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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古老的技艺

没错,这个叫冯望远的孩子,就是我。

从拜师的那一天起,师父就把我当做了冯系传承下去的希望。在茅屋下面的地窖里,他每天都用师门传下来的秘方为我进行药浴。

直到我六岁那年,师父才结束了对我体质的培养,并且用秘药在我背上纹了一个似龙非龙的刺青。

接下来他就开始对我进行各种古老的体术训练,那真的是我这辈子再也不愿意回想起来的经历。

古老的手艺人流传下来的各种训练方法,简直算的上是一种自虐式的折磨。

师父首先给我找来了一块厚厚的木板,淡淡的对我说道:“以后每天用左右双手的食中二指点击木板五百下,直到你双手的食中双指一样长为止。”

这是每个标准的“钳工”都必须经历的训练。

“钳工”就是指小偷,干这一行的人为了保证“背壳子”的时候两指稳定,需要从小就开始练习,硬生生的把中指的指骨慢慢砸的跟食指一样短,使之用起来像钳子一样的灵活。

等我敲击完了师父规定的一千次,双手的中指已经开始渗出了鲜血。我正想回屋敷点药,师父却突然叫住了我。

他走过来,把手里一个盛满了黑乎乎液体的铁勺子递给了我,对我说道:“把里面的油烧滚,然后用手指头把里面的铁珠夹出来。”

这是要用疼痛的刺激来提高我双手的反应速度和稳定性。人的身体对疼痛的记忆特别的深刻,用来纠正姿势和提高反应能力非常的管用。

铁珠本身就非常的滑,上面又沾满了滚烫的热油,夹起来滑不溜手的,我练了很久也没能成功。

一直练了两个时辰,师父这才示意让我停下来了。此时我的手指头上已经满是疮痍了,师父让我忍着点疼,用针帮我疤一个个的血泡挑破,又帮我敷上药包扎了起来。

手指头包着绷带,拿筷子特别的不方便,所以这顿饭吃的非常的慢。

师父耐心的等我吃完了饭,才对我说道:“你这手伤的挺严重,带着伤继续练下去的话恐怕就要废了,手上的功夫就等你手好了再练吧。”我心里自然是十分的高兴,连忙点头称是。

师父接着说道:“既然手上的功夫不能练了,那你就先练练腿上的功夫吧!”说完,师父又带我回到了地窖里。

他伸出手来,把我抱进了一个圆形的尖底大瓮里,我的脚刚碰到瓮底,就扑通一声滑倒了,原来这瓮的内侧涂满了厚厚的一层油。

瓮身看起来很高,就算我勉强站稳,把手举到最高,也根本够不着瓮口,除非我能够跳起来那才有可能够着。可是这瓮里面滑溜溜的,连站稳都非常的吃力,更别说还要跳起来了。

只听这时候师父的声音从瓮口传了进来:“如果爬不出来的话,今天的晚饭你就不用吃了”话音一落,就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远,然后传来了一声门板的撞击声。

外面的太阳慢慢落山了,地窖里面也越来越黑,周围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很害怕,我从来没有那么害怕过,周围的黑暗中好像有无数的魑魅魍魉对着我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可能凶狠的扑向我。

我在滑腻腻的油脂里拼命地挣扎着,就好像是整个人都泡在巨兽的胃液里一般,我虽然很不甘心却也只能够徒劳无功的反抗着,仿佛绝望的小兽等待着被消化的结局。我越想越是害怕,被吓得哇哇大哭了起来,好像疯了一样的用力往外爬。

直到那天的深夜,我也没能成功的从里面爬出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有一个世纪一样那么漫长,我已经再也没有力气去挣扎了,嗓子也已经哭的沙哑了,陪伴我的除了身边无尽的黑暗之外就只剩下恐惧。

突然,瓮口出现了一抹柔和的光,越来越近,越来越亮。紧接着头顶上传来了一声极为严厉的呵斥:“不许哭!”

那是师父的声音!我赶紧止住了哭声,悄悄地擦了擦眼泪。

当我抬起头来的时候,就看见师父紧紧绷着的脸出现在了瓮口,紧接着一双有力的胳膊伸了进来,轻轻地把我抱了出去。

师父把我稳稳的放到地上,一言不发的往外面走着,我生怕他又把我一个人扔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于是便紧紧地跟着他向外面走去。

他带我出去洗漱干净,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又给我已经挣破的伤口止了血换了药。吃饭的时候,我感觉师父好像还在生气,只好闷着头吃饭,一直都不敢说话,更不敢抬头去看他。

“孩子,以后孤独和黑暗的时候还多着呢,你要像一个男人一样,勇敢、冷静,不能够随随便便的哭泣。哭泣只会让你无法冷静,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用处。”

师父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你也不要怪师父太狠心。干咱们这一行的,平日里多吃点苦头,到了背壳子的时候就有可能是保住一条命。”

我毕竟还是太过年幼,根本不能理解这些话,只能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就每天不断地重复进行着这些训练。

值得一提的是,在我十四岁那年,我就已经不用再进行敲击木板的训练了,因为我的食中两指已经变的一样长了。

师父又不知道又从哪儿弄来了一批特别好看的瓶瓶罐罐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书,开始教我辨别每个朝代的风格和特色、河图洛书的起源、五行八卦的推演等等等等。

后来的时间里师父又陆续传授了我“藏”字诀以及破解机关等秘术。

所谓藏字诀就是在前胸、后背、腰部、腿部甚至头发、耳朵、嘴巴、鼻孔、下巴、袖子、鞋子等这些位置藏东西的诀窍,藏字诀练到最高深的程度连搜身都找不到。

破解机关的核心方法在于一个“闻”字,也就是听的意思。

通过听回声的方式判断机关内部的结构和组成,知道了构造和组成,破解起来自然是得心应手。

当然,只知道构造还是不够的,师父还教我怎样用“百合匙”来破解小型机关,比如锁头、弩箭等。

至于大型机关的破解就比较麻烦了,首先要判断它的激发方式,一般大型机关不过就是用流沙、巨石来进行拖动,高级一点的甚至会用到水银。

破解大型机关的诀窍就是破坏力量的传递,说起来虽然非常简单,但是大型机关因为太过巨大,一般很难用技巧去破解,更多的是用暴力去破坏。

比如用滚石激发的大型机关,只要在它滚动的路线上挖一个足够大的坑或者干脆把它的铁索截断,它自然就会失去效用了。

还有一个特别厉害的本领就是“拾伢侩”,说的是如何顺利的从别人嘴里套出自己想要的信息,比如民间传说、地理环境之类的有用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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