，苍穹战棋的难度还是相当高的。
而且不但我和羽穹的交流对小束毫无保留，这家伙还光明正大的表示这是“条件限制”。
回到地球我一定要买这游戏的全息版，把这个没见过全息游戏的火星土包子虐几遍。
“我是人工智能，人类不可能战胜我。”小束发了个“滑稽”的表情，“弱者为什么要战斗。”
“你不是想进服务业么？赢过客人可是会被炒的。”
“原来如此！”
鱼虫的人工智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