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夜雪突然甩开了莫律航扶住她的手,颤抖着声音责问道:“莫律航……我把你当作朋友,我那么信任你,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我?”
“雪儿,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莫律航紧张的握住南宫夜雪的双肩。
“外面明明是阳光明媚的,我能感觉的到它晒在身上的温暖,可是……可是……我的眼前……却是一片漆黑,我看不见,我什么都看不见。”
“雪儿,你冷静一点。”
“我现在是个瞎子,你让我怎么冷静,与其这样在黑暗中度过一生,不如当初就让我死了,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
莫律航心疼的将歇斯底里的她紧紧搂在怀里,柔声安抚:“雪儿,无论如何我都会救你,我只要你能活着。”
“活着?像个废人一样活着吗?我不要——我不要——”
“你听着,你听我说,关心你的人爱你的人,不管你变成什么样,都还是一样的爱你疼你在乎你,我们所有人只想让你活着。”
“可是……你们有想过我的感受吗?我不要这样活着,这样痛苦又没有尊严的活着还不如让我死掉,莫律航,这样活着我会疯掉,我真的会疯掉。”
“雪儿,我会照顾你,照顾你一辈子。”
“我不需要你的照顾,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南宫夜雪,我今日郑重的告诉你‘我不是怜悯你,我爱你,我要你’。”
“莫律航,你也听清楚了,我不爱你,我只求你让我解脱,让我为自己的生命做决定,我有这个权利做决定。”
“不,我做不到,雪儿,原谅我,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死。”
“莫律航,让我死吧!我求你,真的求你……”
“不,不可以,雪儿……雪儿……”
南宫夜雪由于身体虚弱,精神又受到了刺激,突然晕倒了。莫律航一把将她抱起来,轻轻放到床上,不舍的擦干了依然挂在她脸颊上的泪,喃喃自语:“雪儿,我该拿你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莫律航一直守在她的床边,月上西楼时分,南宫夜雪悠悠转醒。
“雪儿,你醒了?一天没吃东西,饿了吧!来,我喂你吃点东西。”
“莫律航,从现在起你不答应我的要求,我就一直不吃不喝,渴死自己,饿死自己。”
“雪儿,不要这样好吗?”
南宫夜雪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不再说话。
莫律航微微叹了口气:“好,你不吃不喝,我就陪着你不吃不喝,你要死我陪着你一起死。”
南宫夜雪因他的话,心轻微的刺痛了一下,却也没作任何反应。结果这两个人真的像自己说的一样,一个不吃不喝,另一个就陪着不吃不喝。莫律航身边的护卫和族里的长老们却不依了,分期分批的来劝导他,结果每次都被他轰了出去。
人心都是肉长的,要说南宫夜雪无所动容是假的,三天过去了,她终于开了口,声音却虚弱的很:“莫律航,值得吗?”
莫律航张了张因失水而干裂的嘴唇:“雪儿,你终于肯说话了?我说过我会照顾你陪着你,无论你生或者你死。”
南宫夜雪嘤嘤的哭泣声传来:“呜呜呜……你是白痴吗?是傻瓜吗?”
“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我这样一个废人会拖累你一辈子的。”
“你不要这样说,你不是什么废人,你是我莫律航最心爱的女人,而且我与巫医商讨过,你的眼睛是可以医治好的。”
“真的吗?我还能再看见东西?”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怎么才能医治好我的眼睛?”
“这……巫医还在为你配药,应该很快就能治好你。”
“太好了,谢谢你,莫律航。”
“雪儿,现在你可以听话吃东西了吗?”
“恩——莫律航……”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你陪着我不吃不喝的,我们……一起吃吧!”
“呵呵,好,好,我们一起吃。”
之后的几天时间,经过莫律航精心的照顾,南宫夜雪除了眼睛依然看不见外,身体已经基本康复了!由于莫律航安置南宫夜雪的地方十分隐秘,连莫西族内部的族人都鲜少有人知道,所以皇甫逸风留下来的眼线对于南宫夜雪的消息基本上是一无所获。
雷羽与夜兰心的婚期就快到了,南宫夜雪想去参加,却又苦恼自己现在的状态,一直犹豫着,最后想到两人曾经约定对方找到幸福的时候,另一个一定要陪在一旁见证,所以便告诉了莫律航自己的决定。
“律航,我想回去参加表姐的婚礼。”
“不行,你现在眼睛还看不见不能离开这里。”
“可是我们彼此之间有个约定,所以我必须回去,如果不去我会后悔自责一辈子。”
“巫医已经在为你配药了……”
“我知道,可是短时间之内是无法配制出来的,不是吗?”
“你就是一定要坚持去天祈国是吗?”
“是,我已经决定了,无论如何都要去参加她的婚礼。莫律航我想参与到她最幸福的一刻。”
“好,既然你决定了,那我便陪同你一起回去。”
“不必了,你派人送我回去就好了,我已经麻烦你够多的了!”
“雪儿,你一定要跟我这样见外吗?”
“不是,我是怕你族里的事情多,你作为族长不在这里主持大局怎么能行呢!”
“没关系,我会安排好一切,你不必担心。”
“可是……”
“没什么可是,任何事情都没有你重要,如果你不让我陪着,那我便不会让你回去。”
“那……好吧!”
“好了,早点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
“恩,谢谢你律航。”
第二日一早用过早饭后,莫律航带着南宫夜雪向天祈国方向出发了,因为有丫环随行,所以一路上南宫夜雪倒也没有觉得不方便。眨眼间,半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这边夜兰雪由南宫乔恒、南宫乔离两兄弟护送到天祈国,抵达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打听南宫夜雪的事情,可是从莫西族部落召回的探子却一无所获,南宫家两兄弟和夜兰心难免失望、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