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个三岔口,两道身影于古道中央并肩而立。“叶兄,反正无事,一起去那普雾山看看?”“君兄相邀,岂敢不从。”
“相逢即是缘分,以兄称呼倒显得生分了。以后你叫我莫邪即可。”身形闪动,两人消失在道路尽头,唯留下酒馆小二的吆喝声在风中低吟。
......
普雾山,常年雾气缭绕,山中道路曲折难行,所以这里素来人迹罕至。然而今日却明显与往时不同,山脚下早已聚集了不少修真人士,不时还有破空之声传来。
“叶晗,此地可真是热闹啊。”“是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同道中人。”远处,又有两位年轻人联袂而至。一人身穿青色素袍,背负刀囊。另一人白色素衣缠身,手拿一把青色宝剑。两人俱是长得英俊不凡,因此吸引了在场中人不少的目光。
叶晗与君莫邪并未理会众人的目光,兀自走到一旁,环顾四周,将在场之人尽收眼底。最为引人注目的当是站于最右方的一群人,都身穿青色道袍,胸前刺一朵祥云,那日在酒馆所遇的两位年轻弟子也在其中,想来必是幻云剑派众人。领头之人,腰配长剑,双手负于背后,身姿卓越,定是那幻云剑客萧逸无疑。
“快看,天鹰堡少堡主欧阳绝来了!”天际,一道身影由远及近,速度极快,眨眼间便至众人头顶。此人一身黑袍,面容冷酷,从背后幻化出一对鹰翼,来回扑打,立于半空。欧阳绝到来之后,便闭目养神,看都未看众人一眼,傲气十足。
“龙凤山庄大小姐龙飞月也来了!”话音即落,一道倩影出现在众人视线中。身穿一袭淡紫长裙,腰缠一抹琥珀红菱。面似芙蓉,眉若柳枝;樱桃小嘴,不点而赤。竟是一个绝美的女子。
随着龙飞月的到来,场中所有年轻男子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就连那不可一世的欧阳绝也睁开双眼,面露惊艳之色。
“美,真美。足以与凤凰道院上官莹莹相媲美了。”君莫邪右手抵着下颚,还一边摇晃着脑袋,活脱脱一副猪哥的样子。叶晗看着君莫邪,有些无语,“莫邪,才初次见面,你不会就喜欢上人家了吧?”君莫邪对着叶晗翻了个白眼,道:“切,你懂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过我看你和这龙飞月倒是挺般配的,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论耍嘴皮子,叶晗与君莫邪相比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叶晗只得闭口不言,免得君莫邪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烈日高悬,已是正午时分。就在众人微微不耐之际,一声鹤鸣划破长空。普雾山山顶白光闪耀,一只通体雪白的仙鹤驼着一位老年道姑急驰而来,直达山脚之下。白鹤展翅形成的强力劲风掀起一阵灰尘。
这位老年道姑手持拂尘,站于白鹤之上,目光在每一位青年身上都微作停留。“想不到老身风烛残年之际,还能与如此多修真同道,共聚一堂。”
场中有人抱拳道:“仙姑收徒本为私事,我等冒昧前来观礼,还望仙姑恕罪。”白鹤仙姑轻挥拂尘,道:“无需多礼。我不忍毕身所学,后继无人,遂起收徒之念。待会,我将布下四绝无相阵法,凡三十岁以下之人,即可入阵。第一个出阵之人,我便收其为徒,吾之法诀,倾囊相授。”
众人闻言,都四散分开,留下一片空地供白鹤仙姑布置阵法。
白鹤仙姑腾身而起,手腕翻飞,四面阵旗分射四方。“天地乾坤,四绝之首。宇宙洪荒,万法无相。”手印翻腾,真元流转,白鹤仙姑全身泛起一阵白芒,对着四面阵旗连拍数掌。随后,只见四面阵旗分别激射出红、蓝、黄、绿四道光柱,于半空交汇后,最终形成一道半球形的结界笼罩大地。
“好了。有意拜师者,即可入阵。”众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冲入阵中,随后衣决翻飞,数道身影紧随其后。最后,那萧逸,欧阳绝,龙飞月三人也展开身法,进入阵中。
“怎么样?一起进去试试?”君莫邪对着叶晗说道。叶晗摇头:“我又不拜师,我干嘛进去。”君莫邪用手捂着额头,对叶晗的智商感到捉急,道:“大哥,我是叫你进去试试这阵法的威力,不是叫你拜师,你待在阵法里一直不出来,不就行了。”叶晗眼睛一亮:“好,进去试试。”也不等君莫邪,脚下发力,便进了阵中。之后,君莫邪也紧随入阵。
刚入阵中,叶晗便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混沌世界。周围都是漆黑一片,也看不见其他人影。随后,叶晗周身开始产生一些光点,分为红蓝黄绿四色。这些光点慢慢汇聚,然后形成了四道颜色各异的真元锁链,附于叶晗全身。
叶晗双臂全力向外撑开,却不能撼动这些锁链丝毫。见状,叶晗只好全力运转无极心经,乳白色真元从体内溢出,形成了一道光罩。然而,那四道锁链却如跗骨之蛆般缠绕在光罩之上,仍然将叶晗困在原地。叶晗心道,这四绝无相阵法果真神奇,竟可将人困在原地,动弹不得。若是用来对敌,对手岂不是任人宰割。
叶晗大脑急速运转,首先,他从未接触过阵法,找出这四绝无相阵的阵眼,一举破之,显然是不可能的。那么,便只有用蛮力强破了。念及此处,叶晗神色微凝,真元涌动,背后宝刀自动出鞘。刀身赤红如血,正是仙兵赤血。“九龙斩法,一龙出,百兽输。”龙吟之声响起,赤血自半空一刀劈下,刀芒裂空,气势惊人。锁链在刀芒下,维持了片刻,便轻声破碎。
随着锁链的破碎,这片虚拟空间也相应消失。叶晗重新站在阵法内,周围人影伫立,每个人都双眼紧闭,面带挣扎,显然还困在刚才那片空间内。
就在叶晗四处张望时,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过头,却见君莫邪正一脸笑意地看着叶晗。
“你也出来啦。”君莫邪说道,“这白鹤仙姑看来也没怎么为难她未来的弟子嘛,只开启了第一重阵法。”叶晗愕然,道:“你怎么知道?”君莫邪耸了耸肩,道:“我曾经听说过这个阵法,好了,我们俩就待在这里别动了。看看是谁下一个破阵。”
谁都未曾料到,最先破阵的两人,竟都未选择出阵拜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