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出马?
中堂阁内,见许冬月雍容卓立,透着冷雪般的寒芒,颇有亲自动身的意味。兄弟数人都是大吃一惊,杜天虎当先道:“还请三思。”
杜妙花也道:“大嫂太乱来了,区区小事,怎容得夫人亲自出马?”
“此事,就由我们去办吧…”杜刘云亦道。
作为杜雷府府主的夫人,可以说是半个掌舵者,为区区几只小虫而让“天冬月”亲自动身,可谓有些小题大做。如此大动干戈,也无疑大材小用,岂不更欺得杜主府之人无能吗?
“就这样吧,我心意已决。”许冬月异常果断,只见她突然袖手一卷,刮起一道清风,猎猎飞舞。她手细如葱白,肤如明雪。手指在空中轻点,漠然道:“对于几只虫子而言,区区一把小风足可吹到,就当我外出赏心观景,信手解决就行了。”
事已至此,几人再不劝阻,他们叹息一声怜悯,所谓的“解决”,显而易见,那是个令人发指的恶魔手段,这几个出顾茅庐的年轻人,将尝遍生不如死的折磨与耻辱…
真是可悲啊,不是吗?
“四弟。”许冬月淡淡道。
杜刘云上前应:“在!”
“那永乐客栈,现今谁在主持?”
“似乎为一个叫胡复,曾经是掌管我府内奴仆的,为人有些迂腐,但甚有责任感。”杜刘云犹豫。
“是么…”许冬月眉秀微扬,她面无表情,清口微张,字语简练:“杀了!”
杜刘云一惊,他沉默,过后,才一叹拱手:“是!”
***
星光如水,月亮很圆…
一条河上蜿蜒曲折,顺势而下,河面如镜剔透,倒映余光荡漾,金满灿烂…
半轮圆月掩映于湖底,模模糊糊,如纱折褶,也显得盈盈明镜,横横秋波浮大浪,怡然生动。
荒山野岭,一众丘壑无际…
凉风微拂…
楚弓依树看月亮…
“又一年中秋时节,家家月月圆又圆,谁去团圆?”
“酒歌罢舞欢,谁在轻狂?”
“夜寂人声,十多年离离散散,终日谁怅?”
“那天咧、那地哟,可还忆起往事悲凉?”
“人生离合啊,往事回首,又望得那段轮回岁月,依稀在目,不可难忘!”
楚弓低吟咏唱,怀着深然的惆怅与感慨,那如回荡在历史长河的岸上,凝望着逝去的时光。
一个声音响起:“楚兄有心事?”
楚弓缓缓回头,微笑道:“燕兄还没睡?”
燕和玉从那里走来,唯有篝火依旧,他叹道:“睡不着…”
“原来如此。”楚弓点头。
燕和玉与他并肩,抬头看月光。
“楚兄在想家?”
“也许。”
“中秋时节,这是何意?”
楚弓摸了鼻子,呵呵道:“家乡的风俗,不足挂齿,不提也罢。”
燕和玉点头,不再问。
楚弓又道:“彩依姑娘睡了?”
“是的,睡得很香。”燕和玉挂起笑容。
楚弓点头。
他又道:“燕兄还是赶些睡吧,夜色漫长,免得白天倦困,对赶路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
“怎能麻烦楚兄一人在这里守夜?而且…”燕和玉默然道:“安全起见,还是两人一起把守的好,免得生意外。”
“今夜,就让两个小姑娘好好睡一觉吧。”
“燕兄是担心闪雷城的人会追到这?”楚弓反问。四人连徒跋涉数个时辰,已有不少距离,且人海茫茫,若真这般,无疑海底捞针。
“普通之辈我倒不在意,但前提是,杜主府无人派高手搜寻,若是如此,必然危矣!”燕和玉道。
楚弓没有说话,不得不承认他所言有理,不过这燕和玉虽一脸忧色,倒也从容非寻,仿佛有某种底气似的,瞧了他一眼,道:“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办吧,你我各驻守一方,长夜慢慢,以防不测。”
“好!”
二人各守一方,皆一夜未睡…
此刻,楚弓依然端坐在河面边头,那河啊,倒映满满天河,如云汉邈邈,似近在咫尺实则天地之隔…
他轻轻抬头,翻身趴在丛林上,眼帘同样映照天上的星河,眸珠上,呈现一轮圆月银光洒洒。
“今天的月亮,确实很圆…”楚弓轻声,眼光迷离,如梦呓出声,那眸子,突然如刀刃凌厉:
“就像那晚的月色一样!”
***
“咚!”无尽的天空之上,仿佛一个脚步踏向了整片寰宇星空。
他缓缓走向世界之巅…
而在前边,有一个人蓦然回首,平淡道:“那天的月亮,是最璀璨的星华,在黑暗中指明,就像希望!”
“但是,它却已经不复存在,黑暗,走向世间…”
“对于你来说,为当世仅存的最高战力之一,就像那月亮毁灭的余光,唯有一丝!”
“所以…”前方那个人也静静走了过来,睥睨万物:“也该让我看看,一丝余光,能否堪比太阳?”
“轰!”然而,走来之人直接挥出一拳。
毁天灭地,无边无际…
***
“小吴,中秋那天,我们两人去高山赏月吧!”
“好…”
——
“对不起。”
“没什么,和我所想一样!”
“你很聪明,但还是低估了我…”
“你?”
“砰砰!”
血花飞溅…
***
趴在丛林上的楚弓陡然惊醒,他霍然看向四周,只见四野茫茫,人烟凄凄。他揉了双目,仿若还未清醒,他喃喃细语:“我睡着了?”
“不、我…”
“嗯?”楚弓目光瞪大。
只见,河流、山川、丘壑、天地、乾坤,忽而升起淡淡的烟云,从四面八方围在一块,袅袅而起,淡淡朦光掩住了整片世界…
云雾缭绕,渐散…
楚弓垂目,睁开眼…
地点?
银河!
时间?
八月十五、中秋!
时空流转…
“寻找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