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满特意为我们的到来摆了酒宴。本以为南韶会婉拒离开,但他却答应了。
南城城主来到敌城谈判已经是很危险的事情了,他却还答应留下吃晚饭。
就不怕这是个鸿门宴?
我坐在桌前,一口都吃不下。南韶却淡然的夹着菜,喝着酒。
“看来我们西城的饭菜还是很合南教主的胃口啊!”杜满抬手示意身旁的侍女倒酒,他举起酒杯。
他敬向南韶:“南教主,今日与你一谈,甚是愉快。七天之后,我定会亲自登门拜访与你互换‘礼物’。南教主,今后我们可要和平相处,共进退了。”
南韶轻笑,举起酒杯:“必然。”
说完,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我纳闷,南韶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让西城城主决定联合。
西城和南城自建城以来就势不两立,从未联合过,也从未有过往来,除了打仗。按照杜满嗜血成性的脾气,他怎会同意以和平的方式解决两城的矛盾?
我想不通,自己喝了口闷酒。
南韶看向我,微笑着亲自给我倒满酒,说道:“来,君倾,给杜城主敬一杯。”
我拿着酒杯,转眼看到杜满不怀好意的盯着我笑,我紧握着酒杯,心里生出千百个不愿意。
但南韶已经当众吩咐了,我自然是不能拒绝的。
“杜城主,我敬你一杯。”我将酒一饮而尽。
“好!”杜满称赞道,“苏姑娘好酒量!来来来,到本主这里再喝两杯。”
我愣了,我该不该当场拒绝?
我可不想被当成陪酒丫鬟。
就算我没什么高贵的身份,但陪杜满喝酒这种事,我实在做不来。
我看向南韶,目光中充斥着期待。
“杜城主,君倾第一次来西城,若让她在这陌生的环境里与她不太熟悉的畅饮,这对她来说确实困难了些。还希望杜城主不要太为难她了。”
南韶如我所愿的帮了我,我欣慰的笑了,看着他,心里不免踏实许多。
“哎——这怎能叫为难?”杜满摆了摆手,“罢了罢了,熟悉是可以慢慢来的嘛。来,咱们喝!”
喝完一杯,南韶突然向杜满问道:“怎么不见少主来一起用餐?”
杜满不屑地哼哧一声:“他?他是无福享用了,我让他去练武了。来来来,不管他,我们喝!”
听杜满这语气,好像并不太喜欢自己的这个儿子。
单从杜萧伦这个人说,听闻他英勇善战,每次都是带兵打仗的将领。作为父亲,不应该以这样的儿子为骄傲吗?为何我会从他对杜萧伦的态度上感到一种厌恶和排斥。
罢了,这也是他们杜家的家事,我又何必在这里瞎猜?
我摇摇头,默默地吃着桌上的饭菜。
天色越来越暗淡,酒桌上的饭菜也都吃的差不多了,酒也空了。
杜满已经大醉,侍女吃力的抚着摇摇晃晃的他。
“南,南教主……”酒已经让杜满说话变得结结巴巴的,“您可千万,千万别忘了合约。我可是……可是很期待啊!”
南韶也有些醉,但他神志还算清晰:“当然不会,也希望杜城主能把东西准时送来。”
“没,没问题!来,来人啊!恭送南教主!”杜满一个踉跄,险些倒在桌子上。
他站稳后,不忘补充道,“那我,我就不出去了。醉了,醉了……”
南韶笑而不语,目送杜满离开。
这时,身后的一个守卫恭敬地伸出手:“南教主,请!”
守卫送我们到杜府大门口,我踏上马车,不禁感叹,终于可以回去了。
“驾!”
车夫一挥鞭,马儿长鸣一声,快速的向前奔跑。
马车上。
南韶带着醉意,靠在一旁,渐渐地闭上眼,欲睡去,但颠簸的马车让他一次又一次的醒了过来。
“南韶。”我轻轻地叫他,他迷糊地睁开双眼,像一幅画一样,静静地倚靠在那里,听我说下去。
“要不,你靠在我肩膀上睡一会儿?”
南韶微微一笑,起身坐过来,抬起一只胳膊将我揽过去:“男人怎么能靠女人?”
我被他这么一揽,整个人一下子靠在了他怀里。我只感受到胸口猛烈的跳动,和微微发烫的脸颊。
他身上散发的酒味和被来就有的淡淡清香融合,我深吸一口,实在不想离开。
他看向我,迷离的双目更加涣散。我收回眼神,紧张的靠着他的肩膀。
“君倾,你听我的话吗?”
“听。”
“那如果有一天我让你离开,你会乖乖离开吗?”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应道,“会。”
他收紧了胳膊,问:“你知道现在四城在争什么吗?”
我摇摇头。
“琉璃碧。”
“那是什么?”
“得琉璃碧者得天下,人人都在争。”
“这琉璃碧是何物?”
“琉璃碧是圣物,传说琉璃碧在月圆之夜会将会指引战士如何一统天下。但琉璃碧被雷电劈成七块,分散各地。”
我唏嘘:“所以,战乱都是因为要抢夺琉璃碧?”
“真聪明。”他的手指顺着我的发丝划过,“我手里只有一块琉璃碧的碎片,而西城有四块。”
“那你打算怎么做?”
“西城现在有北城的支持,武力强大,而且,杜满又是好战之人。若我们孤身奋战,肯定必输无疑。而东城没有联合的意向,我只能选择与西城谈判。”
“谈判的条件……是什么?”我试问。
“他给我们的是一块琉璃碧的碎片,而我们给他的……你以后就会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