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初升,阳光越过城墙一点一点的在黑山城里漫步,房屋的影子像是畏惧阳光一般,慢慢变短。市集中央,简陋的处刑台上,行刑即将开始。
靠近处刑台的的一所房屋的阴影里,蔡烨伏着身子,身体前弓,随时准备冲出去。而厉苍天则站在处刑台前的群众中间,准备随时制造乱子。
那被袋子套上的人已经一动不动,跪在那里,好似认命一般。侩子手时不时伸伸懒腰,舞动一下手中的大刀。
不一会儿,厉苍天拉过身旁一人,道声抱歉后,举拳就打,一时间人群喧闹声此起彼伏,锦衣卫连忙过来制止。就在这时,蔡烨从房屋的阴影里窜出,足尖点地,几个起落就到了处刑台前,此时锦衣卫都背对着他,只有身旁侩子手发出一声惊叫,一刀向蔡烨劈来。蔡烨轻笑一声,手提那鳏夫,飞快转身,用力一蹬,便从那亡命刀下穿过。
那侩子手发出惊叫的同时,身后锦衣卫也转了过来,但却为时已晚。蔡烨带着一个人,照样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又回到了那阴影处,眼看就要不见。
厉苍天见计划完美成功,心下大喜,却不料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猛然一股大力传来,自己就摔倒在地,还没反应过来,几把钢刀就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而后听自己身旁那人吼了一声:“给我住手!你再走一步,今天这个人就没命!”
前方蔡烨的脚步停了下来,回头一看,见厉苍天被按倒在地,心下怒骂,不愧是东昌走狗,狗眼真够尖!同时不断盘算如今应该怎么办。心下百折千回,脸上却是面不改色道:“他死不死关我什么事?光天化日之下你敢杀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那锦衣卫堆里走出一个人,眼神阴骜,右边的肩铠是银白色,身配弯刀也要比其他人要长一些,此时哂笑一声:“这人在处刑时捣乱,目无法纪,又怎不可以处决?你二人一个捣乱,一个劫人,这可都是大罪,你现在速速把人归还,我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蔡烨一脸漠然:“要杀你就杀吧!”
这锦衣卫头领心下琢磨不定,这人当然也不是不能随便杀的,明着来要名正言顺,不然这人有什么后台,上面为了妥协牺牲的还是自己。
蔡烨这人,心思通透,擅长察言观色,不然也不会得到那么多的消息,此时看这锦衣卫,知道他在犹豫。可是那刀却是一直架在厉苍天脖子上。
锦衣卫头领最终还是咬着牙:“下手!”现在杀了,也许将来保不住小命,但现在不杀,这人被劫走,上面的人就先要了他的小命,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蔡烨一急,放下那鳏夫便冲了上来要救厉苍天,那锦衣卫头领看到自己赌对了,大喜过望。而那鳏夫此时突然撒腿飞奔!锦衣卫首领连忙制止住手下,喝道:“你们去抓犯人!别让他跑了!”自己则抽出钢刀,在蔡烨的必经之路之上严阵以待。这么多人的动作,几乎在一瞬间就都已开始进行。
兵器相撞的声音传来,此时蔡烨已与那统领交上了手。厉苍天努力站起,却发现蔡烨手中的武器竟然是一把匕首,没有血槽,没有护手,感觉就像是一块尖锥形的铁块一样,而那统领的刀一看就不是凡物,刀身雪白,舞动时风声阵阵。二人动作都是极快,一瞬间交手多次,厉苍天完全捕捉不到这二人的动作,想要帮忙却不知怎么帮,焦虑不已。
此时蔡烨心下暗暗叫苦,他擅长逃跑隐匿,这面对面的战斗,他并没有经历过多少。自己仅仅是凭着身法奇诡在不断的闪避,这样下去终归会落到下风。二人又交手几合,蔡烨对厉苍天大吼:“你先走!我随后就到!”
此时厉苍天心下甚觉无力,一下子又好像回到了无力挽回冬鹿部落的那个晚上。那时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现在的自己,也什么都做不了……这时,想要强大的武力的火焰,在他心中不停的燃烧,越燃越旺……
蔡烨不知厉苍天状态,只觉他此时呆笨,而那统领却不傻,此时一看形势,刀光收回做守势,左手向后一掌,带出一阵风声,登时把厉苍天打倒在地。蔡烨一时情急,步法大乱,那统领哪里会放过这好机会?刀光一闪,蔡烨一时躲闪不及,只能用那匕首一架,一道血痕已经出现在蔡烨的右臂。
兔起鹤落,两人均被统领制服。而那些锦衣卫也已经冲进那鳏夫逃进的巷子。
蔡烨此时心里无尽悲哀,想起自己前几日对东厂的调戏,这只要真名一暴露,想必是活不长久。而厉苍天捱了一掌,只觉浑身酸麻不能动弹。
就在二人心生绝望,眼神空洞的看着天空之时,却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