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卿现在也是真气不济,无力再战,索性就随了游三山的好意。趁此空闲,游三山让下人备了些茶点,倒也不失礼数。不过湛卿心思却不在此,而是走到那花瓶之前,细细观察了一番。游三山也是闲来无事,索性凑上前来,与湛卿搭讪几句:“湛将军,不知这泉水的药效可曾减弱?”
湛卿刚要言语,却不想抻到了脖颈的肿胀之处,硬生生的把自己的一番言语吞回了肚里。待疼痛缓解,这才缓缓说道:“药性之说实在太过复杂,湛某不通医术,无以分说,但细观之下,泉水灵性仍在,虽有流失,但还算充盈。”
得到湛卿的肯定之词,游三山心中也算大石落地。拱手一拜,又盛了一碗,递到湛卿面前,“将军,请!”
湛卿闻言稍稍有些感动,也不推脱,直接将泉水灌入腹中,以解燃眉之急。清泉下肚,腹中瞬间一团热气扩散开来,经脉当中也是一片暖意,若不是湛卿刻意收敛,当真要呻吟出来。真灵之气运转片刻,身上的伤势已是好的七七八八,就连那淤青之处都渐渐消融,再无胀痛之感。
游三山见状也是啧啧称奇,心道这仙道修炼之法端是神奇,自己也饮了泉水,可这伤处却无丝毫愈合的迹象,不由得哀叹自己仙缘不济。
湛卿伤愈再战,游三山又是故技重施,跳到场外,企图再次动用那气劲之力。湛卿知晓其中厉害,也是暗中提防,生怕一时不慎,遭了先手。
谁知游三山站在场外鼓捣里半天,憋得面红赤,却怎么也施展不出来。虽然时值寒秋,此时的游三山却有若火炉,身边亦是蒸汽翻滚,如蒙云雾。
湛卿虽是修真雏鸟,却也能感觉出游三山状况不佳,于是出言提醒道:“游坊主,若不可为,明日再行比过不迟!”
可游三山本就是那刚烈之人,认那死理。眼见被湛卿看了笑话,心中恼怒,直接马步站定,双拳环胸。臂膀上更是青筋泛起,狰狞异常。青筋之下,一股力道穿行其间,所过之处无不青筋隆起,有若龙蛇穿行。
“游坊主,不可!”湛卿见势不秒,当即出言喝止。但此时游三山已然状若野兽,神识尽失,仅凭本能行事,丝毫不微湛卿言语所动。
形式已然危若累卵,游三山此时就是一颗充满气的皮球,随时可能炸裂。湛卿顾不得其他,冲上前去,迎面就是一拳。可惜还未近身,一股戾气就自游三山身上喷涌出来。气浪拍击之下,乱石激飞,尘土飞扬,落兵台应风而倒,那玉瓶自然也难逃一劫,泉水倾洒一地,平白便宜了那一地翠色。
几丈开外,湛卿在真气护持之下只能勉力站定。但在气力交错之下,湛卿还是磨得眼角生疼,身上也被乱石击出了几道血痕。风暴即逝,湛卿瞥眼前视,周边翠色尽去,一片狼藉之景。游三山兀立场中,目光空洞,随后一口鲜血自口中喷出,整个人如同断线木偶,缓缓坠地。眼见游三山气息微弱,湛卿也顾不的在地上呻吟的其他伤者,直奔游三山而去。
有了前车之鉴,湛卿不敢渡气救人,更不敢随意喂食丹药。扶脉探视一番,发现游三山气息平稳,尚无性命之忧,这才放下心来。与此相比,湛卿更担心游三山脉络受损,若是不能医治,今后怕是要沦为废人。
湛卿见这一地伤者,心生无力,自己并非医者,做不得许多,只能开口问道:“你等有谁认的附近医师,速速找来救人。”
“湛将军,小人知道城南的有几个郎中,颇通医术,小人这就去请!”言语之人,正是昨日与湛卿交手的马放。
湛卿微微叹息一声,随即交代道:“速去速回!”
马放拱手而去,随后又有几人识得医师,纷纷出府寻找,湛卿则带人在府内救助伤者。伤者虽多,但擦伤为主,大多不重,简单包扎一下,不出数日,即可康复。
湛卿让人将游三山扶入卧室,自己则在门外等候,毕竟未得应允,自己确实不好进入他人内室。天罗坊众人见湛卿不肯入内,索性搬了把椅子让湛卿在门外坐下。
湛卿面色沉重,旁边几人也是纷纷出言相劝,都是吉人自有天相云云。湛卿也是含糊回应了几句,继续坐定等待。片刻之后,湛卿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向诸人交代道:“勿要走了风声,此事万不可让游母知晓。此外派几个人去把尚荣先生请回来,此时正需要他在此坐镇。”
湛卿如今的做派宛若天罗坊的头目,周边众人都是啧啧称奇。不过既然湛卿所言有理,他们也乐得奉命行事,毕竟湛卿也算是朝廷命官,实力也摆在那里,哪容得他们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