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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芝真受刑

飘渺的白云深处,一个庞大的山群在空中慢慢浮动,这里是风起之处,这里是万水之源,在这里有所有的鲜花绿植的种类,在这里有无尽无穷的金石晶珠,许多苍翠的山峰围绕在一个高耸的主峰旁边,许多巍峨峭立的主峰攀沿在一个青云渺渺的静海周围,水天一色之处,波光粼粼的中央,一座层峦耸翠的青山稳稳的悬浮在半空之中,山上一道如虹如龙的瀑布绵绵落向静海,这是所有水系的源头,也是所有云雾的源头,沿着瀑布向上看去,青山之巅有金檐玉瓦在阳光普照之下回应着温和的光芒,檐上的石兽活灵活现,千奇百态,睚眦威武,镇守八方,有青龙盘在擎天柱上,栩栩如生,檐上垂落的是水晶和珍珠组成的帘,无线自连,落落莹莹,映得到处都是七色之光彩,一座吸天地之精气,聚万物之神明的宫殿群,由无数楼阁、宫院、花园、书斋、馆榭、山石组成,从空中向下俯瞰,有各种不同服饰的宫人正在各自忙碌走动,随着一个灰色的身影在宫口处落定,所有的宫从,或跪或退,均低头拜见,齐唰唰的在无声中让出一条路来。

“天尊……”“拜见天尊……”“恭迎天尊回宫……”

庚辰昂首阔步,满头的银发比乌发更显得闪亮许多,光洁白皙的脸庞,一股冷峻的严肃,不怒自威。眉如春山,宇间宽阔,双目炯炯,乌黑深邃,微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俊朗的身体,宛如一席散发光华的神鹰,冷傲孤清且盛气逼人,只是驻足站立侧目一扫,便有傲视一览天下的气势。

庚辰大步走向通道的尽头,高在云上的那个闪着金光的宫殿——天帝宫,那是历届天尊生活居住和处理事务的地方。刚一到宫门口,一个青衣少年迎面而来,“恭迎师父回宫。”

“墨寒,这几天可有事发生?”庚辰一边快步的走向宫殿一边问着,

“回师父,这是这几天由各界传来的竹聆,”墨寒递给庚辰一个锦囊,

说话间已经步入宫内书房,庚辰接过锦囊,置于面前半空之中,挥手间,四五只竹叶带着各自的讯息从囊中窜出在半空中嘤嘤等待,

“芝莲,在吗?”

“回禀师父,弟子也正急于向你报告这件事,昨日弟子去芝谷取药草之时,便没有见到芝莲,仅仅是芝真在芝谷外守护。”

“没在?芝真怎会在芝谷外守护?”

“弟子不知,弟子在芝谷内用唤术寻找,也没有发现芝莲,她,应该不在仙界。”

庚辰大惊,心中立即充满了疑问,“难道降龙的真的是她,难道她伤在哪里回不来了吗?难道她有意外?难道我错过了更重要的事情吗?”庚辰转身即走,“你把竹聆读完,留重要的消息直接呈报给我,其它事宜,交由你全权处理。”

“是,师父,”墨寒回话间,庚辰已经从视线里消失。

天帝宫坐落在万山之中的最高山峰之上,周围被无尽的仙草树木所包围,郁郁苍苍中,深不可测,而在这宫殿之后,便是三界防护最严密的禁区,也是三界最完整最庞大的药草库——芝谷,说是谷,其实,是由十余座山脉和无数的水流组合而成的庞大的结界,只因在外界看来,这结界太过高深太过浓密,没有间隙,没有破绽,远远望去,像是一个完整的大碗,浑然一体,所以称之为谷。没有经过允许私自闯入的人,就算是法力高深能冲破里三层外三层的封印结界,进了群山,也立即会因为看不到天空,看不到太阳,找不到任何可以识别方向的标识而迷路,别看这里空间硕大到没有人能走完所有山脉,但却像眼睛一样,容不下半粒沙子,只要有人进入,必定会被看守发现,而且,山谷的防御体系会马上启动,无论你在哪里,都是秃子头上的虱子一样,逃无可逃,躲无可躲。

庚辰转瞬进入谷中最深幽之处,这里有一个全谷中唯一可以居住的地方,无虚洞,位于半山之腰,洞的位置可以在整个山谷中不时的变幻,洞的入口只有经过允许的人才能看得到,也只为入洞之人打开,此时,洞口就是关闭的。说来也奇怪,作为三界之尊的庚辰,却从来也打不开这无虚的洞口,向来都是住在洞里的芝莲从里面给他打开他才能进去,否则,就像今天这样,芝莲不在,庚辰的权限,也就是看看洞口而已了。

但住在芝谷里的,不止芝莲一人,还有一个。庚辰放眼群山,带个山谷突然变得很小,像沙盘一样呈现给庚辰,可是,根本没有活物的迹象,庚辰挥手唤术,空中出现一股旋风,“去……”

很快,旋风回来了,消失在半空的同时,一只黑色的小狗从风中掉落,

“你这畜牲,不好生学习仙草制药,反倒是藏身的本事见长。芝莲在哪儿?”庚辰厉声呵斥着那犬。

黑狗见庚辰满脸怒气,只顾夹着尾巴低头寻找可以再藏的地方,也不出声。

庚辰恼怒,伸手将那犬用气平地掀起抛向半空又重重落下,

“嗷嗷嗷……”它嚎叫着,痛苦的在地上努力翻身站起来。

“还不说吗?是等我把你打散成乱骨才肯说是吗?”庚辰的耐心也就这么一点了,说话间,宝剑已经在手。

“嗷嗷嗷嗷……呜呜……汪……”它依旧嚎叫着躲藏,本就无处可躲,只能原地来回转着,

庚辰气急败坏,推剑出手,直奔它的身体刺去,它无声无息,两眼紧瞪着庚辰,似乎,如果给它一个机会,它一定要咬庚辰一口。

剑到它的身边,停于它的皮毛之上,庚辰想了又想,最终没刺下去,翻手一挥,以法力向空中取物,一件黑色衣裳已经拿在庚辰的手中,而地上的,也不再是黑犬,一个白衣小生半爬在地上,恹恹的瞪着庚辰,手捂着胸口,看来刚才的一击让他受了严重的内伤。

“芝真儿!芝莲在哪儿!她私自出山了吗?”

“我都说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硬逼我,我也无法给你编造出一个去处来!”芝真怒气冲冲的顶撞着。

“她什么时候离开的”

“我不知道,我在谷外好多天了,是墨寒带我进来的。”

“你为何会在谷外?”

“我不知道,应该是被人幻影丢出来的,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外面了。”

庚辰知道,芝真儿说的应该是真的,他的确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一定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的。

庚辰将芝真儿虹吸到手掌中,

“南宫庚辰!你问的,我都说了,你为何还要折磨我?你……啊啊……住手……啊……你……魔鬼!……”

庚辰将芝真儿悬浮封印在面前,只见芝真儿双足离开地面,全身像被束缚一样紧绷着一动也动不得,庚辰以食指向芝真儿眉心一点,吸取他的记忆出来在眼前成像,这看似简单,但对于芝真儿来讲,就是酷刑,被吸取记忆之时,他的头脑会剧痛,像是临近爆炸一样的持续疼痛直到吸取结束才能停止,而这种疼痛,还会在接下来的两三天内,留下偶尔疼痛的后遗症。

庚辰对芝真儿的惨叫充耳不闻,从容不迫的看着芝真儿记忆中闪现出的一个又一个片段,他翻看的缓慢而仔细,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关键的细节,任由芝真儿无谓的挣扎和痛苦的喊叫,从这个场景来看,庚辰配得上冷酷无情这个词。

果然,被他发现了一个身影,从芝谷的门口一闪而过,这个身影虽然行动迅速,但是他太有特点了,矮小粗胖,蓬乱的脑袋,腰间挂满了布袋。

“巫彭?”

在芝真儿的记忆中,他是被巫彭用了迷药后扔出了芝谷。

而线索,到这儿也断了,剩下的记忆里,就满是芝真儿与芝莲一起玩耍游戏,满山乱跑,一边寻药一边嬉戏的快乐场面,从逻辑上来推测,这些场面,应该是在芝真儿中迷药之后的梦里,对他断案已经没有了作用。

庚辰释放了吸取出来了记忆,任由这些记忆的游丝,丝丝缕缕的缩回到芝真儿的眉间,再看此时的芝真儿,已经没有挣扎和叫喊的力气,芝谷淡如雾的光华里,映衬着他美如樱花的嘴唇,细致如瓷的肌肤,半空中恍惚的脸,即使是痛苦的表情,也散发出一种宁静的俊美,仿佛像从水仙花中刚刚孕育出来的美少年,一身白衣,洁白无暇,如玉如莲,细小的身形显得十分的娇弱,头上束发的布条与身上的衣裳随着谷内特有的温顺的和风,似有意,又像是无意的,飘荡的十分美丽。

庚辰收回封印和剑气,芝真儿一声不响的堕落到地上,一动不动,

“是我看的太久了吗?这样的不堪一击,真是没用。”

庚辰顺手扔出一颗药丸到芝真儿的口中服下,同时将手中的黑衣顺势丢向芝真儿,它又成了一只黑狗,昏死在地上,独立艰难的喘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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