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的剧痛一阵阵猛烈袭来,我倒吸着冷气清醒了过来。
“小姐醒了!小姐醒了!”一个女孩清脆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全身疼的仿佛散了架,睁开了眼说不出话来。
“快去通知福晋,小姐醒了!”那个女孩激动的朝另一个站在离我稍远处的女孩的大声叫着。
“是。”那个稍远的女孩听话的领命去了。不等我反应什么,刚才那个女孩又飞快的跑到我身边低声柔声询问着:“小姐,你感觉好点了没?”
“啊?我——”我的头痛稍微缓解了一点,可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孩叽里呱啦再讲些什么呀,我怎么一句也没听明白?
怔忪间,我抬头朝四周望了望,这一望不要紧,倒把我吓了一跳。我的妈,这是哪里啊?怎么到处可见高档的红木家具、复古的桌椅油光发亮的摆了一室?难道这里是博物馆吗?还是最新的电视剧拍摄现场?
越看越迷糊,我索性想撑起身子看个清楚,谁知刚一动,浑身就止不住的一阵酸痛,身下的床板更是硬的磕人。
“哎,小姐。”那个丫头又惊叫了一声,我顺势低头一看,差点被吓的吐血。我的妈,我这身上穿的是什么啊?怎么好象在电视剧里看过?还有站着我面前的又是些什么人?怎么个个穿的跟我一样奇怪?浩呢?他到哪去了?难道这些是他新想出的玩意吗?
“小姐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还头疼?”一个梳着把子头,大约十四五岁的女孩关切的在我脸上兜了一圈,神色紧张的问我。
我眨了眨眼睛。头疼?是啊,我是头疼,疼的都大白天做白日梦了。
为了确定自己的确是在做梦,我看准了一个床头咚的一声就撞了上去。呀,痛,一阵疼痛疼的我眼冒金星,无数小鸟从眼前飞过……
“啊,小姐,你不能这样!”在我床边的丫头一把拉住我,慌的连声音都变了。我揉了揉撞的痛的要命的脑袋,睁眼又环顾了一遍四周,终于悲哀的意识到我好象不是在做梦,而是的的确确的身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
定了定神,我决定先搞清楚状况,不然呆会出了差错,别上前世一样不明不白的死了。看着眼前的这个丫头这么紧张我,肯定跟这个身体的主人关系不浅,那就从她下手吧,于是我装做漫不经心的问道:“我这是在哪?你是谁?”
我的话音刚落,女孩脸上惊讶的神色一闪而过,她用力摸了摸我的头叫道:“小姐,你不是真撞傻了吧?怎么连奴婢也不认识了?我是红菱啊!”
“红菱?”我喃喃的重复了一遍,细细打量起这个女孩,模样倒是长的眉清目秀,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只是张口闭口的小姐的……见我没什么反应,那个自称是红菱的女孩又拿手在我面前晃了晃,开玩笑道:“小姐,你不是真撞傻了吧?”
“红菱,不得跟小姐这样说话!”正当我要回答她时,一个声音蓦然出现在门外。我顺势转过头去,伴随着一阵衣服摩擦的沙沙声,一个被几个女孩簇拥的中年妇女出现在了门。她穿戴的极其端庄,姿势优雅高贵,并且身上的衣服和我同属一个系列。
只见那中年妇女漫步走进门来,满屋子的女孩们顿时都福下身去,口中必恭必敬说道:“奴婢们见过福晋,福晋吉祥。”
中年妇女嗯了一声,嘴里说着都起来吧,人已径直朝我走来。
“是。”所有女孩又答了一句,动作一致的起身。我瞪大了眼睛看着这阵势,说不出一句话来。中年妇**雅在我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满眼担心的看着我,惊魂未定道:“兰儿,你可把额娘吓坏了。”
兰儿?额娘?难道我是她女儿?我仔细的看着她,那个自称我额娘的人身上穿了一件精美绝伦的花色旗袍,头发整齐的绾成一个髻,上面插着几枝镶着翡翠的玲珑五花簪,整个人端庄贤淑,完全一个大家闺秀的风范。看着她的着装,我顿时明白了,这是清朝,而且是在一个官宦世家!
哦,我的天,我虽然很羡慕那些穿越到清朝,跟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阿哥们谈情说爱的女性同胞们,可是真让我给碰上了,我不要啊!我在这里一个人都不认识,怎么生活啊?我要疯掉的!
“兰儿,你怎么了,干吗龇牙咧嘴的?”正当我扭曲了脸型,痛苦的为自己哀悼的时候,我那个所谓的额娘正一脸困惑的看着我,忽然又急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啊?没……”我一愣,慌忙阻止她摸向自己的手,脸上笑也不是,哭也不是。中年妇女宠溺的斜了我一眼,带着一丝责备道:“你怎么这么调皮,跟你说了哪天等你大哥回来了,就教你去骑马,你偏不听。你看,现在好了吧,摔的连骨头都断了。”说着又心疼的瞪了我一眼。
等等,听她这么说,我似乎是骑马摔着了?我不是跳车摔的吗?愣了愣,我忽然反应过来,她一直口口声声的叫我兰儿,应该是说的她女儿吧,敢情她把我认做她女儿了,可我只不过是一个借尸还魂的人罢了!
借尸还魂!想到这个词,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算了,还是不要想了,太吓人了!
“兰儿,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安静?”中年妇女终于觉察到了有什么不对。我眼皮一跳,急忙开口:“呃,额娘——”还真不习惯这个称呼啊!
“对不起,都是女儿太调皮,以后不敢了。”我低眉顺目的垂下眼睑,好象古代的女儿家做错了事都应该是这样一副羞愧的表情吧,我暗自猜测,只希望赶快先对付了眼前这个人再说。
“嗯。”我那个额娘秀眉一挑,满意的点了点头。我暗暗吐了吐舌头,朝她露出个笑脸。她宠溺的摸了摸我的脸,我虽然不习惯,但忍住没动。她没有察觉的继续说:“马上就要进宫做秀女了,要是还这么调皮恐怕迟早要出事,你还是尽早改改吧!”
轰,我的脑袋一阵嗡响。她刚才说什么?什么进宫做秀女?老天你是不是嫌我还不够倒霉,居然来这个?呜呜呜,想我韩琳也是青春如花的年纪,虽然倒霉的穿越了时空回到清朝,可为什么还要进宫做什么该死的秀女?我又不是展览品放在那里让人挑,我是一个人啊。我才不要,我一定要反抗。
“干吗呀,又龇牙咧嘴的?”额娘看着我,露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想必她的女儿应该以前不喜欢龇牙咧嘴吧。
“额娘,你刚才说什么?什么秀女?”虽然我知道自己不该问,可是关乎我的终身大事,我还是忍不住问了句。此话一出,我那个额娘满脸疑惑的伸手在我额头上摸了一把,自言自语道:“莫不是真摔坏了脑子吧?”
摔坏脑子?哼,我还巴不得呢,这样就不用去做什么展览品了!
虽然有怀疑,可她还是对我说道:“这件事你不是早就知道的吗?怎么忘了?”
“啊?我……”我支吾着,看来不行啊,那个兰小姐似乎早已清楚秀女的事了,我要是再这样问下去会不会穿帮啊?心头一急,头又开始痛起来,“啊,额娘,我的头突然好痛。”
“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头又痛了?”她脸色一变,急忙起身将我慢慢放平到枕头上,“来来来,快躺下,我去叫太医。”
“嗯。”我点了点头,静静的闭上眼睛。心中松弛下来,头也就没那么痛了。
静静的将刚才得到了信息整理了一下,事情大致应该是这样的:这个府里的小姐出去学骑马,不甚从马上摔下,跌断了骨头。而此时,我正从高速行驶的车子里跳出来,同样因为重创而跌断骨头。然后等我醒来,就莫名其妙的到了这里,而这个府里真正的小姐也不知去了何处。另外这位官家小姐现在的身份是今年待选的秀女,我偏偏好巧不巧的赶在这个时候进了她的身体,代替她成为那个倒霉的参选秀女!兰小姐啊,你倒自由了,可丢了这么个烂摊子给我,我的天,难道世界真的有这么碰巧的事?难道我的一生真的要毁在这个皇宫里?如果真是这样,不知道那个皇帝帅不帅啊,要是碰上个老头怎么办?哎,我的头痛了。
太医给我看了看后说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要不要情绪波动过大,头痛就会好的。我认同的点点头,自己的确是受了大刺激才头痛的。
送走了太医,额娘揉了揉我的手道:“兰儿,你乖乖躺着休息,额娘出去一趟!”
“好的,额娘,您放心。”我朝她微微一笑,至少目前,这个妇女待我还是不错的。
“嗯,兰儿真乖。”她也笑了笑,回头对一个丫头说:“红菱,好生服侍着小姐。”
“是,奴婢遵命。”那个曾经被我撞头吓了一跳的丫头恭送着福晋出门后轻快的跑到我床边,笑眯眯的推了推我,“小姐,你刚才是装的吧!”
“谁说的,我刚才的确头疼。”
她笑眯眯的摇了摇头,凑近我道:“小姐你就别装啦,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会看不出你来吗?”说完,她好哥们似的朝我挤了挤眼睛,我心中一愣,突然笑起来。嘿嘿,看来老天待我不薄,总算弄了个心腹丫头给我,不过我刚才真的是头疼啊,为自己未知的命运头疼。
看着红菱亲热的俯在我床头,而屋里又没有其他人,我决定趁这个机会问问清楚现在的情况,免得到时都要靠头痛失忆这一招来糊弄人。
经过漫长的声东击西、旁敲侧击,我终于大致从红菱口中得到了一些重要信息。
现在是康熙四十三年。这么算来康熙也要51岁了,呼,他做我大伯倒还差不多,要是做我老公……我现在姓伊尔库勒氏,是满族八旗之一,本府的小姐叫伊尔库勒•蕙兰。她的阿玛是礼部四品侍郎,因为效忠于当今皇上的八阿哥,所以在朝中有一定势力。额娘则是蒙古草原郡王的女儿,长的天生丽致,豪放又不失端庄。她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因为是独生女儿,所以父母都对这个女儿宠爱有加,再加上她继承了母亲的美貌,所以更深得阿玛的宠爱,于是也就养成了娇惯任性的脾气。而这次坠马,只是她与自己的情人偷偷幽会下山时脚下一滑摔到的,根本不是为了学骑马而摔伤。
听到这,我不禁为这个小姐可惜。虽然她贵为小姐,可是自己的终身大事还是做不了主。而这个兰小姐从一开始知道要选秀的又哭又闹,打死也不进宫,到后来她阿玛好声好气的跟她讲了许多利弊之后她才终于勉强答应的态度来看,她仍是放不下她的情人,不然也不会与他偷偷约会了从山上摔下不知去向。
哎,我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现在好了,你也不用去参加什么选秀了,这个任重而道远的责任甩给了我,我只好走一步看一步,只期望自己被不明不白的死在这个深宫就好。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伤也慢慢好了。现在已经可以下地走动了,于是红菱便搀扶着我在自家院子里走走。而那个什么兰小姐的情人听说已经被逼娶了一个商家小姐,老婆把他看的死死的,他也就没有办法再来找这个兰小姐。我心中不禁暗暗庆幸,对他的那个老婆自然感激涕零,幸亏她把他给看住了,不然要是被他找来,我还不彻底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