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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途中传授

荒地、沙漠、人群。

既然已经吃饱喝足睡好了,就得继续赶路。起早的鸟儿,总是能吃到第一口粮,即便吃不到,看看日出也是好的。

显然,王一刀他们四个是起的最早的鸟。

等吴然他们起来后,王一刀已经走在前面十里之远了,而那四兄弟因为不喜欢王一刀他们,等到那三个老人走了之后,他们才动身。

无情望着西行的道路,对众人道:“去流沙城也不急这一时,就让他们先走吧,我们慢慢走。”无情虽然传授了吴然上乘的易经心法,只道时日尚短,吴然一路走来恐怕也不容易,于是才这样说的。

吴然何等聪明,自然明白无情此话的意思,当下心里感激,上前道:“咱们也走吧,现在时日也不早了,太阳都出山头了。”

鲁行荒道:“日出东山,人往西去,咱们走慢点,不必急着赶路,我想那天一神剑如果真那么容易到手,先到之人早就得到了,我们再赶路也是无补于事。既然现在人还在往流沙城赶去,想必神剑仍旧没有落入别人之手。”

无情点了点头,觉得鲁行荒说的有道理。

鲁行荒说完后,欧阳子走过他身边,有意无意的朝他微笑。鲁行荒心里一时不明白欧阳子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欧阳敏跟杨柳出来的最慢,此时见他们都出了荒漠客栈大门,也疾步赶过去,手中还拿了几个水袋。欧阳敏递给了吴然一个水袋,娇声道:“傻哥哥,我这水袋里可是泡有茶叶的噢,茶叶可以醒酒,酒醒了,才知道脑袋是怎么掉的。”说完一蹦一跳的跑上前去拉着欧阳子的手臂。

彭之岳见欧阳敏如此说,脸顿时一红,不知道说什么,显得很尴尬,好在此时杨柳也递给他一个水袋,含羞道:“我这个也泡有茶叶的。”然后就跑去找欧阳敏了。

彭之岳看着手中的水袋,对吴然道:“吴兄,昨晚实在是对不住。”

吴然含笑道:“彭兄客气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吴兄不必放在心上。”

彭之岳道:“客栈一行人中,我觉得肯定是后来的那七个人中的一个,我们从南方来到此,都不曾有人加害你。以后遇到这些人,要加倍小心。”

吴然道:“彭兄说的是,我也是这么想的。”

此时无情见他们两个有意无意的走在后面,还道吴然身体又出现什么问题,就好心的问道:“吴然小兄弟,是昨日酒还未醒透还是又感觉到胸口烦闷?”

吴然作揖道:“多谢大师这一路的关怀,晚辈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自从练习了大师的易经心法后,便不再有胸口烦闷,体力不支的情况出现了。”

无情惊讶道:“我当时传授你心法时,并未告知你这是易经心法,你是如何得知的?”

此时彭之岳上前作揖道:“还请大师见谅,是晚辈告诉他的。”于是把昨晚跟吴然所聊之事一一跟无情讲了。

无情一听,当时惊讶程度一点也不必彭之岳低,只见无情大师双目大睁盯着吴然道:“此事当真?”

吴然道:“晚辈也只是随便说说,若有冒犯之处,还望大师不要介意才好。”

无情连忙挥手道:“不怪不怪,难得小兄弟有如此见解,可见不仅骨骼精奇,于武学也有独特的见解和领悟,将来如果习武,定当成为一代大师。”

吴然哪里想过要成为一代武林大师,只想能学点本事就学点,总比弱的走不动路要好点,待此番回去,还是想继续为朝廷效力的。当即拱手道:“大师莫取笑晚辈了,晚辈一介书生,又怎么能跟武学大师扯上半点关系。”

彭之岳见他们两人一个夸赞一个谦虚,若有所思道:“大师,不知道昨晚吴兄所说是否符合易经功法,再下实在好奇。”

无情道:“确实如此,我也是听方丈讲的,据说当时无牙前辈给五戒方丈秘籍时,曾说自己本还想创立一部轻功秘籍的,奈何自己年岁已高,于武学又不是太喜欢,于是就没有过多研究了。”无情停了停道:“无牙前辈虽然自称一介书生,然对于武学的理解和觉悟实非他们那一代人所能比拟的,可惜他一生淡泊名利,只是兴到即止,实乃我们江湖武林的一大损失。”

接着又道:“至于易经心法和功法的下部,确实也是如你们所说的,包含了易经的一些卦理和佛家经典,而功法正是由易经方位组成,通过方位的改变和卦中含义来演变,一共有六十四招。无牙前辈说,这些招式其实是死的,易经方位变化,卦中含义又何止这六十四种变化。至于具体是那些,贫僧也不知道,我只会上部的心法和上部三十二招招式。”

彭之岳惊讶道:“如此说来,吴然兄弟所说的,另创一套轻功秘籍,完全可行咯。”

无情越说越兴奋,点了点道:“是的。”

不知何时,欧阳敏大叫了一声,想要惊吓他们三个,吴然三人谈得兴起,居然都没有发现她在旁边偷听。欧阳敏笑道:“我就说嘛,你们三个鬼鬼祟祟躲在后面,原来在谈论武学呀。”

彭之岳道:“敏儿姑娘取笑了,我知识尚且,哪里能谈及什么武学道理的,我只是在听吴兄阐述武学中的奥秘罢了。”本来也是如此,按文化知识而论,还真是他懂得少。

吴然只是苦笑的望着彭之岳,没有说话。

欧阳敏有点纳闷,他一个不会武功的人,门都没入,哪里懂得什么武学之道,于是问道:“傻哥哥,你还会武学之道呀,快点给我讲讲,我也要听。”

吴然又是苦笑一声,道:“你也来挖苦我,我哪里懂得什么武学之道,我只懂得放牛之道,你要不要学。”吴然见他们都在说笑,自己也取笑一番自己,当作娱乐。

不曾想欧阳敏从小就没放过牛,一听放牛还有什么道不道的,心里好奇,拉着吴然的手臂道:“这放牛还有道的嘛,不就是把牛赶到山上去,让它自己吃草就行了么,莫非还有道的呀,不行,不行,我要听,我要听。”

欧阳敏一说完,无情,彭之岳,吴然三人皆是哈哈一笑。

欧阳敏见他们似乎是在嘲笑自己,而自己根本不懂他们为何而笑,只道肯定是被他们捉弄了,心中不爽,把脚一顿。

彭之岳见她发作的样子,居然跟杨柳差不多,于是安抚道:“我们之前在谈论吴兄所习的心法,吴兄说了一大堆对此心法的看法和理解,居然跟创立这心法的老前辈的想法不谋而合,你说奇不奇。”

欧阳敏一听心里也好奇,这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她自幼习武,别说武学之道,就是心法和功法都难以熟记,更别说理解和融合了。吴然才学几天,怎么可能会有此感悟。于是问无情,道:“大师,是这样子的吗?”

无情点了点头,道:“是的,吴然小兄弟于武学确实有天赋。”无情停了停道:“不过,他所习的仅仅是上部的心法,上部功法和下部心法功法都没有看过。而贫僧也没见过下部心法。”

欧阳敏心里寻思,这无情大师是何等厉害的人物,连他都只会半部,就已经那么厉害,那吴然学了,不说有无情大师那么厉害,自保应该足够了吧。欧阳敏既然知道无情武功的厉害,就应该知道无情大师之所以厉害,自然不仅仅只会这易经心法上部了。但在欧阳敏心里就觉得这部心法很厉害,心里突然萌出一个想法,甚是得意,于是忍住笑声道:“那你就再教教傻哥哥上部功法呗,你看他昨晚险些就死在奸人之手了,您也不可能一只在他身边不是,万一哪天您离开了,他岂非就要死了。”

无情敲了敲欧阳敏的头道:“你这小丫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不过你想那么多,我本来就想传吴然小兄弟的功法的,只不过这一路都在赶路,没有机会罢了,这样吧,我一路把口诀教给他,等有空闲时再指导指导也就是了。”

吴然待要推辞,不曾想欧阳敏见计谋得逞,已经迫不及待地拉着彭之岳往前跑了,且边跑边笑道:“那大师你就教他吧,我们就不在旁边偷听了。”

吴然见欧阳敏拉着彭之岳走远了,心里明白,她是担心无情突然反悔,当下心中感激。于是也只好对无情拱手作礼道:“大师,敏儿还是个小孩子,小孩之言,您不必放在心上。”

无情摇手道:“小兄弟你这就错了,我行走江湖几十年,并非糊涂人,也不是她一言两语就能让我把功法传授于你的,我之所以传授你功法,一是以你目前形势,若不习一身好武艺,怕是走不到流沙城,此时传授于你,虽然不能立马拥有一身好武艺,却或许可以自保。二来我见小兄弟为人十分正义,将来或许真的成为一代大师,为人民谋福,岂非也完成了无牙前辈的心愿。”

吴然心中也想学,因为他想活下去,报未报之仇,实现家国梦想。但他还是继续推辞,无情却果断的摇了摇手,道:“就这样了,小兄弟不必再推辞,我就说功法,你也用心开始记。”

无情也不等吴然说话,又继续道:“小兄弟是读书之人,对易经自然烂熟于心,但我这里还是要说几句,圣人言: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天地那么大,人最为渺小,小到连一颗沙粒都不如,虽如此,我们还是要自强不息,跟天一样,这才是君子所为。你看地是如此的宽大温厚,却承载了多少生命植物,作为君子,也当如此。”

无情继续道:“无论为人处世,或修习武功,皆是如此。在易经功法中,乾即天,坤即地,水雷屯,起始维艰,山水蒙,启蒙奋发.......”

吴然一边走一边记在心中,又默默地想着乾,西北;坎,北方;艮,东北;震,东方;巽,东南;离,南方;坤,西南;兑,西方。这对于他本不难记,只是无情说其中的一些招式要随着方位来改变却不甚明白,但也先记着再说,待有时间再行修练。

太阳,又下西山了。

而人,总归是要继续前进的,虽然辛苦,只要有追求,便当义无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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