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子说完后,厉苍天还没想好怎么样回答,蔡烨便开口道:“这个我知道!”厉苍天惊异的抬头看了蔡烨一眼,却见蔡烨正气凛然,态度恭敬,就看那殷切的眼神,都快要把逍遥子当爷爷了,不,是祖爷爷!
逍遥子也是十分惊讶,他原以为会是厉苍天开口,可没想到这前面受过刀伤的人居然这会儿就神采奕奕了,转头看向蔡烨,左眼流露出探询,右眼流露出不解……
蔡烨靠着树,还是双手努力向逍遥子抱了抱拳,神色恭谨,便说道:“我和苍天兄在街上结识,那处刑之人是锦衣卫为了应付上级审查飞鹰堡一案而顶替的民间鳏夫。”说罢一脸悲愤。似是替那处刑之人鸣不平。
“苍天兄不忍东厂陷害无辜,便委托我出手相助。我等江湖之人,他人有所求怎可不帮?于是我便与他商议劫刑场一事,奈何横生枝节,那锦衣卫狡诈之极,竟抓住了苍天兄!”这时蔡烨两手垂地,一脸不甘,活生生的表现了对兄弟被抓的不满和无奈。
“我为救他便留下与锦衣卫过招,奈何在下武功微末,所幸蒙前辈相助,晚辈感激不尽!”
蔡烨连珠炮一般将事情经过说了的全面,只是这家伙将自己好生修饰,他帮厉苍天时,又哪有什么拔刀相助的义气了?而对厉苍天的描述就是“被抓住了”一笔带过,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跑龙套的角色。把自己塑造的跟圣人似地,话说完了还不忘一记马屁,在配上此时装出来的一身正气,给人的感觉当真是猥琐,十分猥琐。
而蔡烨这样做的目的也很快就暴露了,在“感激不尽“之后,蔡烨立刻说道:“晚辈一身所学,哎,不提也罢。如今惹了那东厂只怕日后难以善了,还望前辈能对晚辈的武功指摘一二,不然晚辈恐怕……”这方才还是勇敢无畏,此时立马脸先担忧,好像明天就要上断头台,后天就要到鬼门关鸟。
厉苍天听完,也知道了蔡烨打了什么算盘,哭笑不得。
逍遥子此时笑了笑,却也是明白这蔡烨所想,不过这人虽是爱耍小聪明,但想来事实也是差不了太多的。
厉苍天这时补充道:“多蒙前辈恩泽,晚辈初入中原,心下甚喜,想要四处走走,又不忍打扰前辈,便一个人出来。遇到蔡兄,得知锦衣卫诬陷无辜,又见他轻功出众,便想救那人一救。只是不想闹出这等事来。”
蔡烨听到厉苍天叫他蔡兄而不是没有叫蔡烨,此时觉得这人真是厚道,不禁对厉苍天好感大生。而听他又说自己轻功出色时,急的是抓耳挠腮连连摆手,表示自己轻功垃圾,十分的垃圾。
逍遥子了解事情始末后,沉吟了片刻,便说:“你们救那人之前,可曾想过,就算救得了那人,锦衣卫尚可去冤枉其他人?那你们救一人有何用?”
厉苍天一愣,但还是喃喃道:“那看在眼里,也不应该不救啊!”蔡烨附和:“就是!见人为难怎可不救!”这家伙还在那装大侠呢!
逍遥子叹了口气:“飞鹰堡是我所毁,但即使我毁掉,日后总会有老虎堡,老鼠堡等等再次出现,我也只能见一次出手一次罢了。如今正统习武之人不愿多涉尘俗,而那些只是会点微末技俩的人又拉帮结派,为祸苍生。这武字,是让这世道乱了不少呐。”
厉苍天这时不禁又想起自己的屡次不能救自己想救的人,还不是因为没有武力吗?而那些有武力的锦衣卫,东厂,就这么胡作非为……便向逍遥子请教:“那这武,到底是为了什么?”
逍遥子又笑了笑:“这个问题,便简单许多,武,就是一个达成自己心中目标的工具,它没有对错好坏,只是在于使用之人心中所念罢了。如果你们有足够强的武功,你们又都会做什么?”
厉苍天想也不想就说道:“用武功杀了那些让我失去亲人的人,用武功去救那些我想救的人!”逍遥子皱皱眉头,没说什么。
而蔡烨这时显然也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因为这厮在想,这要是回答不对了人不教武功了怎么办?不行,必须的好好想一想…回顾自己的人生,这么多年来,在跑跑走走的领悟了些粗浅的轻功,在黑山城扎根,靠着察言观色四处挖情报,兜售情报,看不惯谁了就抖搂抖搂点人家的隐私……自己最初,好像是有过宏伟的志向的……
迎着厉苍天和逍遥子的目光,他终于想起来了自己以前想要干些什么,自从自己到黑山城后,好像没觉得这个志向有实现的可能性,都是当笑话来看的,但现在,有了武功,好像还是有点搞头?于是他头一次对着别人不是用开玩笑的口气,而是认认真真的在说着:
“如果我会武功,我想建立起一个组织,收集全天下的情报,到时候让坏人丑态尽显,好人万世流芳!额,顺便自己还可以赚好多钱……”
“哈哈哈……”逍遥子大乐,很久没有和这些低一辈的人聊天了,自己一把老骨头,难得听见这么奇葩的想法,而厉苍天的想法则和大部分江湖人相同。逍遥子对蔡烨点了点头,而后又对厉苍天说道:“你再好好想想吧。”
蔡烨心中狂喜,虽然不知道逍遥子对厉苍天态度究竟如何,但对自己显然已经是满意了。一想到自己以后可以有落地无声的风骚无比的轻功,此时一脸享受的表情……
与此同时,黑山城的衙门里。
那曾经嚣张的江无法,此时正在殷勤的请着两位黑衣人落座。自己则站在一旁对所有的事进行着叙述。虽然恭谨,却掩饰不了自己两只眼眸中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