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此言,湛卿对这秦暮央顿时多了几分钦佩之情,心中更是有了些许激荡。不为其他,就因其胸怀当中的三分正气,与自己的身上的书卷之气颇为相符。然而不待湛卿感慨,旁边的斩岳却有些隐忍不住,发声问道:“那齐赟前辈最后可曾成仙?”
秦暮央噗嗤一笑,又灌了一口酒水,笑骂道:“你这小子不怕我了?”
斩岳闻言缩到湛卿身后,讪讪说道:“嘿嘿,前辈买卖公平,晚辈哪里会害怕。”
秦暮央对斩岳的说法嗤之以鼻,“我不差你那几块灵石,只是你们元天宗不通阵法,不让你等在此修炼,就是免得总要来此处更换灵石!我剑渊门与椹檀远隔万里,来此一次颇为不易,我可不愿把修炼的时间都放在这跑腿之事上。”说完之后,秦暮央将葫芦挂回腰间,取回竹枝,起身就欲离开。
湛卿见秦暮央作势欲走,便忙追问道:“这齐赟前辈最后可曾成仙?”
秦暮央手抚竹节,摇头答道:“不知”,随后又懒洋洋的倚在梁柱之上,打着哈欠说道,“自椹檀劫之后,与之相关的消息全部石沉大海,我也是遍查古籍才得这只言片语。”
湛清不语,斩岳无言,秦暮央却乐得逍遥,时不时的用竹枝在绿水中搅动一番,可谓悠然。“既然你等再无所询,我也就此离去,这登仙楼还由你元天宗打理,切勿平生事端。”
秦暮央要离开,但这登仙楼却还要维系,斩岳还是希望得到些许指点,“前辈此去需要多久?不知这灵石能够维系多久?”
秦暮央思索片刻,缓缓说道:“此去归期未定,但这灵石维系3月绰绰有余,前提是无人来此蹭饭。”说罢,手扶竹枝,颇有深意的看了斩岳一眼。
斩岳闻言颇为无奈,只得随意应付了两句。秦暮央也不以为意,拎着竹枝缓缓向楼外走去。此时斩岳仿似察觉到了什么,慌忙喊道:“前辈,我雇佣的伙计怎么都不见了?”
不料秦暮央嗤笑一声,回头答道:“这登仙楼月余不见来客,要那厨师、管事何用,我也乐得当那撒手掌柜。”说罢,还在那里自说自话,抚掌笑道:“如此甚好!”
斩岳闻言如同泻了气的皮球,看来今日这楼内连吃食都没人做了,自己还如何招待湛卿,看来只能改日再招募几个下人了?
临行之前,秦暮央又交代道:“告诉元老头,修道乃是逆天改命之举,心魔不除,难成大道,他元印祉拿化婴丹当鲜果吃岂能有好?若结成假婴和丹婴,怕是要追悔莫及!”言罢,秦暮央翩然离去,只留下斩湛二人。
秦暮央临行之言显然对斩岳有所触动,竟然从亭榭绿水当中取了一壶直接灌入肚中,看的湛卿哑口无言。可斩岳却擦了擦嘴,呲牙对湛卿说道:“这清泉味道还真是甘冽,道兄也不妨多饮一点。”说罢,抄起酒壶,又将一汪清泉灌入腹中,这才志得意满的打了个饱嗝。“没了厨子,也少了美酒,不过还有这泉水不是?别小瞧这泉水,灵气充足的很!”
湛卿也是被这神经大条的斩岳逗得不行,学着斩岳的模样捞起一壶绿水,直接咕噜咕噜的灌入腹中。细品之下,这绿水虽然不如琼浆玉液,但是却别有风味,一壶灌下,当真是爽快非常。
二人相视一笑,之前的阴霾瞬间被荡涤一。
斩岳舒了一口气,对湛卿说道:“不瞒湛兄,初见之时,斩某真是怕得不行,生怕得罪一二,给师门招祸,如今看来,倒是自己多虑了。”湛卿闻言好笑,这斩岳还真把自己当老虎了,“仗势欺人非吾所愿,道友不必介怀与此。既然没了酒菜,去那二楼看看也好。”
经湛卿提醒,斩岳才想起今日的正题,于是引着湛卿向侧梯走去。行至梯前,只见一层如纱似水的绿色帷幕将木梯紧紧裹住,在气流的推动下,薄幕居然缓缓如水波一般荡漾开来。然而幕似水,却韧非凡,摇而不散,波而不乱,着实有些奇特。
湛卿绕着绿幕慌了一圈,却未见到斩岳所说的闻仙石,心中甚是奇怪。
斩岳见状呲牙一笑,摊开双手说道:“道友莫要为难在下,我这点消息还是听师门长辈说的,你若想找,就仔细探查一番好了,斩某就在此等候。”说罢,又回到水榭旁边,捞起一汪碧水,兀自享用起来。
湛卿望着那碧水环绕的假山,面漏疑惑之色,又走到大厅中间,细细摸索了一番。随即对斩岳说道:“不会就是它吧?”
斩岳闻言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呆愣愣的说道:“这假山怎么了?”
湛卿被这缺心少肺的家伙气得不轻,气呼呼的说道:“我是说这假山不会就是那闻仙石吧?”
斩岳闻言先是一呆,随后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这才摇头答道:“不可能!道友此念虽有创意,但却不可行!这碧水环山之景只在一层才有,而禁制层层皆存,此法着实说不通!”
所谓风水轮流转,斩岳一番言语,倒是憋的湛卿哑口无言。见湛卿吃瘪,斩岳心中颇为得意,打起一壶清水,自斟自酌起来。斩岳本以为湛卿会就此死心,没想到湛卿居然重整旗鼓,又绕着假山转了几圈。
斩岳摇头苦笑,这湛卿还真是执着的很,颇有些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意味。算了,等吧,谁让咱收了人家的灵胚呢,斩岳如是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