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出现的闻天,已然恢复了女儿身。
一身浅色罗裙缭姿镶银丝边际,水芙色纱带曼佻腰际,肩若削成,腰如约素。
微含着笑意,青春而懵懂的一双灵珠,泛着珠玉般的光滑,眼神清澈的如同冰下的溪水,不染一丝世间的尘垢,俏皮而灵动。
着实是一个豆蔻年华的俏佳人。
闻天看到父亲的眼神,就知道不能把希望放在自家爹爹身上。毕竟那么多年经验告诉她一个铁打的道理——那就是,她父亲永远也搞不定她母亲的。但是,母亲只要一个眼神,父亲永远是那个不战而降的。
想归想,是福是祸,该来的终究是躲不过的。于是闻天站在离自己母亲一步的地方,规规矩矩的行了礼,怯生生的叫一声:
“女儿拜见娘亲!见过爹爹!”
桑青在看到闻天时,已然是一副严母兼当家主母的风范:
“不错,还知道回府的路怎么走?”
听到娘亲揶揄的话,闻天知道这次娘亲着实气得不轻。余光偷瞟一眼父亲,却看不出什么。不过不管是因何动那么大的气,总之先认个错,打个保票固然是好的。
“娘亲,天儿知错了。下次若没有得到娘亲的许可,天儿保证绝对不会外出!天儿···”
闻天还想说很多聊表‘决心’的话,却看到父亲一个劲儿给自己打眼色,再后知后觉的看看母亲,才发现母亲的脸色比刚才相较黑了很多。于是识时务的闭上了嘴,等着母亲的发话。
果然,没有多久就传来母亲隐含怒意的长篇大论:
“下次?你隔三差五的就偷溜出府还嫌不够,还想下次?闻天,是谁给你的胆儿?又是谁教你这样做的?你看看别家的小姐,哪个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里学女红,做功课?哪像你那么野,整天只想着如何溜出府去,怎么玩?···”
毕竟桑青也是上了点年纪,再加上本身就身子弱。要不然都四十好几的人了,也只有闻天那么一根独苗。纵然越是生气,却也说不了几句就上气不接下气的喘得厉害。
闻显鹤见状略带责备的看了一眼闻天,又示意她为她母亲斟茶,随后又心疼的为桑琴拍背顺气安抚道:
“青儿别气,慢慢来,我们有的是时间教训这个臭丫头。来,先喝点茶消消气。”
闻天也自是聪明,很是会看颜色打蛇随棍上,连忙和他父亲把母亲扶坐下,又把茶递到她娘亲的手里。接着道:
“是啊,娘亲。您别气,先喝杯茶。为天儿这个臭丫头气坏了身子不值得,要教训天儿那个臭丫头日后有的是时间,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到时候您和爹爹一起教训天儿那臭丫头,那臭丫头绝不还一个字。您看好不好啊,娘亲?”
闻显鹤被闻天一口一个‘这个臭丫头’,‘那个臭丫头’搞得哭笑不得看着闻天,亦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有好气的用眼神警告闻天,让她适可而止。
而桑青听了闻天的话更是气急败坏,更不打算让闻天蒙混过关,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
“今日的女红,我就不看了,反正也不会是出自你的手。待会儿回去之后,在翠儿那里从新取一些针线、缎子把今儿落下的给补上。至于功课···”
说到这里,桑青不经意的瞪自己的丈夫一眼,而后呼出一口浊气,又气哼哼的对闻天说道:
“自然也不会是你亲笔!我已就随便考考你其他的。萍姑,棋可是备好了?”
一个在门外候着的中年妇女闻言,便跨进屋内,向桑青行礼道:
“回夫人,棋,老奴已经备好。”