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军医住所走出来,奉孝望着曹营满营的伤兵,悲惨的叫声,低垂的士气,到处充满了失败和沮丧的氛围。比起这些士兵,奉孝想此刻心中最沮丧的非曹操莫属了吧。对了,不知道曹操是否成功逃出,赶紧去中军大营看看。
来到中军大营,只见曹操一个人坐在那里已经泣不成声了。奉孝迟疑了一下,曹操好歹也是乱世豪杰,让别人察觉了他一个人哭会不会杀自己灭口。曹操这个人就是这样战场危难之际镇定自若,一定脱离险境立刻就泣不成声。下一次恐怕就是赤壁了吧。
“是奉孝吗?”曹操显然已经察觉到我的存在,喊了一声。
“主公,是我。”
“进来吧。”
奉孝走进去原以为曹操会拭去眼泪,至少要在部下面前装一装,谁知他还是哭个不停。曹操一边拭去泪水,一边问我:“奉孝,你可知我为谁而哭?”
“主公,想必你是在为典韦将军而哭泣吧。”
“哎,你怎么知道?我还以为你会说我子曹昂,我侄曹安民呢。”
“主公,这其实很简单。典韦将军与您并无任何亲缘关系,为了保护您不惜献出生命,此得忠诚与气节实在是难得啊。”
“奉孝,你只说多了一半。其实我哭不止是为了典韦。”
“这个属下就不知道还有谁了。”
“还有当然是文若和奉孝你了。”
“此话怎讲?”
“想我曹某人一时糊涂,连累死自己的儿子和侄子还则罢了,还害死了自己的爱将,甚至差点害的自己两位谋士险些丧命实在是太不应该了。”说到这儿,曹操已经哭得泣不成声。奉孝连忙安慰道:“主公,切莫悲伤了,我们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做呢。我们赶紧整齐兵马返回许都,再图大事。”话音落了不久,曹操才慢慢停止了哭泣,召集诸位将军布置退回许都事宜。临行前,曹操再次来到了典韦的坟墓前,作揖三次,说道:“典韦,你跟我时间不长,但是南征北战,屡立奇功。你还没过过一天安详平和的日子,就这么离开了我们。你生前过得太过辛苦,如今你好好歇息吧。你的儿子我会替你照顾好的。”说完,曹操掩面而泣,周围将士无不为之动容。
返回许都,曹操召集各位谋士共商未来之计。这时候袁绍的使者送来了一封袁绍亲笔写的书信,信上狠狠地挖苦了曹操讨伐宛城大败于张绣的事情,同时告诫曹操早日向袁绍束手称臣,以免造成生灵涂炭。曹操读完了这封信,又气又恨但是苦于现状的惨淡又无力回击袁绍,只能长叹一声。周围的谋士对于这份信也是愤恨不已。曹操感叹道:“哀哉,难道我曹操从此就日薄西山否?”
荀彧见此状赶忙建言:“主公需要伤心,如今我们好生休养生息定能继续平定中原,与袁绍决战。”
“文若之心我能理解,可是凭借我们这些剩下的家当如何抵御袁绍呢?哎……”曹操虽然作为老板,但显然还是要更加悲观一些。曹操此言一出,曹营的谋士们更加不知如何是好,整个议事厅充满了悲观绝望的氛围。显然我该做点什么了,历史上这时候郭嘉的确该做点什么了。
“主公,奉孝有一言想告知主公。”曹操抬头,望了望奉孝,好奇地问道:“奉孝有何高见?”
“公有十胜,而绍十败,注定主公必能击败袁绍。”
“哦,何为十胜十败?”
“绍繁礼多仪,公体任自然,此道胜一也。绍以逆动,公奉顺以率天下,此义胜二也。汉末政失於宽,绍以宽济宽,故不摄,公纠之以猛而上下知制,此治胜三也。绍外宽内忌,用人而疑之,所任唯亲戚子弟,公外易简而内机明,用人无疑,唯才所宜,不间远近,此度胜四也。绍多谋少决,失在后事,公策得辄行,应变无穷,此谋胜五也。绍因累世之资,高议揖让以收名誉,士之好言饰外者多归之,公以至心待人,推诚而行,不为虚美,以俭率下,与有功者无所吝,士之忠正远见而有实者皆原为用,此德胜六也。绍见人饥寒,恤念之形于颜色,其所不见,虑或不及也,所谓妇人之仁耳,公於目前小事,时有所忽,至於大事,与四海接,恩之所加,皆过其望,虽所不见,虑之所周,无不济也,此仁胜七也。绍大臣争权,谗言惑乱,公御下以道,浸润不行,此明胜八也。绍是非不可知,公所是进之以礼,所不是正之以法,此文胜九也。绍好为虚势,不知兵要,公以少克众,用兵如神,军人恃之,敌人畏之,此武胜十也。”
奉孝照着三国演义的台词背了下来,说完看了一眼曹操此时已然惊愕。半晌的时间,曹操终于反映过来,拍手叫绝:“奉孝之言真是句句说中我心啊。好啊,实在是妙啊。有了这十胜十败,我击败袁绍,尽收HB也并非遥不可及啊。那依奉孝之言眼下我们应当如何呢?”
“主公今宛城新败,宛城防守已经非常坚固,不能再次进攻宛城。如今袁术已然公开称帝,主公依然拥立汉帝,必须兴兵伐之,以震那些不臣之人。”
“可我与袁术之间还隔着吕布、刘备,直接讨伐路途并不通畅,如何是好?”
“主公莫怕,此刻正是显得您手中天子的妙用了。主公可以天子的名义下一道诏书,要求吕布、刘备、孙策等人共同讨伐逆贼袁术以剿灭这等大逆之人。一来主公可以消灭袁术,二来可以敲打这些诸侯切莫有任何大逆非分之想。否则袁术称帝成功,天下真不知有几人称王几人称帝。主公手中的汉朝天子也就真的如同摆设了。“
“嗯,奉孝此言甚是有道理。好!明日我就表奏天子,下诏号令天下诸侯讨伐逆贼袁术。”散会后,曹操突然叫住了我,找我单独谈话:“奉孝你今天的言论真是惊绝当场啊。我曹某人得奉孝,真是如有神助啊。对了,那天宛城城外誓死保护你的那名兵士现在怎么样了?我当时见她身受重伤了。“
“多谢主公挂念,已得到军医华佗的医治,已无大碍了。”
“哦,那就哈。不知那人与奉孝是和关系,怎么为了救奉孝如此拼命呢?”
“主公……这……”
“不方便说就不说吧,不过你脸红还是出卖了你。哈哈哈,想必那位兵士是一位姑娘吧。”奉孝心想,曹操果然是个老司机,一下子就戳穿了一切。
(第十五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