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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夜袭

我们几个人对视了一眼,互相摊了摊手又摇了摇头。看来我们今天晚上只能在这里待着了,没有怪老头那个身手,摸黑往上爬无疑是在找死。

趁着天还没有彻底黑下来,我们几个人赶紧分头去找柴火。山里湿气太重,不生火的话一旦湿气入体,恐怕我们大家明天都要爬不起来了。

等我们搜集了足够的干柴回到石碑前的时候,炮头已经点着了我们带来的固体燃料。

掌舵从我们手里接过柴火,一点一点的放到了燃烧着的燃料上,很快柴火就点着了。

这时候,炮头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些包的严严实实的肉。原来他刚才趁着我们捡柴的时候,又跑回神道的入口处砍了一段蛇肉,准备当做今天的晚饭。

海叔当即呵斥道:“炮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把这玩意弄来就不怕招来狼吗?”

炮头耸了耸肩,辩解道:“大哥您看,这神道底下埋了药,上面连草都不长一根,啥狼敢跑到这上面来撒野呀,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再说了,那压缩饼干和罐头没滋没味的,真他妈不是人吃的东西。趁着现在还算安全,咱们还是抓紧祭一祭五脏庙来得痛快。”

掌舵和那两个香港佬一看有肉吃,早就被肚子里的馋虫给勾的直流口水了,赶紧顺着炮头的话劝起了海叔。

海叔一寻思,神道上的确还算比较安全,再说了大家都想吃,也就只好作罢了。只是被人顶撞,兀自有些不悦,发话道:“这一次就算了,下次可千万不能这样冒失!”

炮头满口答应着,脸上颇有些不以为然。他搓了搓手道:“还好我在包里有放的佐料,今天就让你们尝尝咱的手艺。”

说着,他手脚麻利的配好了佐料,用折叠刀串着肉,架在火堆上烤了起来。

那肉在炮头的手里,随着他不停的在火上翻转,一股越来越浓郁的肉香味渐渐飘了出来。

我们白天的时候都背着沉重的背包,又轮流砍了半天的藤蔓,早就已经又累又饿了,此时闻到香味,肚子也开始闹起了革命。

炮头却很沉的住气,他仔细观察着肉的成色,时不时抓起一把调料撒上去。

调料被火一烤,混合着肉味,香气越来越浓郁了,让人忍不住想要大快朵颐一番。

就在大家伙快要忍不住的时候,炮头这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拿起一块布小心翼翼的包住了折叠刀的刀把,把肉从火上拿了下来。

掌舵赶紧拿出一个崭新的登山头盔递了过去,炮头把折叠刀的刀尖放到了头盔里,左手扶住刀把,使折叠刀立了起来,右手拿着一把小刀,一下一下的把肉片成了肉片。

直到把整块肉都片成了片儿,炮头这才住手,笑着说道:“好了,可以吃了,大伙儿快尝一尝我的手艺怎么样。”

我们几个早就按捺不住了,一听见这句话,犹如听到了命令一般,一窝蜂似的哄抢起来。

只一会,地上就只剩下了一只空头盔还在那里打着转。炮头顿时愣在了那儿,嘀咕道:“我靠,也不给老子留点,你们他娘的一个个都是饿死鬼投胎不成。”

这几个老家伙厚着脸皮继续吃喝,根本就不搭理炮头。

我毕竟还是太年轻,厚脸皮的功夫拍马也赶不上那几个老家伙。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炮头哥,真不好意思,实在是您烤的这肉太他妈好吃了。”

听我这么一说,他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了,只见他搓了搓手说道:“小兄弟你吃你的,我跟你们闹着玩呢。”

我说他烤的肉好吃,并非是刻意奉承。他烤的蛇肉外酥里嫩,再加上调料搭配得当,所以吃起来口味极佳。

刚才随着大家一阵哄抢,我也狼吞虎咽的吃了不少,此时我已经有六七分饱了,于是我坐在地上拈着一片肉小口的吃着……

随后炮头又陆续烤了两大块蛇肉分给大家,吃到最后大家都已经吃饱了,还剩下老大一堆蛇肉没有吃完。

炮头小心翼翼的用布把那一堆没吃完的肉片连同头盔一块包了起来,准备留到明天一早当做早饭吃。

就在他刚要把包好的肉放到背包里的时候,旁边的绿色围墙里突然伸出来一只细长带毛的触手,唰的一下就把他手里的包裹卷进了藤蔓里消失不见了。

炮头伸手就掏出了手枪,同时大声招呼道:“大家小心!草丛里面有东西!”

我们几个人正围着篝火闲聊,听到喊声不敢怠慢,纷纷掏出了身上带着的手枪就往炮头身边跑去。

炮头紧紧盯着藤蔓的深处,眼睛一眨也不眨,他面带沉郁,低声对我们说道:“刚才我把剩下的肉片打包好,藤蔓里面突然就伸出来一根带毛的触手,得有一米多长,嗖的一下就把我手里的包裹给卷走了,大家小心点!”

我们一行人拿着手枪,盯着绿色的藤蔓看了半天,里面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心里非常紧张,忍不住就想问海叔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熬到天亮吧。

就在这时,只听见身后的香港佬发出了一声惊呼:“包!包!”

我不禁一阵纳闷儿,包不是都在我们脚边吗?想着,我冲着他喊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几条毛茸茸的触手正在拖动篝火旁的一个背包。那个包,正是炮头刚才拿调料的时候拎过去的。

眼看着背包就要被拖进藤蔓里了,我们几个人二话不说,举起手枪便射。

那触手虽然很长,但是却只比大拇指略粗一点,在篝火的映照下显的影影绰绰的,我们六个人竟然一下都没有打中。

好在枪声在幽静的夜里显的特别的响亮,触手被枪声所惊,慌乱的放开背包,顺带着卷起了几个罐头和几包压缩饼干,眨眼间就消失在了一片绿色之中。

我赶紧跑过去拿那个差一点被卷走的背包,刚一拿到手中,我心里顿时暗叫一声不妙,这包已经轻的几乎没有太大的分量了。

我低下头分开背包一看,包里罐头和压缩饼干已经所剩无几了,一眼就能够看到背包底!

人类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充满了恐惧,我生怕受到那不知名触手的攻击,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他们身边。

我问海叔:“这长毛的触手是什么东西?您老以前听说过没有?”

海叔嘬着牙花子说道:“触手一般都是章鱼才有的,可是章鱼的触手似乎不应该有毛啊。难不成是章鱼成了精?又或者是章鱼的僵尸?也不对啊,这里是山,哪来的章鱼呀?”

就在我们猜疑不定的时候,四周突然传来了一阵仿佛婴儿夜啼一样的声音。

我的脑子里瞬间灵光一闪,带毛的触手,婴儿夜啼似的叫声,这东西我好像曾经听师父说起过。

山……魈,我想起来了!没错,就是山魈!

那带毛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触手,而是山魈的尾巴!

山魈,面目似人,行动迅若猿猴,智商颇高,应该属于灵长类动物。愚昧无知的古人常常把它们当做神灵的化身或者是山精鬼怪。

于是我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大家。恐惧这种心理真的是非常奇妙,当你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来自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和自己的想象,就能够活生生把自己逼疯。当你知道了来历和底细之后,反而也就见怪不怪了。

大家伙一听说只是一群大猴子,马上就放松了下来。

我赶紧告诫大家:“千万别高兴的太早,山魈这种东西是群居动物,而且具有很强的攻击性,万万不能够掉以轻心。”

我们各自朝着叫声传来的方向开了几枪,叫声很快就移动了起来,越来越远,直至悄无声息。

大家收起了所剩不多的食物就开始准备休息,明天还要背着背包爬山,那可是对体力的消耗很大。

为了防止山魈夜里再次跑来捣乱,我们只好决定夜里轮流起来值夜。

由于我最年轻,又对山魈最为了解,所以我被排在了第一个。很快,他们就枕着背包睡着了,我无聊的拨弄着篝火,发起了呆……

时间过的很快,不一会就轮到炮头值夜了。他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让我去睡觉,这时,我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第一次在野外过夜,再加上刚才发生的惊心动魄的袭击,所以我并没有困意,于是我就继续拨弄着篝火发呆。

炮头加了点柴火,就在我的对面坐了下来,我抬起头,竟然破天荒的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哀愁和无奈。

我非常好奇,试探着开了一句玩笑:“掌柜的,怎么了?是不是想嫂子了?”

他十分勉强的笑了一下,说道:“小兄弟,你就别拿老哥开玩笑啦。”

说着,他的声音低沉了下去,看着远方的黑暗淡淡地说道:“我……有些想我女儿了。”

接着他自嘲似的笑了笑:“你是不是很好奇,我连总把头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么会连见我女儿一面都做不到。”

接下来,他十分小声的告诉了我一个出乎意料的大秘密。

原来,他的女儿几年前就已经被掌舵先生派人“保护”了起来,恐怕保护是假,软禁才是真吧。

静静地听完这些,我不禁震惊于人性的丑恶,表面上看起来亲密无间的掌舵和炮头,私底下竟然是这种威胁与被威胁的关系。

沉默了许久,我的眼皮越来越沉,终于忍不住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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