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有钱到底会不会变坏,这个问题不好下结论。但是有钱的男人更有魅力,这话绝对没错,就算他的钱,是一个女人给的。
静思如今,出则鲜衣怒马,入则锦塌玉食,身侧美女相伴,羡煞狂客浪子,好不风流。
不出三日,二人已经赶到了已是一片废墟的马条腿村。
再回故地,静思这头脑简单的家伙,也不由得生出三分感慨。当初被魔族追杀,与白姑娘二人相依为命许多日子,却不知道她现在过的怎样了。
绕过了荒村,很容易的就找到了当初自己埋骨的地方。静思心眼少,但是记性还是很不错的。
看着被挖出来的鲵鱼骨,墨绿莹润如同天然翡翠一般的骨架,在素衣女子眼中,可是百年不遇的天材地宝。
“可笑这宝贝居然被你就这样埋在了荒山野地里,也该我有此机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女子竟是哈哈笑出声来,静思抓了抓后脑,完全不以为意。
轻哼一声,那女子俯身蹲在了鲵鱼骨边上端详,这骨架埋在地下许久,挖出来不染微尘,细细闻之,没有半点腥臭,却有一丝丝草药的辛涩,伸手一摸,触感冰凉。
“没错,百年以上的金背鲵鱼王。你可知这鲵鱼骨有何妙用?”女子看起来心情不错,拍拍手站起来,声音轻快的说道,“也是,你怎么可能知道。这鲵鱼王生性懒散,最喜晒太阳。就算不能修炼,百年时间吸收日光精华,身体也早已凝练。有幸食其血肉者,延年益寿,食其骨粉者,强筋锻骨。功效显著,却丝毫没有毒性,老少得之皆可放心享用。”
顿了一下,那女子又道:“这鲵鱼骨如此完整,堪称极品。我告你它的妙用,你我将其一分为二,可不能说是我占你便宜。”
静思笑道:“不算不算,本来就是帮你找的,你若是送我一些,反倒是我占了你的便宜。”
“呸。”女子啐了他一声道,“什么叫你占了我的便宜,这话说的孟浪。以后出去也别跟别人瞎说!听到了么?”
静思不明所以,但还是习惯性的点了点头。
这整整一天时间,静思都无所事事,那素衣女子一直在处理那鲵鱼骨。
她先是寻来了整块的青石,不知用什么方法挖出一个凹槽,又做了一个简易石杵,将那鲵鱼骨一点点捣碎研磨,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浪费一点。
静思实在无聊,肚子饿了就去林子里摘来谢野果,要去给那女子一些,反被骂碍事,无奈之下只好遛马逗松鼠。
松鼠小英雄跟着静思出来,倒真是享了大福。静思心里认为是这小英雄救了自己,而且自己答应它逃出来要带它吃各种美食,所以随身背着一个大皮袋子,将小英雄安置在里面。走在街上时,见什么干果全都一股脑买下来放进去,没事的时候还会亲自给小英雄去壳剥皮,照顾的无微不至。
女子还曾嘲笑静思说,他现在这个样子就像是地主家的老奴,每天跟伺候主子一样。静思那时沉默良久,很认真的点头应是,把女子气的拂袖而去。
待到第二天日上三竿,女子把静思从屋里揪了出来。只见她衣衫凌乱,发散脸花,相随走了快半个月了,哪里见过她如此邋遢,把静思吓了一跳。
但是她看起来精神格外亢奋,神神秘秘的逃出来十颗药丸,每一颗都有核桃那么大,黑黝黝的,卖相着实不好看。
那女子随手用袖子蹭了一下俏脸,却不知自己脸上更花了,伸手递给静思五颗药丸道:“这是你的。我昨夜去了趟城里,劫了两家药铺,找来一些配药,熬了整整两个时辰,把那一整只的鲵鱼骨磨的粉熬成了这十颗丹药。一人五颗,绝对没有更多的了。”
静思默默瞅了她一眼,倒是感觉她现在这个样子更加亲近人,之前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样子,真是与谁的保持着距离。
点点头接过药丸,松鼠小英雄刚巧探出头来瞧热闹,静思顺手就丢给它一颗。
“啊呀!你干嘛!”女子伸手就要抢,小英雄眼疾嘴快,叼着药丸哧溜溜窜出了皮带子,奔着树林就逃了。
“我我我……你,你!”女子勃然大怒,指着静思一下子竟说不出话来。
静思一脸茫然,奇怪的问:“你怎么了?为何如此动怒。”
“呼!”女子常舒了一口气,强行平复下怒火,一脸幽怨的说,“你还有脸问老娘为什么动怒!你知不知道你给那畜生的是什么东西!你拿这一颗丹药去找到皇帝老儿,让他拿个宰相的位置跟你换,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你居然给了那个畜生,你居然特喵的给了那个畜生!”
“而且这给你的五颗是刚刚好的,三日一次,连吃五次,是你身体能通过这药提升的极限。”女子从怀里又取了一颗出来,狠狠扔给静思,气急败坏的说,“我真是欠下你的,真是欠下你的。我警告你,这五颗丹药,谁,都,不,许,给!看什么看,没了!”
静思一缩脖子,把眼神从那女子怀里拔出来,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很识相的什么都没说。
之后的三天,静思在那女子骂骂咧咧的指导下服用了一颗丹药,然后每日白天整整一天都在不停的打拳,击打树干,撞树干,踢树干,断了,打拳,再换一棵树继续撞……连饭都不许吃。
三天后,女子沉着脸对他说:“我要先走了,你我二人自此分别,以后两不相欠,永不再见。你在这里按照我告你的,将那丹药全部用完再离开。我警告你,中间不要吃任何其他东西,否则于药效有碍。半个月内,不要动用内力。剩下的银子我放在你的包袱里了,省着点够你用半年的。”说完不等静思回话,转身上马,绝尘而去。
静思看着飞扬的马蹄消失在眼中,蓦地有些烦乱,心里不知为何空落落的。从没有过的感觉,让他怔怔的看着女子离去的方向,动都不想动,小心思里不自觉地期待着什么。
良久,秋风瑟瑟,落叶纷飞,天地间好似只剩了他一个人,这就是孤独么?静思紧了紧衣领,默默服下了一颗药丸,赌气般地狠狠击打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树,巨大的撞击声回荡在树林里,连想要抓紧生命中最后时间玩命嘶喊的秋虫,都吓得噤声沉默。
青筋暴起,气血翻腾,静思竟打出了火气。将上衣扯下随手丢在一旁,一记又一记的鞭腿抽在粗壮的树干上。一声怒吼,木屑纷飞,树干应声而断,呻吟着倒向一旁。
在树林的另一边,一个冷艳的身影藏在树后,轻轻摇了摇头,暗骂一声白痴,又叹一声自求多福,转身离去。
静思生生又踢断了一棵大树,堵在胸中的无名怨气发泄了一通,喘了口气,环臂亮拳,右腿立如生根,左脚轻点,长拳随性使来,上手就是骤雨打新荷。
撤步腾空转身,落地马步稳如山,冲拳疾如风。左拉右搡,金鲇搅水,立身前探,金鸡独立,一掌戳出,直取咽喉。拧腰跳起,身如雄鹰穿空舞,两脚连踢,好似狂风扫落叶。直叉落地,一展经年苦练之功。
反转腾挪之间,又是疾风骤雨。披挂拿捏之处,好似引线穿针。大开大合,粗中有细。
静思此时,就像扯开了一帷大幕,忘我的展示自己的风采,脚下黄叶随步而起,顺着他的节奏回旋翻飞,这天地都在以他为中心。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王家村休养得当的方明远,已经与白姑娘离村而出。
柳嫣然如约留在王家村,与王夫人共同生活三年。
离村之时,方明远与柳嫣然如何眉来眼去不必多说,那王夫人又是嘱咐了白姑娘一番。
原来,落霞宫只收女徒,掌门一系,从来不传子女,而是由五年一次的比武来决定。只要是修习贯日飞鸿诀的女子,皆可上场比试,若是能败尽宫内高手,就可以挑战掌门之位。而最近的一次比武,便是在四年之后的三月初三。王夫人一再劝白姑娘前去挑战,白姑娘念她近日来的恩情,答应去试一试。
在村里这不多的时日,三人在王夫人静心准备的药品调理和指导下,内功修为增长极其迅速。本来白姑娘修炼飞鸿诀便进境飞快,堪堪入得这江湖二流高手的水平,方明远与柳嫣然还在三流的水准徘徊。才不出半月时间,单轮内功来看,三人已经稳稳站在二流的巅峰。
要知道,习武之人碍于师资天赋,多少人毕生苦练也只是不入流的外家武夫,上不得台面,许多开馆立派的小门派掌门,也就二流罢了。所以这王夫人的能耐,真的是让人叹为观止,这份恩情,也让白姑娘不得不报。
一路无话,二人赶回高城休整了一番,又途径百柳镇,欲要返回山西。
谁知在这百柳镇上,遇到了一件看起来很是奇怪的“盛会”。
天鹰门广招天下豪杰,要开英雄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