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卿行至游三山卧室之时,贾元浩早已开始问询病情。虽然说游三山言语费力,但还是尽可能的还原过场,好让贾元浩明白个究竟。可后者就跟没事人一般,听了一会居然隐有些犯困,接连打了几个哈欠。身边一干人等见状都是怒不可遏,若不是湛清在旁,说不定早就一拥而上,将其放倒了。
不等游三山说完,贾元浩已经困得涕泪齐下了,“停!”
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贾元浩起身抻了个懒腰,随后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玉盒,放在床边,对身边一众人等说道:“把这小子上衣剥掉,然后翻过来放在床上,老夫好方便施针。”
众人闻言不敢轻易做主,见湛卿颔首,这才照意施为。整个过程中这游三山倒是显得颇为配合,神情中也没有半点尴尬,显得耐性极好。
天罗坊众人在床上折腾半天,贾元浩自己也没闲着,如变戏法一般将桌子上摆了一堆瓶瓶罐罐。一干人等见贾元浩摆弄东西的手法颇为娴熟,觉得这江湖郎中还算是有点本事。但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湛卿却知道这凭空取物的本事绝不是江湖把式,必是身上有什么储物灵器。
湛卿观察了半天,觉得腰间别着那黑袋子最为可疑,玄天宝鉴上曾提及过乾坤袋一物,不知是否就是此等物件。
马放见贾元浩一人摆弄颇耗时间,想要要上前帮衬一二,结果却被贾元浩一番呵斥:“你这毛手毛脚的黑厮勿要坏我大事,湛小子你来帮我,这屋里也就你还算靠谱。”湛卿倒是乐得学点东西,于是欣然领命。
“将这些玉针浸入这脉灵液当中,待玉珍通体发碧之时,再将其取出,放置到这玉帛之上,切不可耽误!”贾元浩说得郑重,湛卿自然不敢马虎。
玉针通体碧透,状若游丝,若不是针尖寒芒流转,当真是不易察觉。湛卿将玉针捧在掌心,针芒顿时涌出丝丝凉意。可与那刺骨之感不同,这寒意与肌体毫无隔阂,只是在经脉中流转之时略显迟滞,但不似有害。
耽搁片刻之后,贾元浩已经面漏不悦,湛卿不敢再妄自揣摩,按吩咐将玉针浸到那粘稠灵液当中。玉针既没,灵液瞬间滚烫如沸,绿液在灵气驱动之下缓缓剥离开来,最终汇聚于针芒之处。
周边众人看着神奇,纷纷聚拢过来,想要一探究竟。贾元浩见状暴跳如雷,如霸家虎一般将瓶瓶罐罐护在身后,破口骂道:“你等莽夫统统滚到屋外等候!再惹老夫,就等着给那床上的咸鱼收尸!”
言语威胁之下,诸人再不敢招惹这贾元浩,一个个悻悻离场,那马放还想厚着脸皮在屋内多蹭一会,却不料贾元浩根本不买账,指着鼻子骂道:“你这黑厮也给我老夫滚出去,看着就影响老夫心绪,出去,出去!”
众人散去,屋内顿时清净了许多。游三山也勉强算是修道中人,纵使修为再差,也能感受到贾元浩的不凡之处,试探着问道:“前辈,我这伤。。。”
贾元浩见游三山精神恍惚,难得和缓的说道:“尽人事听天命,不过你放心,再不济,老夫保你不死。”
游三山还要再问,却被贾元浩直接回绝,“治病救人老夫义无反顾,但天命有为,不是你我凡人所能抗拒,各安天命就是。”
湛卿闻言也是蓦然不语,隐有失神。但片刻的神情流转却也被贾元浩看在眼里,直接数落道:“湛小子,老夫让你看着玉针,没让你瞻前顾后,修真者怕这怕那还怎生得道?真是丢脸。”
湛卿闻言也是羞得满脸通红,贾元浩见湛卿又欲答话,直接不耐的挥挥手,“看针,废话一会再说,先看看床上这小子是否废了。”
贾元浩的毒舌湛卿早已领教过,既然游三山都不介意,自己亦是无所谓。此时再观玉针,灵液已经溶入针尖之中,一道刺目绿痕正拾级而上,缓缓向顶部脉动。
灵药润针的过程着实有些漫长,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绿痕才将将到顶。好在湛卿是个修士,精力充盈,若是换了凡人,盯着一亮物看了半个时辰,怕是眼睛都要瞎了。
绿芒登顶,瞬时荧光大胜,十数根玉针交错辉映,律动不止。即便湛卿手疾眼快,也被这一番景象搞了个措手不及。贾元浩见状摇头不止,随后大袖一挥,几根玉针登时腾空而起,在空中并排摆定之后,缓缓落入玉帛之中。玉针落定之后,依旧荧光是闪烁,忽明忽暗,然奏明暗波动全然一致,堪称神奇。
湛卿见自己没有帮上忙,显得有点局促。贾元浩却不以为意,直言道:“你有几斤几两,老夫清楚地很,只是想看看你的定力。”
言罢,贾元浩突然兴奋起来,阴测测一笑:“让我们看看躺在床上的小家伙到底有何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