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厉苍天与龙王分别后,他便孤身一人朝着中原的方向走去,正值严冬,寒风凛冽,衣襟不时被风吹起。部落的灭亡,父亲死前的怒吼,临走前弟弟的嘲笑……所有的不甘,不解,迷茫,全化作了心中对自己理想的渴望,化作了一个个坚实的脚印。
厉苍天就像一个求道之人,他不知自己将走上什么道路,他也不清楚自己的未来。但他知道复仇终究不是正途。往后的所见所闻,所听所感,终究会让他有所思考,而这一切经历与磨难,最终会让他成为一个与众不同的人。多年以后发出那句:“光阴如箭,日月如梭……但人可以老,力可以衰,心却不可以死,理想也不能灭···”的人,现在,就是他人生的开始。
正如司马迁的报任安书所言:古者富贵而名摩灭,不可胜记,唯俶傥非常之人称焉。盖西伯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氐贤圣发愤之所为作也。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志向,或大或小,大家向着自己的志向奔跑,有的人半途而废,有的人走马观花,有的人随意驰骋,有的人努力向前。厉苍天不知道将来会做成什么样,但毫无疑问,他的成圣之路已经开始。
几日后,风餐露宿的他,终于看到了那硕大的城门。琉璃瓦,红漆墙,却没有多少人来往。城门开着,几个戍卒站的笔直,而那立在城墙上的城楼看起来更加巍峨了。
此时一身绒衣的他,站在城门外那么扎眼,天地间,好像只剩下了一人,一城门。
这几****心里早就盘算好在门口的说辞,此时走到城门前,对两个面露惊诧的卫兵拱了拱手,谦恭道:“小弟前几日随商旅出了西域,恰逢战乱,与人失散,只有我跑了出来。还望各位大哥放小弟进去。”
两个卫兵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厉苍天见这么容易便能过了边关,心下甚喜。脸上装作感谢的样子,便向关内走去。可当他走过关门时,却发现两个卫兵也跟了上来。
再向前走了几步,却发现关内的士兵看到他后,纷纷走了过来。这时他才意识到不对。
转过身去,却被跟上来的两个卫兵一把拿住。
“李公公进关时有令,任何进关的人,都可能是西域奸细,不得放走!”领头的卫兵说道。
“可是我只是个本分商人,真的不是什么奸细啊!”
“哦?那也不是我们来论断,把他压下去吧!”
就在厉苍天打算强行突围的时候,一个温和的声音传了过来。
“呵呵,几位小友,我看这人好生面善,恐怕不是什么奸细。还请卖我老人家一个面子如何?”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身穿白袍,一尘不染,笑眯眯的往那领头的卫兵手里递了袋银子。拱了拱手道:“在下逍遥子,这是老夫的朋友,还请各位让他过了边关罢。”
那卫兵一看这银子分量颇重,心下甚喜。便道:“看在老人家的面子上,便放他过去!只是再不要出关了!”
厉苍天连忙道:“在下理会得。”
卫兵松了手,自顾自的离去,厉苍天到这老人面前便要道谢。
老人却摆了摆手,拍拍厉苍天的肩,笑道:“旅途劳顿,你想必也累了罢,我们且先去歇歇脚,再谈其他事也不迟。”
厉苍天心下感激,向老人拱了拱手,便恭谨的跟在了老人身后。
这边关萧条的大街上,便多了一对奇怪的组合,一个饱经风霜的高大男子,和一个笑容和蔼的白衣老人。一前一后。就这么沿着街道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