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天和桑氏等人刚好来到院子里,老太妃便携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走了过来。
闻天见那群人,有护卫,有管事嬷嬷,有丫头,也有这次来参加康王府‘赏樱会’的夫人小姐若干。闻天看着桑氏不由得为她担忧,更是自责。
自己好生没用,更是不孝,竟让母亲陷入这样的困境中,自己却是一点也想不出办法。
在闻天还在自责的时候,被桑氏拉着给老太妃行礼。
“妾身见过太妃,太妃万福金安!”
“闻天给太妃请安,太妃万福金安!”
老太妃一脸深沉,不怒自威的看着闻天母女,也不叫闻天和桑氏起身略带讽刺的说:
“哟~!这礼行的是谁啊?哀家可不敢让皇帝册封的诰命夫人行礼?”
老太妃话虽这么说,但是她却真真的受了闻天和桑氏的礼。
闻天和桑氏都被闻显鹤保护得很好,府里没有那些妾室和子女,自然便没了那些弯弯绕的言语,和见不得光的算计。
桑氏虽然不曾接触过,却也是个当家主母自然知道一些应对的法子,虽不说像那些精于算计的精明老道,尚也有着不错自保的能力。
而没有见过这些的闻天,虽说是个聪明的人儿,实则却是像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花架子。
所以在听到老太妃说的话时,闻天的反应便是惊慌的抬起头,在老太妃和桑氏之间看望,一副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的样子。
那表情是个人都会看出来,她是在担心自己的母亲应对不了老太妃,从而害怕老太妃对她母亲发难。
当真是残花败柳,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
而桑氏虽然是镇定得多,但是在看到那些人一个个对闻天,如同见了垃圾一样鄙视的眼神,心里对她们也不由得赍恨窝火。
面上却是灿灿一笑道:
“太妃言重了,妾身不敢。妾身一时糊涂,以为还在自己府中,便忍不住对诋毁妾身的奴才掌了一下嘴。后经人提醒,妾身惶恐非常,特来向太妃和王爷请罪!”
老太妃一双老眼此时看着桑氏却闪着精光,是个人都不会相信桑氏所说的‘一时糊涂,以为还是自己府中’,但是也不会有人傻到去拆桑氏的台。
至少,现在当着众人的面不会拆。
老太妃却不这么想,她阴沉着脸沉声道:
“‘一时糊涂,以为还在自己府中’?闻夫人?莫不是,你以为你那闻府可和哀家这康王府相提并论的?还是说?闻夫人认为哀家的康王府便像你闻府那般无品无级?哼~!请罪!依哀家看,这请罪是假?拆康王府的台才是真吧~!桑氏!”
‘桑氏’二字被老太妃喊得及重,证明她也是记恨桑氏不轻。就算前面提亲,流言二事不提。但这次,虽说只是两个看门的护卫,却是康王府的脸面。
所以,桑氏这次真真打了她老太妃的脸,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打的,这如何能不让老太妃记恨。
桑氏见老太妃如此计较,心里也隐隐知道这个深居简出的老太妃,想借此而拿她在众夫人小姐面前树立威信。
自己倒是无所谓,忍忍便过去,只是···
桑氏余光看一眼一旁,因着一直行礼没有起身,隐隐透着颤抖摇晃的闻天,心里有着焦急····
老太妃要用她们树立威信,她要怎么做才能护住闻天不受惩罚!?
这时,在一旁颤颤巍巍的闻天,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在老太妃没有叫起身的时候慢慢的站直了身体。抬起头平静无波的看着老太妃说: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老太妃!固然是我们有错在先,但是我们也诚然前来请罪。然而事情起因并非是我们,而是贵府的人实在不知人言可畏,竟在人后议论是非。
老太妃您也说了,我娘亲是皇上册封的诰命夫人,按理说是正一品,在听到有人背后议论自己时,自是有权利掌嘴一二的不是吗?而我娘亲自是不想因为两个不知死活的奴才,让老太妃您以及这整个康王府让人当了戏看去,传出两府不和的言论。
而我们也深知,老太妃您是一个宽宏大义的巾帼之人,所以惶恐之下特向您请罪。”
闻天说完便向老太妃深深的行了个跪地礼,等着老太妃的‘宣判’!
桑氏被闻天的举动和言语,惊得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跳个不停。想要想法子平定老太妃即将到来的愤怒,无奈却紧张得方寸大乱。只剩脸微微发白,手也颤抖不已。
众人却是因为闻天的举动和言语,更加的鄙视闻天,不懂形势。都在幸灾乐祸的等着老太妃的雷霆之怒。
然而···良久,也不见老太妃有发怒的迹象。
反而老太妃心情好像在这沉默间好了不少,而后又见老太妃竟亲自弯腰扶起了地上的闻天。
“既然你这样说了,哀家看这‘戏’也是唱不下去了,跪了这许久,想必也受累了,都起来吧!”
闻天以为是自己的那句‘不让别人当了戏看去’缓和了老太妃的怒气,桑氏和众人一时想不到本要盛怒的老太妃为何不为难了。
都想着闻天说的话,怎么想都是让人气愤的话,又是哪点让老太妃改变了,不拿她们立威的主意?
众人看闻天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探究。
这个闻家女,是真傻还是假傻···!?
她们又何尝知道,一个‘巾帼’二字,便让老太妃想起了以前和她丈夫,征战沙场的景况,更是想起了那时世人对她的评价。
不正是这个‘巾帼不让须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