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清晨微暗,白姑娘第一个起身,将屋外静思做的小机关除去,柳嫣然也跟着走了出来。
“柳姑娘起的很早啊。”白姑娘很是惊讶,毕竟自己小小年纪在外闯荡,遇的事情多了,早起是很平常的事情。
柳嫣然揉了揉俏脸,眯着眼睛道:“我心里有事就睡不踏实。不能跟里面那两头猪比。”
“哇,这说谁是猪呢。”方明远的声音从屋里传出,跟静思两人走了出来。
柳嫣然白了他一眼,嘟囔道:“唉,看看,猪还不乐意了。”
方明远一脸的无奈,自己好好的跟她搭什么腔,真是自找。看人家静思,什么话也不说,也就不会成打击的对象。
闲聊几句,柳嫣然决定大家一起进山去看看,没准能有什么发现。只是临走之前泄气的说:“这次来刘家村,我真是没抱什么信心,这事过去这么久了,很难再查出什么结果了。咱们还是心态放松点,就当游山玩水了。”
“只是静心大师坚持要我们过来查看一番,或许真有什么隐情没有被发现呢。”方明远鼓励道。
柳嫣然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静心和尚可是一代宗师,听说最近又集合了一帮高手在忙些什么大事,他要不是有什么疑惑,也不会特意指出刘家村这件事来。
四人收拾妥当,带好干粮,徒步进山。刘家村村民渔猎为生,村后的林子里早已没有什么野兽,常年进山的村民还走出一条小路,大家就沿着路一路前行,周围十分安静。
走了约半日路程,绕过了一个小山头,来到了后山的一处断崖。山崖高绝,壁立千仞,如刀削斧劈一般,崖壁之上有一道蜿蜒小径盘附而上,有人工开凿的痕迹,通向山后不知何处。崖壁上偶见几棵孤零零的劲松斜插如天,显示着孤傲的蓬勃生机。
而另一方向则是一个颇有些规模的湖泊自山谷里显露出来,果然像白姑娘所说的一般。
群山之中风小,湖面波光粼粼,一派宁静祥和的感觉。远望忽见有鱼跃出水面嬉戏,众人看到,惊喜欢笑,气氛顿时热闹了起来。时间已是晌午大错,大家决定还是向下走去湖边歇歇脚。
“这里风景秀丽,物产富饶,怪不得刘家村民感到危险来临,首先想到的就是死守家园,这么好的一块风水宝地,给谁也舍不得随便离开。”方明远叹了口气道。
“方少爷又有定居此地的念头了?”柳嫣然想起在静心寺前路过一处瀑布,方明远就流连美景,忍不住嘲笑道。
方明远咧咧嘴道:“我家中百亩良田尚等我回去翻地,可不敢在这里久留。赶紧赶紧,我们去湖边休息一下,都走了一上午了。”
几人信步来到湖边,湖水清冽,看着都那么可爱。四个人麻溜的收拾出一小块干净的地方,围坐在一起休息,静思取出来干粮分给了大家。
“哎,小白姑娘,我要去洗洗脸,你先帮我拿一下。哇这水太好了,我忍不了了。”柳嫣然还是一副兴致很高的样子,似乎都不知道累。
白姑娘接过来柳嫣然的干粮,犹豫了一下,方明远笑道:“你要是想一起去就去嘛,姑娘家爱干净很正常啊,一会儿我也要过去洗漱一番呢。”
白姑娘点了点头,将吃的东西一股脑都丢给了静思,也跑去找柳嫣然。柳大小姐早就冲到湖边,拢起衣袖,大大咧咧的撩水洗脸,样子真是不雅,但是一股子爽利劲儿感染了有些拘束的白姑娘,微微笑了笑,白姑娘也蹲下来开始漱洗。
“小白小白,你看你看。”柳嫣然忽然惊喜的扯了扯白姑娘,叫道,“这里有条大鱼,长得好奇怪啊,它都不怕人的啊!”
果然,白姑娘顺着柳嫣然手指的方向看去,就在里岸边不远的水面上,一条大鱼浮在水面。大红鱼鳍轻摇,样子安逸温和,两个姑娘在水边撩水洗漱,它竟然也没被惊走,依然静静的晒着太阳。
“哇,这个鱼长得好奇怪啊,没见过,这是什么鱼?”柳嫣然瞅了一会儿,回头问白姑娘。
白姑娘自己也没见过,怎么可能答得上来。就见那条大鱼有三尺多长,外形介于青鱼和鲤鱼之间,头大身长,额上长有一条长须,状如蚯蚓,随水摆动,白姑娘知道那是有些大鱼伏在水底引逗小鱼的“钓饵”。
见白姑娘耸了耸肩,柳嫣然回头大声招呼身后的两个男人。方明远和静思早就看到两个姑娘在湖边叽叽喳喳的,这时候赶紧跑了过来。研究了片刻,大家都是摇头,这样的怪鱼谁都没见过。
“可是这里的村民也有捕鱼唉,长到这么大的鱼不是应该很精么,为什么看着傻傻的,这一网下去不得捞回去吃三天啊。”静思蹲在水边,奇怪的说。
“你这个和尚还不是一天到晚满口的抓鱼打猎。现在反倒奇怪一条鱼太傻。”柳嫣然一拍静思的肩膀道。
“额。”一直觉得是自己把静思带坏的白姑娘略显尴尬的说,“他这不是还俗了嘛。”
“其实我也觉得蛮奇怪的,”方明远接话道,“那条鱼就像是一直在看着我们一样,你们不觉得它也在观察我们么?”
柳嫣然往水里看了一眼,那条大鱼鼓着两只大眼睛,朝着四人的方向动也不动,倒真是有点像在观察着岸上的四个人。她这么一想,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气的回手就是一巴掌:“你能不能说点好的,大好的心情让你一句话弄的怪怪的,唉,好啦好啦,回去吃东西,扫兴男。”
“哎呦,我哪里扫兴了呀,我说的是事实嘛。”方明远对柳大小姐一点脾气都没,说不过啊没办法啊。挠挠头,无奈的跟上。
白姑娘听了方明远的话也是心里毛毛的,也不由得有点同意柳嫣然说方明远是扫兴男的观点。默默一笑,这两个人还是蛮有意思的。忽然看到那条大鱼轻轻摆了摆尾巴,摇头晃脑的掉了个方向游走了,水面波光阵阵,细看之下竟是一片鱼群,小的不足一尺,大的比刚才那只还大,全是那种红鳍怪鱼。
“居然有这么多。”白姑娘嘀咕一声,也返回来休息吃饭。
在林子里又逛了半天,四个人毫无收获。踩着夕阳的余晖回到刘家村,大家都是累坏了。静思依然尽职尽责的做好防野兽的小机关,随后众人简单做了些热食吃过,各自睡下。
“叮叮叮叮……”屋内连着外面的简易风铃被扯动,急促的响了起来。
方明远与静思从内屋跑了出来,白姑娘与柳嫣然紧跟着也从另一个屋子出来。
“什么事?人还是野兽?”柳嫣然问了一声,却被白姑娘扯了一把。从屋外传来了马匹撕心裂肺的惨叫,来者显然是敌非友了。四人迅速拿好兵器,推门而出。
此时正值午夜,天上明月高悬,月光下,村里到处是人影。
“呀,被包围了!”方明远惊呼一声。
静思横棍在前,神色凝重的说:“不对劲,这些不是人!你们看!”
正好附近有人影听到他们说话,向这里走来,众人定睛观瞧,不由得惊呼出声。
向四人走来的人影四尺多高,个头矮小,全身竟是覆盖着密密的鱼鳞,睁着溜圆的泡眼,额上是一条触须,须顶一颗肉瘤,隐隐闪着暗淡的黄光。
“这是——这看着像白天见得那些怪鱼!”柳嫣然低声惊呼,四人面面相觑,这些东西竟能化作人形上得岸来?
“哼,管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反正来着不善。我们的马已经全死了。”方明远看了一眼拴马的地方,生息全无。不再废话,迎着那鱼人上去,一剑劈下。
那鱼人看起来动作很是笨拙,速度不快,方明远攻过来也不知躲避,登时被砍翻在地。
“这些东西好像很蠢的样子。”方明远一击的手,回头向众人表功,却见众人脸色不对,柳嫣然大呼:“小心!”
还没来得及做出反映,方明远的脚就被倒地的鱼人抱住,那家伙不声不响,张嘴咬来,一口咬在方明远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