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文庸准时出发,本来大印要送他一程,可刚到公交站,公司便催他回去,文庸骂他狼心狗肺,大印说等下回一定送他到火车站。
“切,还下回,还火车站,谁知道下回在哪儿?谁知道火车站还有没有机会去?”文庸想着即将离开的BJ,从家到BJ,或者从BJ到家,这样一种跨度意味着什么?赚钱?长见识?开眼界?什么都算又什么都不算……
或许离开只是离开,这动作代表不了任何东西。
手机响了,是婷婷打来的,这走都走了,来电话有个屁用?
“听说你去香山堆雪人了?美丽冻人不?”
“不光美丽冻人,屁股墩也是蹲的像模像样的。”
“你俩还真浪漫。”
“只有浪,哪有漫?上山大汗淋漓,山顶美丽冻人,差点下不来,现在屁股还生疼。”
“那么美的景儿你们怎么舍得下来?整成两雪人永存不朽多好。”
“不是舍不得你么。”
“哟,这荣兴,小娴可在我身边呢。”
“在身边怎么了?这话你不爱听?”
“听不听的现在哪还有我说的份。”
“我都在车上了,打电话给我就为了这?”
“不说这说什么?一路走好?”
“好你个屁,滚犊子。”
文庸懒得跟她扯,也怕小娴真在身边听到,索性把电话挂了。
文庸一直希望小娴能给他来个电话或发个信息什么的,不想,一路不见。前边没有几站了,文庸发信息过去,没回,——有这忙?应该忙完了吧?TMD,真不知这女人怎么想的,自己的走,她一点那什么都没有?一走了之、一了百了?
对面坐一男一女,女的边听音乐边哼唱,她的嗓子有足够的磁性。“像一阵细雨……”不知怎地,这细雨让她一唱竟跟狂风暴雨似的,显然她身边的那位男士也有点受不了了。
“咱换个歌行不?要不干脆就别唱了,我怕把狼招来。”
“你再说一句。”女的揪住男的耳朵,“我废了你!”
“泼妇,真不知以后你怎么嫁出去。”男的用眼神扫她。“啊!”
“能嫁不能嫁?”女的劲很大。
“一身赘肉,怎么看都是个累赘,嫁出去才怪。”男的不饶,又“啊”地一声惨叫。
女的低头哭了,也不知真哭假哭。男的笑会儿侧身安慰她。
“好了,像你这样的胖美人,后边追你的帅哥一大群呢,我都喜欢你。”
这话得了女的理解,她迅速抬头并笑的好难看。
“只是追你的人实在太多,我又排最后一个,所以,当目标变成理想,理想变成幻想的时候我就主动放弃了。”
听了这,那女的再次低头,呜呜地哭。
唉,这女人……
回家,老妈说的最多的两字是媳妇。这才什么岁数,你们就这么着急?
“还着急,人家晓冉都结婚了。”
“结就结,关我屁事。”文庸气不打一处来,
“不关你事你就赶紧找一个。”
“你以为你儿子会缺了女人?”
“你在外边有了?”文妈有些紧张。
“什么有没有的,这都我的事,不用你老瞎操心。”
“我是你妈,我怎么能不操心?那女孩哪里的?离咱远不远?她家穷不穷?孩子老实不?……”
文庸一句未答,文妈唠叨个不停,整到最后,文妈竟逼他相亲去,说什么就地取材,门当户对才靠谱。她手里有不少女孩子的照片,全是周边媒婆送来的,文妈要他挑一个,文庸拗不过,打眼拿了一张。
跟他相亲的女孩很害羞,标准的自然质朴,文庸觉她不错,居家过日子肯定是个好手,不过,要说起喜欢那就不太靠谱了。再者,现在的自己不是个省油的灯,真要一起了,对不起人家的事肯定会有,算了,家里的便宜还是别占了,万一毁了别人还坏了自己,就太得不偿失了。
事后,文妈问谈得怎么样?文庸说还不错,活生生一个黄花大闺女,文妈说他放屁,不是大闺女还是小伙子不成?
文庸懒得讲,躺在床上便给小娴发信息,小娴没良心,在家几天,从不带主动关心的,这婆娘,心里莫不是也是玩?可再怎么玩也得论个善始善终吧?
这世道,男人真TMD累,谈个恋爱也是,男的总时时记着女的,女的则爱搭不理,清闲自在,即便把她整了床上仍没心没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